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羈絆牽連

在東方蓬萊，李澤華與少司命坐而論玄。

說起來李澤華已經步入到進無可進之境，以他現在的身軀、法力都幾乎達到巔峰。但有些境界尚且缺漏，有些法術還有些許提升至神通的餘地，有些神通還能再圓滿一點。

但這些除卻在時間上進行漫長的自我打磨之外，還可以和他人坐而論道，但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

鑽石只能用鑽石來打磨。

少司命傳承至彼岸強者之一的地皇的道果——生死壽夭，對李澤華幫助很大。在論道中她助其更進一步完善了「拘靈遣將」的缺漏，將之升華到了神通雛形的地步。

到如今，李澤華已然擁有的神通雛形不僅僅「平地生秋蘭、築室兮水中、山中芳杜若、暾火兮扶桑、璆鏘鳴琳琅」這五氣五行，另外加上紅雲傳承與媧皇傳承中直接賦予的，還有些後天修成的，總共有——拘靈遣將、法天象地、三頭六臂、斗轉星移、胎化易形、斡旋造化、喚雨呼風、振山撼地、駕霧騰雲、七無絕境這十大神通雛形，加上上面的五氣五行是十五個。

而接近修成神通雛形的大法術有——「五雷正法、金光神咒、步罡踏斗、天子望氣、五行大遁、鞭山移石、九息服氣、大小如意、游神御氣、迴風返火、飛砂走石、潛淵縮地」這十二個。

神通雛形等同於地祗級的神靈權柄，又或者等同於仙人才能釋放的法術。不過神通比起法術更類似於天賦，隨心所欲、得心應手，這種先天具有的天賦也稱之為先天報通。

其餘零零散散的大小法術與神靈權柄有上百個，各種法脈傳承也有三十幾個，這一次在倫道中也好好梳理了一遍。畢竟只有少部分具有非凡潛力的法術修到極致后與自身相合才能成就神通雛形。

而單純只是修行的話，將一門有十足潛力的法術修到頂點也還是神通雛形，只有登仙歷劫的時候與大道共鳴，才能將之徹底銘刻在體內形成真正的神通。

而根據每個人潛力與實力的大小強弱，在登仙歷劫的時候能夠銘刻的神通數量也是不同。當然，李澤華對自己有信心，畢竟自己天生起步就要比常人好上太多。

盤坐在空曠寂渺的蓬萊仙台之上，李澤華和少司命互相對視，氣機交融間各自升起一輪道果。

而這一次少司命的狀態也恢復過來了，不會像上一次那般匆匆忙忙便就此結束。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咸陽的阿房宮中，御書房中雲氣再度聚攏，顯現出李澤華的身影。不過這只是他的分身罷了，他的本尊還遠在仙島蓬萊。沒過一會兒，卻就聽「踢踏」富有韻律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紅色高冠的女子弓著身走了進來。

「陛下，左丞相與太尉求見。」女官在耳邊低聲說道。

「晏夫子與田師么。」李澤華微微一愣，大約猜到來意，「有請至御書房。」

女官再度躬身，好像是不知覺間露出精緻的脖頸與鎖骨，然後退去。隨後不久，晏學與田泰從大門前走進來，朝著李澤華躬身行禮道，「見過陛下。

」

「老師不必多禮，上坐。」兩人也是常來於此也不拘禮，待他款款落座后李澤華頷首笑道，「此行前來，有何要事？」

田泰先行開口，笑道，「沒有事就不能來見陛下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今天我可不大相信。」李澤華端起杯輕抿了一口，笑意盎然的放下后緩緩道，「兩位老師都是大忙人，閑居無聊下想和孤散散心倒也正常，但今日兩位聯袂前來，總不會是和孤拉閑散悶吧。」

「陛下洞隱燭微，老臣這次前來還當真是有一件事。」晏學拱了拱手。

「你我之間，夫子有話但說無妨。」

「陛下，您就不覺得這阿房宮過於空蕩嗎？」晏夫子幽幽的說道。

李澤華面色一僵，凝視著眼前兩張老臉咧了咧嘴角，果然這倆老傢伙是來催婚的。不過這也在估算之內。

「老師說得有理，不過……大業未成何以為家？」

「但選些才人、女御入得宮來服侍陛下總還可以吧，序於王之燕寢，也使得陛下勞累之餘有個貼心的人。」

「老師說的在理。」

「那明日早朝老臣就如此上奏了。」晏夫子笑盈的說道。

李澤華也笑著應和，不過在這一瞬間他卻感到冥冥之中有數根綁縛在自己身上的鎖鏈就此震開，在虛數的空間中散落成光芒的碎片消散開來。

是纏繞在自己身上惡性羈絆散開了？李澤華頓時瞭然，這本就是自己此行回歸秦時明月最大的緣由。

李澤華曾在一本書上看過，「聚結成狀，交錯糾纏，時而迴轉，中斷，卻又再次續接。這就是時間，這就是結。」

秦時明月作為自己的起飛地，李澤華在此接下了太多的因果。承襲田安的身份，太多人的期望，又太多人的憎惡，皆全系一身。

田安的因果就用新齊覆蓋舊秦來了解，田泰等人的因果就用他們各自有個好的結尾作為了解，天下百姓的因果就用新時代的光輝來了解，諸子百家的因果就用新秩序的百花齊放來了解。

這很麻煩嗎？不麻煩，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的事情，頂多浪費自己一點時間罷了。

以李澤華的底蘊，其實就算放著不管，待那天劫臨身時著些許羈絆也奈何不了他，但他就是求個心安理得，也順便圓一把自己皇帝的夢吧。

田泰與晏學雙繼告退，而過了會兒李澤華卻將門外候著的宮女叫了進來。

能在皇帝身邊侍奉的也當然不是普通宮女，從三品的御前尚義。尚義即常儀，后稱為嫦娥，六尚之一，掌禮儀教學。而御前尚義又不一樣，能保管帝印或者後宮鳳印，是皇帝身邊最貼身的侍女。

但一直飛來飛去的他卻沒怎麼與這位侍女多加親密，但對她卻也熟悉。

女官就是田言，她官拜少府，本身就有著部分內官的職能。不知不覺間卻到了跟前，前因冀州十三郡的管理上頗有建功，現在不僅僅是少府一職，同時兼任內官中的御前尚義。

現在她不同於曾經農家大小姐的體弱模樣，頭戴紅冠身穿黑色宮裙，頗有幾分驚鯢時的颯爽魅意，但面對自己時卻又帶著幾分嬌弱的順從之態。

「在宮中可還適應？」李澤華隨口問道，「把你放在宮中頗有些大材小用了。」

「公子說我在那我就該在那，您才真正說的算。」田言恬淡的笑了笑，就這樣平淡的小人倒是讓人感覺無限美好。

「不過就是這身衣服我有些不習慣。」李澤華皺起眉頭。

「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晚上換一身衣服后……來孤寢宮一趟吧。」李澤華忽然低下身，咧開嘴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想看看曾經的越王八劍驚鯢，現在的羅網之主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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