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潛規則
?陳沫忐忑不安地跟在主管身後，主管蘇榮長得其實也挺漂亮，就是太過嚴肅，給人一種端莊有餘而嫵媚不足的感覺。
這樣的人是男士看了會心生敬畏，卻不想勾搭的那種。
包間內的門被服務員禮貌地打開，原本在裡面喝茶聊天的人，目光立時朝門口看過來。
「陳沫，來……」銀行經理佟仲澤站起身，笑眯眯地朝蘇榮身後的陳沫招手，「過來認識一下晉總。」
他這般直接，讓陳沫心頭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她身後的同事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睛。
原來，今天是給陳沫準備的鴻門宴。
陳沫眉尖緊蹙，沒有回話，只是躲在蘇榮身後，一動不動。
那位晉總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他五官平庸，頭髮掉了很多，腦袋在燈光的輝映下閃閃發亮。此時正坐在茶几後面的真皮沙發上，慢悠悠地喝著茶。
陳沫偷偷瞥了晉總一眼，她便想起來了。
這不是前兩天來銀行存錢的人嗎？
銀行存錢的人每天都很多，很難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是，那天這人一身農民工打扮，手中拿著一個蛇皮袋子，他一進門，用帶著很濃的北方口音，說要存錢。
門口的保安幫他把袋子打開，看到一袋子零錢，分別是十塊、五塊，當然一塊就更多了，頓時哭笑不得。
上門是客，總不能把別人趕出去吧。
可是，銀行裡面的人誰都不願意幫他數錢，一個個眼神嫌棄地看著他。
陳沫脾氣好，耐心足，她讓保安把袋子拿到裡面，很認真地替客戶數完了零錢，然後辦理了業務。
她數錢的時候，這位晉總就坐在窗檯外，笑眯著眼睛看著她。
「愣著幹嘛？快點過來。」佟仲澤走到門口，伸出手就要去拉陳沫。
陳沫微偏側過身子，他的手尷尬地落空了。
「別站門口了，都進來坐吧。」佟仲澤下意識地搓了一下手，將眼底的不悅強壓了下去。
蘇榮微微頷首，走在最前面，陳沫低著頭，亦步亦趨跟著她。
那模樣，儼然一個小媳婦。
為了禮貌起見，蘇榮朝晉總的方向走去，笑著道：「晉總你好，我是陳沫的主管，我叫蘇榮。」
她說著話，手已經朝對方伸了過去……
晉總放下茶杯，立馬站了起來。他個子不高，肚皮裡面卻裝滿了油水，身上的名牌西裝緊緊撐著，彷彿隨時會有漲開的可能。
他眼皮輕輕一抬，看了蘇榮一眼，手卻直接朝她身後的陳沫伸去……
蘇榮尷尬地收回了手，耳根有些微紅。
「陳小姐……」他微笑地說道，「認識一下吧，我是3T銀行總裁晉華釗。」
他的話音一落，蘇榮嘴角扯了冷笑，周圍的人也竊竊私語起來。
3T銀行是業內有名的私人銀行，最近有傳言，說3T銀行最近想要收購有信譽的小銀行，然後將3T這個品牌打造為業界銀行第一。
蘇榮沒有想到，晉華釗會這麼年輕？
看他的樣子，不知道是看上了他們這個小銀行，還是看上了陳沫？
難怪佟經理特意讓她把陳沫帶過來，原來打的是這種算盤！
陳沫平時不關心工作以外的事情，所以對於3T要收購其他銀行的事情並不知情。她看著伸在面前的手，心莫名地慌張起來。
她不喜歡別人碰她！
哪怕僅僅是禮貌的握手……
她整個人僵在那裡，不懂人情世故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絕？
包間內的氣氛，因為她的遲疑，變得僵硬而尷尬。
「晉總，小沫年輕，不懂事，您別介意。」蘇榮看到晉華釗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再次將手伸過去，與他相握。
陳沫抬起頭，一雙大而黑亮的眼睛含著歉意，朝晉華釗眨了眨。
晉華釗看到那雙矜持含羞的眼睛，微微有些失神。他抽出手，一掃之前的怒氣，笑呵呵道：「都別站著了，一起坐吧。」
