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患難與共心相印3

第40章 患難與共心相印3

馮媛害羞地低下頭,心裏感動萬分:「姑母,陛下和大姐是青梅竹馬,不喜歡媛兒,媛兒能夠理解。所以不會強迫陛下,也不想讓大姐在中間尷尬。」

太皇太后不高興了,卻又透著關心:「說的這是什麼話?傻孩子,受委屈不說,這麼忍着早晚是會生病的。在後宮,能得皇恩者才能屹立不倒,本后只能教你,想要什麼,一定要學會爭取!否則,旁人說得再說,做得再多,也都是無用的。」

「爭取」二字令馮媛心頭一顫,淡定地點點頭:「諾,媛兒明白了。」

掌事姑姑文瀾姑姑走過來:「太皇太后,媛貴人,水果都準備好了。」

馮媛心想,終於可以走了,再度行禮:「姑母,那媛兒去了。」

太皇太後點頭:「嗯,去吧。」

得到應允,馮媛吩咐隨行的人提着裝有水果的精緻食籃離開了。

馮媛剛離開,太皇太后的臉沉了下來,喚道:「老李~」

李公公走進來,行禮:「諾。」

「本后吩咐你安排的事情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回太皇太后,都準備好了,派去的人都在山道上伏擊著。」李公公埋着頭,說話間沒有抬頭。

太皇太後點點頭:「嗯。本后聽說,六王爺也出動了暗衛前去保護,本后希望動手都麻利些,要麼死!要麼狠狠地打擊!不聽話地孩子,得用力教訓,才能讓他長記性!」

說話間,太皇太后的眸光驟變,變得陰狠、冷戾。

…………

出了安樂殿的門,馮媛沒有直接去太華殿,而是朝着另一個方向走。

月瑾不解,問:「貴人,咱們走錯方向了。」

馮媛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道:「本宮想回趟長清宮,把串的佛珠和太皇太后的水果一起給六王爺送過去,也算是代表本宮和太皇太后的心意,所以先繞個道。」

月瑾瞬間明了,不在說話,而是和翠芯靜靜地跟在後面朝長清宮方向走去。

…………

破廟不遠處的山丘空地處,拓跋宏和馮潤舉着火把站着。侍衛們把已經搭好的樹枝床架搭好,將老人放了上去。

中年男人跪在那裏,痛感涕零,沒有墓碑,沒有香火。

中年男人哭喊著:「娘,都是兒子的錯,兒子不孝啊……」

小男孩躲在馮潤的身後,靜靜地看着跪在那裏的中年男人。馮潤低頭看去,努力地撫平心緒,對他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哭的?百善孝為先,你爹不會吃你了,別怕。」

聞言,中年男人回頭朝小男孩伸出手來:「來,拜一拜你奶奶,然後送你奶奶上路。」

小男孩嚇得又往馮潤身後躲了躲,恐懼顫抖地說:「爹,不要吃我……」

中年男人痛哭,聲音里充滿悔意:「爹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爹不吃你,不吃你……」

小男孩單純地反問:「真的嗎?」

中年男人點頭,用手擦了把淚:「過來,爹再也不會想吃你了。」

馮潤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小男孩怯怯地走過去,中年男人抱着小男孩痛哭。

這時,一聲婦女歇斯底里地痛哭聲突然響起:「孩子……我的孩子……」

眾人看向婦人,婦人緊抱懷中的影兒痛哭。

拓跋宏看過去,身子僵直,猶如釘在了原地般一動不動。他雙拳緊握,透露了他的悲憤,和極力剋制着的情緒。

馮潤紅着眼睛轉身,不再去看。此刻,或許不打擾,讓她盡情地哭出來,盡情地發泄悲傷,才是最好的安慰。

中年男人見狀,起身走過去:天下不太平,這孩子生錯了時候,到底難逃一劫。

婦人哭得聲音大了幾分。

中年男人:「咱們逃荒到此,你又孤苦伶仃,要是不嫌棄,以後就跟着我吧。」

婦人抱着死去的嬰兒在男人面前跪下,算是答應了中年男人,哭得更大聲。兩個原本互不相識的人,因為飢餓,不忍傷害自己的孩子,而打算互相交換孩子吃的兩個人,在這貧苦的情況下,因為生活重新組成了家庭。而剛剛死去的嬰兒,則同被砍死的老婦人一起舉行了火葬。

由於天乾物燥,木材很容易地就被點燃,瞬間就火光衝天。

拓跋宏面對着燃起的火焰負手而立,瞳孔里映着閃爍的火焰,他就那麼站着,一動不動,看似安靜,實際上心如刀絞。

馮潤走過去,抓住拓跋宏的手,和他肩並肩而立,看着燃燒的火焰道:「阿宏,不遠處破廟裏的百姓我已經吩咐侍衛去分了糧食和銀子,暫時安頓好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現在的心情和你一樣。碧華和高斂也受了刺激,咱們這一行人今晚留下來,恐怕也是徒增傷感。此地不可久留,不如咱們今夜就連夜趕路離開這裏吧,等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咱們再停下來休息人馬。」

