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鄂聘婷的猶豫(三)

第一百六十二章 鄂聘婷的猶豫(三)

朱煜見到汗流浹背的葉琛,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他的家裡,一時有點手足無措,想逃回卧室去。

葉琛停下腳步,摘掉耳機,沖她笑道:「你起床啦?早餐想吃什麼?」

他家的客廳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們身上。葉琛身上的汗珠偶爾會有光芒反射,讓他的笑容顯得更加陽光俊朗。

朱煜內心開始突突亂跳,害羞地低下頭,小聲道:「沒,沒什麼。」

「沒什麼想吃的?」葉琛道,「早餐是最重要的,怎麼能不吃呢!我去做一點吧,簡單營養,包你喜歡。」

朱煜心中懷疑,以葉琛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公子范兒,怎麼可能會做早餐,自己都不會做呢。

她跑回卧室,整理好衣服,迅速地在洗手間洗漱完畢,然後又小跑著來到了廚房,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葉琛是否像他說的那樣會做飯。

沒想到葉琛確實是自己在動手,他瞥了一眼朱煜,假裝不耐煩道:「你真是笨啊,連個早餐都不會做,我給你來個親身示範,以後你來做。」

只見他從冰箱拿出兩片吐司,塗了些許黃油上去,然後將吐司切成小塊放在盤子里。隨後他又拿出一瓶鮮牛奶,淋了一些到吐司上。

這一系列動作簡直突破朱煜的腦洞,吐司塗黃油倒還正常,淋上牛奶算怎麼回事?

「你確定沒有做錯?」她忍不住問。

葉琛嘴角一撇,微微一笑,沒做任何解釋,只是拉開烤箱把吐司和牛奶的混合物放了進去,定好時。

「等著瞧吧,這會是你吃過最簡單但又最美味的早餐。」

朱煜不信,瞪大眼睛盯著烤箱看,不覺得會有奇迹發生。

時間一到,烤箱發出叮叮的響聲然後停了下來,葉琛架勢十足地取了手套戴在手上,沖著朱煜眨眼一笑:「下面是見證奇迹的時刻。」

他打開烤箱門,取出鼓脹起來烤的焦黃的吐司碎塊,滿屋飄逸著奶香。

朱煜覺得神奇極了,簡簡單單,怎麼會有這樣的美味?看上去可是很好吃的樣子,她忍不住直接伸手捏了一塊放到嘴中。

外面是焦黃香甜的硬皮,裡面卻綿軟柔密有勁道。

「天哪,怎麼會有這好吃的東西!」朱煜邊咀嚼邊驚嘆,忍不住又伸手捏了一個。

「好了,你這個吃貨,全是你的,拿好勺子慢慢吃吧。」葉琛寵溺地捏了捏朱煜的鼻子,將盤子和勺子放在客廳,隨後開始榨果汁。

削了兩個橙子,切成幾塊放進榨汁機去榨汁,倒出來到杯子里還能看得到打爛的果肉貼在杯子壁上,一看就讓人覺得有食慾。

葉琛把果汁端到朱煜面前,她已經把盤子里的早餐吃了一大半。

「不怪我,是你做的太好吃了!」朱煜用餐巾紙擦了擦手指,把盤子推到葉琛面前,「還有好幾塊呢,你吃吧。」

她的神情和話語都幼稚得像個孩子,葉琛哭笑不得:「你都吃掉吧,我不餓。先喝點果汁,別噎著。」

朱煜調皮地扮了個鬼臉,結果果汁,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悠著點行不行?你這哪是喝果汁,你這簡直就是在飲酒啊。」葉琛見她喝的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朱煜喝完果汁,繼續吃烤土司塊,簡簡單單的一頓早餐,她卻吃的津津有味。葉琛在一旁看著心中覺得好笑,昨晚她還傷心欲絕,今早一頓早餐就治癒了。如果一直這樣該多好,或許,可以重新開始。

