第46章 危難時刻生疑心4

第46章 危難時刻生疑心4

縣太爺甩袖,搖頭冷哼笑道:「若朝廷重視,百姓何至於此!」

「大人何出此言?據我所知,朝廷派人押運了足矣解困的糧食前來,為何會如此?」拓跋宏終於還是忍不住上前發問。

「為何會如此?還不是你們的六王爺!他仗着自己鮮卑皇室的身份,派人前來搬空了糧倉!朝廷運來的賑災糧也被他在半路劫了,害得全城百姓不得不棄城離家,去剝樹皮,挖草根!城裏已經不堪重負,本官只能封了城門!」說着,伸手指了一圈圍觀的百姓,「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活下來的嗎?呵呵……這就是朝廷的作風,為了掌權執政,愚弄百姓性命!」

聞言,拓跋宏的拳頭已經握了起來。

聽到此話,被污衊的恥辱感令拓跋勰一向溫潤的臉上彷彿布上一層寒冰。他身陷局中,深知自己被進入了圈套,自己就是這局中的人。他大概猜得出這謀划之人的目地,要麼是為了挑撥自己和拓跋宏之間的關係,要麼就是為了置於他於死地。

很明顯的,他向來不得罪人,生活里沒有仇敵。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挑撥他於拓跋宏之間的兄弟關係。一旦他於拓跋宏都豎起滿身的刺,結果只會是雙雙受傷,那麼這個謀划之人的目的就達到了。思及至此,細思極恐,拓跋勰恍然大悟,一向向遊刃有餘的他,竟然也是胸中怒火中燒。因為,這種栽贓的侮辱,和明顯的挑撥,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胡說!竟敢信口雌黃!」拓跋勰怒道。他一心為大魏,沒想到一份赤誠竟然遭此污衊,這讓他如何能忍受!

「本官若是信口雌黃,這城中的百姓便不至於吃這連筷子也立不起來的粥了!」縣令歇斯里地地說着,憤怒的聲音里是顯而易見的惱恨。

見縣令怒了,馮潤又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拓跋勰,如此狀態,她知道,他是真的怒了,便回眸問縣令:「你可有證據證明是六王爺派人帶走了糧?」

「若沒證據,本官不會胡言。試問這天下,誰敢誣陷鮮卑皇族?」縣令道。

「你又什麼證據?」拓跋宏問。

「六王府的人隨身佩戴的腰牌。」

拓跋勰忍不住了,「可否拿來一看?」

縣令一旁的衙役看不下去了,護道:「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想看就看?把我們老爺當什麼了?」

「高斂。」拓跋宏喚了高斂一聲,並對他使了個眼色。

高斂收到信息點了點頭,大步走到縣令面前,低聲道:「大人,看好了。」說完,在只有兩人能看到的角度,從袖中掏出牌子,讓縣令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眾人都看到了縣令驚訝的臉。

縣令迅速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拓跋宏,深吸一口氣,欲要說些什麼,高斂忙伸出手做了個「噓……」的手勢。

高斂:「還望大人不要聲張,一切自會對您有交代。您放心,這全城百姓的性命,總要有人做主的。」

縣令紅了眼,彷彿看到了希望般,迅速點頭。然後指了指其中兩個衙役說:「你們兩個繼續在此施粥,其他人隨我回縣衙。」

說完,一行人浩浩湯湯地朝縣衙走去,排隊領粥的百姓一邊排隊,一邊好奇地朝他們一行人的方向看去。

路上,拓跋宏拉住馮潤的手,輕輕地握住。

拓跋勰沉默地跟在身後,目光落在二人緊握的手上,面無表情地跟着。

…………

到了縣衙門前,縣令猶豫了一下,屏退了所有衙役,讓他們在門外候着。

衙役們猶豫着互相看了看,可在縣令的再度堅持下令后,還是全退了出去。

衙役們離開后,縣令下跪拜道:「下官拜見陛下、娘娘。陛下能親自來此,真是榮幸之至!」

見狀,拓跋勰也不在意,他一向不介意這些規矩,況且自己並未亮出身份,便找了個位置無聲地坐了下來,像個透明人一般。

拓跋宏扶起縣令,「本就是微服到此,來此的目的便是想要到此看看,為百姓們做主。」

縣令被扶起,聽拓跋宏的話一出,感動得瞬間熱淚盈眶,「陛下竟有如此愛民之心,娘娘也不嬌柔作媚地陪同出宮,實乃百姓之福,天下之幸啊……」

拓跋勰坐不住了,道:「說得有理,可不要忘了正事。先把腰牌拿出來一看?」

縣令聞言,回眸看了眼正優雅坐在那裏,略顯疲憊的拓跋勰,回頭對拓跋宏施禮:「陛下,請稍後,下官這就取來。」

見拓跋宏點點頭,縣令轉身離開。

縣令一離開,馮潤走到拓跋宏身前,探過身子附耳道:「阿宏,我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兒。」

