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絕不會的事
【沒人知道樹上的鳥什麼時候會飛，但是，不得不承認，每一次它都飛的漂亮。】
泓葉「咚咚」敲了兩下副指揮官辦公室的門，不等裏面的人應答就一把推開了門。
屋子裏一個金髮碧眼戴着眼鏡的男人正坐在桌前看着文件，正是統戰區副指揮官艾迪。
他抬頭看了眼泓葉，指了指桌子對面的椅子，又再將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掃了眼桌子上的小電子板，手指輕點，即時提交了一份「特優級戰鬥指揮權申請」。
泓葉手向後一撥關上門，隨意地坐在椅子上，屁股剛坐好，艾迪就問道：「見過他了？」
「怎麼回事？」
「很吃驚是不是？」艾迪笑了笑，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摘掉眼鏡看着泓葉道，「聽說他剛到這裏就殺了四個人。」
「對。」泓葉一臉不悅地看着艾迪道，「幹嘛弄到我的隊伍里來？」
艾迪又一次笑了笑，身子微微側了下，打開了房間里的電子屏幕。
「小天。嗯，真是漂亮的臉，」艾迪看着屏幕上小天的照片道，「這張臉實在是讓人賞心悅目，不過他的風評一直不好，高層們對他一直都很頭疼。」
「神經病？瘋子？這傢伙該不會真的有問題吧？」瞅了眼艾迪，泓葉皺眉道，「對了，他腦子有問題這事好像還是你跟我說的。」
「是嗎？」艾迪「嗯嗯」清了清喉嚨，瞅著泓葉道，「你知道為什麼有人叫他神經病？瘋子？」
泓葉皺皺眉，輕挑了下下巴道，「因為漂亮？人總得有點缺陷才順眼，沒有缺陷的話，別人心裏會不舒服的，就好比這張臉這個人，大把的人都在等著幫他製造缺陷吧。」
艾迪嘴角抽了抽很是勉強地上翹，對着泓葉說道：「關於他的缺陷，已經用不着別人幫他製造了。」
泓葉扁扁嘴，繼而挑了下眉頭。
「拋開E.E那一隊十二個人和剛才的四個人，是得到準確消息為死亡外，截止目前，與小天有關聯的所有失蹤者人數為三十九人。」
皺眉，泓葉抬手蹭了蹭鼻子，向著電子屏看去，「開什麼玩笑？」
「每一個矩陣操縱者，一旦被發現、找到、發掘，都會立刻被嚴密的保護起來，小天也是一樣。即便是這一刻他的人到了E區，他的檔案也屬於機密，連我、總指揮都沒有關於他的完整報告。」
用手指戳了戳桌子上的文件，艾迪說道，「我們只有這些模模糊糊看上去跟他似乎有些關聯的事件報告。」手向著屏幕指去，艾迪繼續說道，「這是年頭最早的第一起高級官員失蹤案，來自第八區，看當時的監控，那時的他只有八歲。」
泓葉鼓著腮幫子，看着屏幕里漂亮的小男孩被帶到一個棕黑色的木門前，他身邊西裝筆挺的人對他指了指門離開了。
「報告裏寫的是，當時的這個叫布朗的主管在對小天進行例行的檢查與問詢，但是......他失蹤了。」手指拖動着進度條，嘴巴向著屏幕的方向努了努，艾迪說道，「監控顯示，這孩子走出這間房之後，再沒人見過布朗主管。」
泓葉拿起筆筒里另一隻智能筆回放着小男孩離開時的畫面，他的眉頭皺的高高的，他臉上那怒氣沖沖的表情一目了然。
像是明白了什麼，泓葉將智能筆擱在桌子上等著艾迪繼續。
「接下來，當然是尋找主管的下落，這孩子一口咬定他不知道，當時的房間里沒有任何人，他不高興是因為不明白讓他在沒人的屋子裏待着幹嘛。」又一次努了努嘴巴，艾迪說道，「聰明人這時候就該收手了，反正人也找不回來，對方又是聯盟最重視的第八類人，但是當年主管這件事的負責人就跟腦子發了霉一樣，死揪著這孩子問個不停，一周內問詢高達七次，而後沒有第八次了，因為他也失蹤了，與他同時失蹤的還有當時負責那個部門的其他人，共計二十九人。」
「唿」，泓葉打了個呼哨，「比我一個小隊的人都多。」
「當時這二十九個人並不是同時存在於一個地方的，卻相繼被發現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失蹤，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失蹤的具體時間、具體地點，」艾迪看着泓葉微微一笑，那閃亮的眼睛明顯在向他傳遞着什麼信息，「這件事情肯定引起了注意，考慮到這孩子的身份還有當時這異常慘痛的代價，問詢停止了，他被看管的更加嚴密，受到更嚴格的『保護』。然後，」用手指點了點卷宗，「十二歲的時候，他在又一次綜合評定各項指標正常后回到了八區。五天後，這孩子追着一隻貓出了八區，遇到了巡邏隊，據目擊者說當時巡邏隊的人厲聲呵斥這孩子，並用槍示意他放下貓返回八區，然後......」
「這個十人巡邏隊集體失蹤了。」泓葉幫着艾迪補充着他的這句話，艾迪點點頭道，「同時失蹤的還有兩輛重型裝甲車。」
「監控呢？」
「我們不可能在每一個地方都布上監控，所以只有目擊者的證詞，但是目擊者說他看到巡邏隊在詢問這個抱着貓的孩子就離開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巡邏隊去了哪裏他也不清楚。因為沒有監控，證詞里也沒有確定的描述，所以他還留在八區，只是被安排到一個更安靜更隱秘的房間。」
喘了口氣，艾迪接着說道，「這之後的幾年裏，他一直都安安靜靜、循規蹈矩，但是介於事件本身的惡劣與恐怖，關於他的事還是悄悄傳開了，並演變成了漂亮的神經病、長著美人臉的瘋子，」說到這裏，艾迪自己也是尷尬地皺了皺眉，「你也知道，謠言這東西總是越傳越沒譜，嗯嗯，」清了兩下喉嚨，艾迪繼續說道，「事實卻是，這個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監禁』狀態下生活的。兩天前，是他第一次被派出執行任務，還是跟我們的E.E合作，原本聯盟對這次任務非常看重，想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他也的確證明了。」
「他跟我說，他把E.E一隊人弄沒了。」
「咦？這麼快就告訴你了，你們相處的不錯么，」艾迪看向泓葉，「這句話不太準確，不是弄沒了，而是弄死了。」
艾迪用手中的智能筆點了一下面板，一張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泓葉看着照片倒吸一口冷氣，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照片里的人，身子已經與水泥融為一體，他們露在水泥之外的手臂，腦袋，甚至是腿都在告訴看這幅照片的人，這些人當時正在做着穿過某種障礙的動作，但是，很可惜，他們失敗了，生命被永遠封存在水泥里。」
「他說給他的數據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