朱煜吃的狼吞虎咽,吃完后竟然開始打嗝,真是尷尬死了。

她努力憋著,但打嗝像是跟她作對一樣,一個一個湧上來,止不住的「咯咯」聲不斷地從朱煜的喉嚨中發出。

葉琛見她那個樣子,很想嘲笑她,但還是狠狠憋住了,遞了一杯水,微笑道:「喝點水壓一壓,或許會管用。」

朱煜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果然有點作用,她又輕呷幾口,漸漸止住打嗝聲。

「讓你不要吃那麼猛,你看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葉琛事後諸葛亮,開始嘲笑朱煜。

「這怎麼能怪我呢,誰讓你把早餐做的這麼好吃。」朱煜把雙臂抱在胸前,瞪大眼睛開始強詞奪理。

葉琛笑道:「照你這麼說,那要怪我咯?」

「不怪你怪誰呢?要不是吃得太多,我怎麼會打嗝?要不是你做的太好吃,我怎麼會吃的那麼多?」

「嗯,聽上去好像還有幾分道理啊。」葉琛故作沉吟狀,「那你說吧,要做怎麼賠償?」

「容我想想。」朱煜又低頭喝了幾口水,「我要你——」

她還沒說完,突然湧上一股強烈地噁心感,不是打嗝,是噁心,噁心到想吐。她忍不住了,用手捂著嘴跑向衛生間。

一把把衛生間的門推開,沖著洗臉池「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剛才吃的烤土司,現在白糊糊的一團全都吐出來了,這還不夠,吐出了食物還不夠,接著是一口接一口的酸水往外涌。雙腮都是酸苦的,簡直要把整個胃都要吐空了。

葉琛在一旁幫她沖水,一邊用手幫她捶背,看著朱煜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滲出汗水,他心中無比焦急。

「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早上的吐司片有問題?確實不新鮮了,我在冰箱里都放了兩三天了。」

朱煜從水龍頭裡接了一大口水,漱了漱口吐了出來,感覺好了一點。

她把身子聽起來,頭髮暈,有點站不住,雙手扶住了葉琛。

「不,你別急,不是早餐的問題。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吧。」

她說的這些話只是在安慰葉琛,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急,因為想到了最壞的一種可能——

懷孕!

她害怕極了,眼淚簌簌地流下來。

葉琛環抱住她,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胃疼?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朱煜被自己的猜測嚇傻了,痴痴地望著葉琛,「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她太害怕了,太需要一個肩膀來安慰自己。

倚在葉琛肩頭,顫顫巍巍道:「我害怕,因為跟王子瀟有過肌膚之親,所以……」

葉琛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恨恨,沒想到王子瀟竟對朱煜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此不負責任簡直禽獸不如。

他抱住不斷發抖的朱煜,柔聲安慰道:「沒關係,我們先去醫院看看,說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樣呢。」

停頓了一會兒,他又說:「就算真的是那樣,那也沒關係,你沒做錯任何事情。你已經是成年人了,喜歡過一個男生,跟他有過親密接觸,這都算不了什麼。畢竟我們都是二十一世紀了,觀念不能那麼保守。」

葉琛的話起了作用,朱煜漸漸收住眼淚,她回到卧室穿好外套,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說話都是輕飄飄的:「我們去醫院吧。」

「好。」葉琛盡量顯得愉快輕鬆,彷彿這根本不是事兒一樣。

葉琛特意選了一家地處僻靜的私人醫院,收費是公立醫院的二十倍,但是對病人隱私保護很好,而且醫生都是國外一流的醫師,技藝精湛。

朱煜在葉琛的陪伴下,做了B超彩超一系列嚴謹專業的檢查,兩個人坐在休息室等結果。

葉琛握住她的手,冰涼僵硬。

「不管結果怎麼樣,你都不要害怕,有我在。」葉琛簡短的一句話並沒有起到作用,朱煜只是僵硬地坐著,什麼都沒說。

結果很快出來了,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陽性,有孕。

朱煜徹底崩潰了,該怎麼辦?怎麼跟媽媽交代?孩子呢?

她虛脫了,直接暈了過去,葉琛把她抱到病房,受到這麼大的打擊,估計誰也受不了。

朱煜只是躺在床上,眼睛卻合不上,不斷地流眼淚。葉琛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不讓她孤單。

他脫掉外套,半躺在朱煜身邊,一隻手臂摟住她。

等到朱煜把她跟王子瀟前前後後的故事講完,葉琛深深嘆了一口氣,眼睛竟然濕潤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卻被朱煜的講述刺痛了,是為了什麼呢?因為自己喜歡朱煜,看不得她受委屈?還是因為王子瀟一直在欺騙,朱煜單純善良受到太多傷害?葉琛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他緊緊摟著朱煜,真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哪怕替她分擔一些憂愁也好。

怪只怪命運弄人,兩人偏偏相識太早相知太晚,如果早一些時候變得親近,恐怕朱煜現在已經是葉琛的女朋友了,也就不會有王子瀟的什麼機會了。

「你受到傷害只是因為你的單純善良,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不要責備自己。」葉琛柔聲安慰,忍住生氣和傷心。

「我知道,我只是後悔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看清他的真面目,早一點走出來?現在到了這個境地,我該怎麼辦?怎麼跟我媽說?作為一個女兒,沒有為她分擔憂愁,反而不斷添麻煩,我對不起媽媽。」朱煜邊說邊哭,渾身顫抖,可見十分悲痛。

