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黃雀在後

?為了防止土暴子出爾反爾，這天帶著二十多個勁裝漢子上路，大家一路迤儷走了半天路程八廟山。

八廟山介入相如營山兩縣之間，屬於三不管地界，離羅家堡足足有三十餘里，這幾年鬧土暴子之後，土暴子大頭目過天星梁豹將其作為自己的老巢。

過天星梁豹早已經知道羅家堡的人認慫了，想到短短几天就能撈到上千兩銀子，這一票實在太過順利了。

興奮之餘派出嘍啰下山交涉，要求羅佳潭帶上銀子到山頭交涉，但對方居然擔心人財兩空要求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過天星梁豹惱怒不已但人質不過兩三歲小孩，不能撕票，更不能像對成人那樣折磨，沒有辦法只得帶上人質與幾十個嘍啰來到山腳。

一巴掌打在羅公子屁股上過天星梁豹惡狠狠的罵道：「老不死的，與老子談條件，信不信老子一刀剁了這個狗雜種讓你龜兒子收屍。」

只見百米開外站著二三十號人，一個個頭上帶著面具，青面獠牙的透出一陣陣煞氣，即便隔得老遠還讓人感到一絲膽怯。

與其他地方土匪惡霸不同，擔心被官府偵得落草為寇，明末川北土暴子將川劇變臉技術發揮到極致，作案的時候常常帶著各種青面獠牙面具一則避免被人識破，再則嚇唬對方。

羅佳潭控制內心的不安，拱手道：「老夫當然害怕，但老夫更擔心星君不高興違背信義，白白將錢財交給星君而救不會犬子啊。」

眾嘍啰一陣大笑，過天星指著被五花大綁的小孩說道：「既然如此，識相的馬上交錢走人，免得本星君動怒殺得你們一個不剩。」

羅佳潭拱了拱手說道：「星君所言甚為在理，我們兩家不要傷了和氣，只要能保證犬子安全傾家蕩產也不會少星君一文銅錢的。」

當即提出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雙方代表確認人質銀子沒有問題之後完成交易。

自從出道以來過天星梁豹何曾受人逼迫，這幾年自己就是江湖規矩，現在看對方如此不識抬舉頗為惱火。

最初還讓嘍啰勁折磨人質，雖然折磨得對方暴跳如雷，但還是認了死理堅決不讓步，到最後居然威脅取消交易。

作為強盜過天星梁豹這幾年雖然做了很多大案，但一下敲詐一千兩銀子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如此說來對方小心謹慎也是對的。