拓跋宏點點頭:「也好。」

馮潤和拓跋宏拜別了中年男人和婦人後,坐進馬車,趕着隊伍越走越遠,最終消失在了夜色里。

月光皎潔,馬車進了山林。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他們不知道的是,正有危險在向他們靠近……

…………

馮媛回了長清宮,除了拿玉佛珠外,還從自己的首飾盒中拿出了一個香囊。她聽馮潤說,漢家女子向男子表明心意都會送香囊,也有對外出丈夫送去的平安之意。

她緊緊地攥着手中的香囊,猶豫再三,放進袖中,帶着月瑾和翠芯去了太華殿。

…………

太華殿內,滿地的卷書,一片凌亂,可以看得出剛剛殿內的人發了多大的火。

拓跋勰閉着眼睛坐於案前,雙拳緊握地放在案上。他的胸前起伏不定,可以看出他有多憤怒。

一旁的侍從見他終於安靜下來了,這才敢小心翼翼地低聲安慰:「王爺,您就彆氣了……什麼事兒是過去不的,說白了,都是坎兒,跨過去了,也就順了……」

聞言,拓跋勰瞬間睜開泛著紅血絲的眸子,放在案上的雙拳瞬間鬆了開來,他悠悠道:「你說的對,沒有什麼坎兒是跨過不去的!」說完,他一都衣襟站起身,走下台階,一卷卷地撿起地上的書卷。

侍從見了,忙去幫忙。剛撿了兩卷,被拓跋勰制止:「你不用幫忙撿了,這些奏摺是本王摔的,由本王親自來撿。」

侍從這才感覺到往日的六王爺回來了,遂放心一笑:「沒關係,奴才幫您撿是應該的。」

見侍從還要繼續撿,拓跋勰忙再度制止,「別!」

侍從頓住了身子。

他繼續道:「本王要親自一卷一卷地撿起來,如此這般才能將這種憤怒銘記心底,才能記得更深刻!日後才能更好地為陛下分憂。」

「諾。」侍從聞言,退到了一邊,靜靜地看着拓跋勰撿卷書。

…………

馮媛來到太華殿門外的時候,恰好看到拓跋勰正在一卷一卷地撿著滿地的卷書。他月牙色的錦袍由於久伏案前而變得皺亂,從背影看去,就連胸前的髮辮,也變毛糙了不少。儘管如此,也掩飾不去他與生俱來的優雅氣質與令人髮指的俊顏,竟令馮媛看得痴了。

她心想,如果能就這麼一直靜靜地看着他也好。

「本王是不是嚇到你了?」拓跋勰將手中的卷書擺放在桌案上,一邊整理,一邊問侍從。他的聲音靜而清淡,彷彿有一種撫慰人心的魔力,極具吸引力。

「王爺隨和慣了,倒是沒有嚇到奴才,驚到奴才倒是真的。」侍從搖搖頭,說着,伸手撓起了頭髮,靦腆地笑着繼續道,「王爺以前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奴才這是第一次見王爺發火,以前還總以為王爺把一切都看得很淡,脾氣極好,不喜動怒呢。」

聞言,拓跋勰無奈地笑着嘆了口氣,繼續彎腰撿了起來。

…………

馮媛靜靜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走進太華殿,伸手撿起一卷書卷,卷好后整整齊齊地放在桌案上。

聽到動靜,拓跋勰道:「不是說了不用幫忙,本王要自己撿嗎?」

馮媛站在桌案前,燭火映着她清麗的臉,她淡淡的笑道:「六王爺,是我。」

聞言,拓跋勰回頭看過去,表情略顯詫異,「這麼晚了,媛貴人怎麼來了?」說完,又繼續撿了起來。

馮媛站着不動,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見他一臉疲憊,頭髮有些凌亂,身上的衣服也皺了,有些心疼。可如此近距離地和他站在一起,只有他們二人,令她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害羞道:「聽說六王爺替陛下日夜操勞,我很擔心,但又不好意思只身前來,便先去向太皇太后請了安。太皇太后聽說六王爺如此辛苦,很是心疼,特地讓我前來送些鮮切水果,讓六王爺操勞的同時,也要注意身子,千萬不要累壞了。」

說着,朝月瑾和翠芯使了個眼色。二人接到馮媛的指令,分別來到桌案前,打開食盒,將精緻的鮮切水果的果盤一一擺放好,然後朝拓跋勰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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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名姝:幽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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