確實,女兒還未出嫁就已懷孕,不是每個母親都能接受得了的。尤其是朱煜的媽媽,長期生活在閉塞的小縣城,思想觀念比較保守,要讓她知道了還不是天塌下來?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母親。

「你不想告訴你媽媽?」葉琛敏銳地覺察到朱煜的想法。

「告訴她又能怎麼樣呢?只會讓她更為我傷心,還不如我自己把問題解決了,省去很多麻煩。」朱煜說完長嘆一聲。

「孩子,不要了?」葉琛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知道這個問題很殘忍,但是早晚都要捅破這層窗戶紙,早一點說破早一點面對。

果然戳中了朱煜的痛楚,她的眼淚簌簌地留下來,默不作聲。

沉默良久之後,她才緩緩道:「還有什麼辦法呢?」

葉琛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就早一點做吧。」

為了不讓公司懷疑,朱煜決定當天就做手術拿掉孩子,儘管她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都不佳,但她堅持,葉琛也沒有辦法,只能盡其所能去幫她。

新員工剛工作的半年還是試用期,試用期是沒有年假的,也沒有調休。朱煜要想做手術再加上休養的時間,最起碼要一周才比較穩妥安全,這一周只能請病假或者事假,是要扣工資的。扣工資倒在其次,關鍵是會引起很多人的懷疑和猜測,一周消失不見去幹什麼了?

為了解決這個麻煩,葉琛第一次在公司動用了自己的私人關係,他打電話給集團里做常務的一個遠方伯父,這位伯父叫葉遠山,他能進集團完全是因為葉家的關係,但是他為人倒還算踏實穩重,知道任勞任怨地工作,並沒有仗著葉家的靠山作威作福,漸漸地葉遠山贏得了葉琛爺爺的好感,進一步提拔重用,在集團呆了二十多年終於做了集團常務董事的位置。難得的是,葉遠山對葉家一直懷有感恩之心,凡是有所求必竭盡全力滿足,當然他做人也是有原則的,能滿足的都是些合理的要求。

在葉氏家族第三代中,他沒有選擇站隊,對葉琛和葉琮一視同仁,並沒有區別對待,這也是博得葉琛好感的原因之一。

葉琛並不是心胸狹隘的人,誰支持自己就器重誰,那是葉琮會幹的事情,不是他葉琛。越是有格調,認真工作,不站隊的人反而越被葉琛關注。

「遠山伯伯。」他撥通了葉遠山的電話。

一開始葉遠山還以為是葉琮,因為這個大公子麻煩自己的次數太多了,走了太多後門,連好脾氣的葉遠山都有些不耐煩了。仔仔細細辨認過號碼之後,葉遠山這才確定不是那個經常惹事生非的大公子葉琮,而是一直沒怎麼有瓜葛的二公子葉琛。

「小琛?今天怎麼想起你遠山伯伯來了?有什麼事情嗎?」葉家的人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葉遠山知道葉琛肯定也是有用到他的地方了。

「有事情,是件喜事,我要結婚了。」葉琛淡淡地說,神色如常。

「啊?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沒聽說?」葉遠山非常詫異,葉家的傳人結婚可是一件大事,當時葉琮娶蘇玫的時候就掀起了一場大波瀾,到現在還對葉家有所割裂,如今這位二公子又要娶哪家的姑娘呢?估計肯定出身不凡。

「敢問新娘是?我認識嗎?」葉遠山小心翼翼問道。

「你不認識,是我公司的同事。」

「唔——」葉遠山心裡轉了好幾個彎,在公司的同事可見不是大戶人家出身,最多也就是個中產家庭的小公主,說不定還是個出身貧寒的灰姑娘,這樣一來葉琛未來在集團爭奪掌門之位時就少了妻子娘家的力量,很有可能不敵葉琮。不過這也難說,集團的大權都掌握在葉老爺子手裡,葉老爺子對兩個孫子看似不管不問,實際上卻對葉琛更為關注,再加上葉老爺子的夫人田老太最喜歡的就是葉琛,所以最終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葉遠山從自己的思緒中抽出來,換上殷勤的口吻:「這是件好事啊,是件大好事哇!葉老爺子知道肯定會很開心的!」

「我暫時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也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所以今天才來麻煩葉伯父您啊。」

這就奇怪了,葉遠山猜不透這位二公子在想什麼。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大概是出於保護隱私的目的,為什麼不想讓家裡人知道呢?這麼大的事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聽到電話那頭有些遲疑,葉琛笑著說出了早就已經在腦海中編織好的借口,為了朱煜也只好犯一次錯了。