再說了對方只有二十多號人，而自己人多勢眾又在自己地盤上何曾懼怕幾個鄉下人？

擔心挫了自己名聲，殘暴的過天星也沒有辦法，派出小頭目確認銀兩無誤之後遵守承諾放人。

雖然剛才口口聲聲自己在外面還有兩三個私生子，現在劫後餘生父子相見羅佳潭還是頗為激動的，看著消瘦一圈的兒子痛哭不已，然後在眾人勸說下準備離開險地。

看對方想如此輕易的想離開，過天星梁豹大笑道：「當家的，讓你就這樣輕易的離開，這事若是這樣傳開想老子過天星怎麼在外面混。」

羅佳潭膽戰心驚的問道：「你，你，俗話說盜亦有道，我按照你的要求支付贖金你不應該在難為我們父子。」

搖著頭上豹頭面具過天星梁思嘿嘿笑道：「你剛才威脅本星君，如果這樣放走你我面子放那裡？

你說說，是自斷手臂，或者留下什麼東西，讓本星君消消氣。」

眾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大家護著羅家父子便戰邊走。

過天星仗著在自己地盤上人多勢眾一路追趕，如此追了三里多遠眼見就要抓住對方，突然被身後小嘍啰叫住。

回頭一看，遠處山寨上燃起幾團數丈的火焰，這可是山寨遇險的訊號啊。

為了追趕羅家父子山寨上留人不多，且多是老弱病殘，若老寨有什麼閃失那樣太不划算了。

顧不得追趕羅家父子，土暴子一個個轉身往回走，而看到土暴子想要回撤大家怎麼可以放過這樣好機會，一個個轉身回戰，拖延時間。

過天星顧不得這些心急火燎的往回趕，地上除了幾具死屍與三五個嚎啕大哭的土暴子之外，更重要的是剛剛劫掠的銀兩不見蹤影。

看到上氣不接下氣氣得渾身抖索的過天星，軍師吳歪嘴膽顫心驚講起事件經過，大家正在清點搬運白銀，誰料到從路邊草叢中殺出十來個勁漢子。

對方遠遠的射箭放弩，有個身材高大的更是放銃，大家打家劫舍這麼多年也曾遇到一些厲害的，但那多是功夫高強三五人難以近身的。

很少遇到這樣多強弓勁弩遠射的，還沒有交手就被射死射傷三五人，其他人膽戰心驚的根本不敢應戰。

古代上陣殺敵講究的是氣勢，如果氣勢如虹當然可以力挫強敵，現在被對方一番猛射之後大家顧不得銀錠一個個拔腿逃跑。

吳歪嘴沒有辦法，只有一面令人在山寨中燃起篝火告急，一面派人尋找過天星告急。

看著躺在地上早已經屍體發硬的弟兄過天星惱羞成怒發誓要報仇雪恨，但這群人來無影去無蹤，雖然苦苦尋覓但難以發現對方行蹤。

過天星梁思咬牙切齒聲言要報復，派出多路細作到處打探以找回面子。。

就像前世很多警匪片常常利用贖回人質的機會將土匪一網打盡那樣，勢單力薄的楊麟雖然有此心但沒有這種實力。

在來之前與羅佳潭定計由其帶著銀子吸引土暴子注意，而自己率領十來個精壯漢子在暗中保護大家安全，或者重新奪回銀子。

這幾天羅佳潭表面上大張旗鼓招募保護壯丁，而楊威楊成則在暗地裡聯絡了十多個壯丁，有的是獵戶，有的是練家子，帶上乾糧在頭天晚上埋伏在暗處，防備土暴子收了錢不放人。

果然過天星收了銀子變卦要留下眾人，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楊麟隨即帶領眾人突襲現場。

場中雖然有二三十餘人，但大多數都是老弱病殘的，眾人從樹林中突然殺出遠遠的放箭放銃，還沒有交手就射殺兩個，其他的膽顫心驚的撒腿就逃。

大家帶上銀子趕高一腳矮一腳的逃入樹林之中，拚命往前路跑了十多里方停下腳步。

看了看懷中一錠錠銀子，有50兩一錠的，也有較小的碎銀，大家從小到家何曾見了這樣多銀子，很多人喜不自禁。

鄉下人辛苦，辛苦一年除了保衣食之外，一年下來攢不了幾兩碎銀（在明末清初，一般人工錢大概為3-5分而已，一月不過1兩5錢而已。

其後通貨膨脹，到嘉慶道光年間，一般人工錢約為5-7分而已）

一路之上楊麟心血翻滾，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血淋淋場面內心刺激可想而知，稍稍閉上眼睛就浮現那兩三個渾身破爛的漢子躺在地上哀嚎，其情景比起前世的乞丐還要慘一萬倍。

難道這就是那些佔山為王的土暴子，其生活困苦連狗都不如？真的是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楊麟更是感慨萬千，前世也曾打過群架，但那手持棍棒近身廝殺，現在看來古代打架也可如此簡單，先在遠處一番猛射，在士氣上打垮對方之後然後近身廝殺。

稍稍不同的是，現代使用機槍、自動步槍，威力更為強大，而古代使用弓弩、鳥銃，火力較弱而已。

趁著休息讓楊成將銀子重新收攏過來，足足有八百兩之多，奪回大部，大家興高采烈顯得非常高興。

現在還在土暴子地盤，大家也不敢停留，稍稍歇息之後趕往羅佳潭在前面客棧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