「連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輕易被人愚騙。有時候,事情的表面,未必是真相。這只是始作俑者想讓你看到的,真相如何,一看便知。總之,我絕不容忍姑息。」拓跋宏低聲說。

「我知你心裏的想法,看來,這不僅僅是場變革計劃。」

「準備好打攻心仗了嗎?」

馮潤堅定地點點頭。

兩人如此舉動,在旁人看來是打情罵俏,實際上,並不是。他們的心裏,都裝着一條可能要悶頭走到黑的路。

…………

縣令拿來了腰牌,呈給拓跋宏。

「陛下,這就是六王爺的人留下來的。」

拓跋宏接過看了一眼,馮潤也看了一眼。

二人對視,眸底均是震驚。

拓跋宏秉著氣,拿着腰牌走到拓跋勰面前,「六弟,你怎麼看?」

聞言,縣令指著拓跋勰:「你……你就是六王爺!你……」

拓跋勰沒理會縣令,接過令牌嘆了口氣:「這做工,的確是出自本王的王府。看來,該清理門戶了……」說着,猛地將腰牌握緊,用力地攥在手心。

「六王爺的意思是,這不關六王爺的事了?」縣令怒沖沖地反問。

「若真是本王,本王為何要留下腰牌?刺殺皇帝,還要也留下腰牌?本王又不是傻子~」說着,冷笑了一聲。

「看來,她是真的下狠心動殺念了……竟然連百姓的死活都不顧……」馮潤道。

聞言,拓跋勰一臉詫異:「你們不懷疑我了?」

馮潤笑着回頭看了一眼拓跋宏,然後對拓跋勰笑說:「若是真的懷疑你,又怎麼會讓你跟着?早讓李順收拾你了~」

馮潤俏皮地走過去,從拓跋勰手裏拿過腰牌,端詳了起來。

「明知道他對我有敵意,你們還讓他處處和我作對。」拓跋勰說着,忽然眼睛眯了起來,恍然大悟道:「莫非……隨行的人里有不對的人?」

拓跋宏雙手環胸:「目前還不能確定,若真有,咱們兄弟傷了和氣,互相猜忌,豈不是中了圈套。」

馮潤:「既然是圈套,我們不進這圈套,又怎麼見招拆招?」

拓跋勰的臉上,瞬間又洋溢起了如沐春風的溫暖笑容。

「若真不信你,我又怎敢帶潤兒出宮,把朝中的事務都交給你。咱們兄弟一起長大,哪有那麼容易受挑撥。」拓跋宏走過去,拍了拍拓跋勰的肩膀,然後伸出手。

拓跋勰看着面前拓跋宏的手,也伸出手。兄弟兩手相握,已知彼此心意。

「這……這……」縣令有些蒙了,「莫非是有人持六王府的腰牌,假借六王爺的名義帶走了糧?」說完,縣令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瞬間跪在了地上:「陛下,下關有眼無珠,輕信他人,竟、竟然……把百姓們救命的口糧讓人給帶走了……」

拓跋宏回身,再度將縣令扶起:「這不是你的錯。」

「下官有罪!」縣令的眼淚奪目而出,瞬間顯得蒼老了幾分。

「大人,皇上都來了,不會眼睜睜看着百姓食不果腹,儘管放心。」馮潤道。

拓跋勰也站了起來:「大人有顆愛民之心,是大魏的福氣。這件事,既然攤上了本王的名義,那麼本王也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聞言,縣令再度下跪,以鮮卑之禮,分別跪拜拓跋宏和拓跋勰,「謝陛下,謝六王爺。下官慚愧,日後定不負朝廷所望!」

這次是拓跋勰上前將縣令扶起:「大人不必多禮,先安撫百姓要緊。本王與陛下即可就動身回京,不會讓百姓們久等的。」

縣令點頭。

…………

回京啟程,縣令一直送到了城門外。

馮潤、拓跋宏、拓跋勰同坐在馬車裏。拓跋勰許是太久沒合眼,太疲憊了,靠在馬車壁上睡著了。拓跋宏則拿出一本書看着。

馮潤從袖中掏出從山崖掉下時那黑衣人身上的腰牌,另一手拿着縣令拿出來的腰牌,「這腰牌果然是一模一樣,定是一路跟隨。」

「你們出發時,我派出暗中保護你們的暗衛,都不見了。我一接到消息,馬上就動身尋你們來了,我以為我來遲了。」拓跋勰忽然睜開微紅的眼睛接道。

拓跋宏放下書,皺起了眉。

「先是刺殺,后是糧草……普天之下,敢這麼做的,只有一人。」說完,馮潤看向拓跋宏。

拓跋宏也正看着她:「她想讓朕死,好扶恂兒上位。可朕好好的,沒死。便想施計,讓朕親自斬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她想怎樣對朕都行,朕都承受着,可她怎麼能動賑災糧,拿百姓的性命做犧牲!」

馮潤看着拓跋宏,見他身側的雙手已經因怒恨而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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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名姝:幽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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