「我跟公司一個叫朱煜的女生在談戀愛,我已經認定她是以後的妻子了。但是正式結婚之前,我想先跟她來一場旅行,更進一步了解彼此,所以需要一周的時間去經歷。我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也不想讓公司的人知道我跟朱煜的這層關係,只好求助葉伯伯您啦。」

葉遠山聽后哈哈一笑:「這簡單,包在你葉伯父身上吧,今天我就安排集團人事部把朱小姐調派外地考察一周,放心吧。」

葉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讓公司以為是朱煜派駐外地考察,實際上朱煜是跟他葉琛在一起。這樣安排確實是滴水不漏,葉遠山能在瞬間想起這樣的計劃可見老謀深算頗有城府。

接下來就是真正直面痛苦的時刻了,朱煜能挺過這一關嗎?葉琛手心滲出汗水。

葉琛回到病房,把計劃告知了朱煜。病床上的朱煜睜大眼睛,空洞而無神,透明晶瑩的淚珠滾落而下,良久她才緩緩道——

「儘早做手術吧。」

葉琛什麼都沒說,只是僅僅握住她那雙冰冷的手。

墮胎對一個女生的打擊有多大呢?

身體上的痛苦倒是其次的,心靈上的痛苦該怎樣衡量?怎麼去彌補呢?

誰都不知道。

不過,從手術室出來的朱煜已經是另一個人了。

冷酷,決絕,像一隻黑天鵝,內心滿溢著復仇的怨恨。

葉琛等在手術室外面,迎接他的是朱煜冷冰冰的面龐,葉琛見了突然心中一涼,或許做手術是個錯誤的決定。

就算把孩子生下來又能怎樣呢?

他可以幫助朱煜默默地撫養,而且有了孩子的話,朱煜心中不會像現在這麼冰涼、充滿怨恨吧?

王子瀟的過錯不能原諒,但如果萬一朱煜因為這件事走上了另一個極端,那豈不是更大的不行?

葉琛思緒萬千,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涅槃重生后的朱煜已經在盤算復仇的計劃。

第一步就是要毀滅掉王子瀟的戀情!

既然他在感情上傷害了自己,那麼他也別想獲得圓滿的愛情。

雖然朱煜跟鄂聘婷算不上親近的朋友,但至少彼此相熟,她的話鄂聘婷不可能完全不顧及。

一有了這個念頭,她便忍不住要去實施。

哪怕還在病床上。

她發了一封郵件給鄂聘婷,講事情原原本本講清楚,雖然沒說為了王子瀟墮胎,但兩個人之間的身體接觸卻寫了進去。

「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要讓你不要跟他在一起,」朱煜寫得直截了當,「就算你們忽略我的感受選擇在一起了,那我也將盡我所能去破壞你們,並且一定會成功。」

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朱煜感受到了一種邪惡但強大的力量,天堂之怒亦不比由愛轉恨之憤,地獄烈火亦不敵受辱女人之怨。

葉琛在一邊冷眼旁觀,直到她發出才問道:「你這樣做又有何意義?如果你看王子瀟不爽,我分分鐘可以讓他離開公司離開Q市。你離間他和鄂聘婷,是不是因為心裡對他還有幻想?」

「幻想?!哈哈——」朱煜仰天大笑,彷彿聽到世界上一個最好笑的笑話,「我會讓他滾的,但滾之前要讓他一無所有受盡挫折,讓他也知道備受傷害是什麼樣的!」

見朱煜這麼說,葉琛也就放心了,他就是要朱煜對王子瀟一點余情都沒有,不再有任何的心慈手軟和想象空間。

鄂聘婷工作時間受到朱煜的郵件很驚訝,看了一遍后心潮起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是自己熟悉的兩個人,他們竟然發生了這麼多故事。

朱煜的郵件不可能不對她產生影響,但讓她立馬決定斷絕跟王子瀟往來也是不可能的。

現在的鄂聘婷跟王子瀟還處於曖昧階段,她最在意的事情是年齡上的差距。鄂聘婷比王子瀟大四歲,這四歲其實也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切都合乎規矩的鄂聘婷來講,卻是一個很大的風險。她一向是乖乖女,不會冒這種險的。

但她糾結的另一方面是,自己年紀實在夠大了,二十九歲還沒有男朋友,這怎麼行呢?目前也就王子瀟明確地向她表明愛意,她實在沒有備選之人,一旦拒絕了王子瀟就意味著很有可能繼續做剩女。

做剩女是可怕的,尤其是在Q市這樣一個二線城市,到了三十歲若還沒有結婚或者沒有固定的男朋友,那麼一定會成為周圍人的議論對象。

鄂聘婷既不想搞姐弟戀,也不想被別人議論,猶豫糾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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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剩女蛻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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