整個桌子坐下來，還不到十個人。陳沫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她坐在蘇榮旁邊，刻意與經理和晉華釗拉開了一些距離。
……
洗手間內，陳沫的兩個同事對著鏡子在補妝，簡小兮從最裡面那間出來，正好聽到她們嘀咕的聲音。
「陳沫這次慘了，居然會被那麼噁心的男人看上。」
「就是……那什麼晉總擺明了是想潛規則。」
「哎，陳沫這個人除了不愛說話，其實也還不錯的。」
「嗯……我也覺得她還不錯，就是個性冷了點。」
「她好像還沒有男朋友吧？」
「應該沒有……」
「……」
簡小兮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洗著手，豎著耳朵聽起來。看到兩個人從洗手間離開，她才抽出紙巾胡亂地擦了下手。
看她們的穿著，應該是陳沫的同事。
陳沫要被人潛規則了？是這個意思嗎？
簡小兮的牙齒生氣地咬起來，她連忙出了洗手間，跟上了剛剛說話的兩個人。
……
飯桌上，陳沫一直很緊張局促，她低著頭悶悶地吃東西，夾的也只是她面前的幾個菜而已。
可是，她不說話，並不代表有人會放過她。
「佟總，貴銀行有陳小姐這樣的員工，真是有幸。」晉華釗一雙眸子落在陳沫身上，怎麼都不肯移開。
「是，她一直都是我們銀行的模範員工。」佟仲澤隨聲附和。
陳沫心裡暗暗祈禱著飯局早點結束，正想的出神，有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她和蘇榮身邊，不用回頭，陳沫也知道是誰。
晉華釗拿起桌上的紅酒，給陳沫倒了一杯，自己也舉起了酒杯，「陳小姐，前天真是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稱職的銀行職員。」
他說著話，酒杯輕輕對著桌上的酒杯一碰，隨後一飲而盡。
陳沫的眉頭為難地皺在了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這邊看過來，陳沫抿了抿嘴，囁嚅道：「晉總……我不會喝酒。」
晉華釗臉上掛了邪邪的笑意，「那我太榮幸了，你第一次剛好給我。」
「哈哈……」
飯桌上的人都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有人開始鬨笑起來。陳沫如坐針氈，一張俏臉已經紅到了脖頸，她很想趁機溜出去給簡小兮打電話。
碰到酒桌上這種不要臉的人，她一點經驗都沒有，整個人完全不知所措。
晉華釗看到她依舊無動於衷，主動將酒杯拿起來遞給她，「陳小姐，今天就這麼不給我面子，嗯？」
陳沫站起身，伸出手推諉著酒杯，支吾道：「對不起，我……」
「不用說對不起，喝一小口就好。」
「我，我是真的不會喝酒，而且我……」
『嘩啦』一聲，晉華釗手中的紅酒在兩個人互相推諉的過程中，紅色的液體起伏跌宕，一下子倒在了陳沫的衣服上。
「哎呀，你看……都潑了。」晉華釗連忙放下酒杯，伸手就去拿桌上的餐巾紙。
陳沫低頭，看到黑色的西裝外套上都是酒液，裡面的白色襯衣也被染紅，漸漸地……有冰涼涼的液體滲入，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晉華釗拿著紙巾，就想朝她的衣服前擦去，陳沫連忙後退兩步，避開了他猥瑣的舉動。
一雙眼睛更是氣惱又委屈地瞪著他。
她的人緣真的好差，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替她解圍？
她該怎麼辦？
「晉總，您也太不小心了。」佟仲澤端著兩杯酒走過來，遞給晉華釗一杯，古怪的笑道：「喝杯酒給美女賠罪吧。」
「應該的，應該的……」他接過酒杯，豪氣地揚起了頭，一飲而盡。他看著陳沫，微醺的眸子閃過炙熱的光芒，落在她衣領前時，更是恬不知恥地說道：「外套穿不了，就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