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五章退卻
瀰漫的煙霧中，火槍兵排著整齊的陣型走出來。
捧日軍的戰術就是這麼簡單粗暴，火炮開路，火槍兵密集齊射陣型馬上就跟著壓上。
色雷斯人剛剛挨過一陣火炮，火槍兵劈頭蓋臉的齊射就碾壓過來。
「該死！」
「他們的火炮怎麼能這麼快！」
重要的是，現在色雷斯兵團的陣型前陣被火炮掃過一遍之後，已經根本無法擋住這樣強勢的壓上。
而且他們發現，接下來更糟糕的是，天竺人使用的火槍的射速也遠遠超出他們的預計。
火槍不斷轟鳴，似乎永遠沒有間隙，前面的火槍兵射過，後面的又有源源不斷的子彈射過來，色雷斯人幾乎絕望，在這樣無窮無盡的齊射面前整片整片的倒下，捧日軍的線列戰術這一刻得到了最大的發揮。
捧日軍的火銃手們這一刻打的無比酣暢！
他們還從未在戰場上打的如此順利過，整個陣型發揮的就像是平時訓練場上的訓練一樣。
這一刻，北面對敵的火銃手們在幾分鐘內打出了幾乎一分鐘五六發的極限射速。如林的彈雨瓢潑而下，色雷斯兵團的戰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
如果這時從戰場的上空看下來，就會看見拜占庭人本來三面圍上的陣型，現在北面的阻攔陣型卻在爆發的火銃手面前不斷退縮，整條戰線像是一根皮條一樣拉緊。
潰散的色雷斯兵團已經潰不成軍。
王得功當即立斷，
「命令！」
「驍騎營，轉到北面從兩側切入進去！爭取一次性將敵人打垮！」
他決定一次性投入所有砝碼！
光靠火銃兵是很難解決敵人的，或者說，火銃兵的推進速度太慢，騎兵，騎兵才是這時候最適合衝進去給與最後重重一擊的。
果然，五百名驍騎營騎兵加入進去之後，北面色雷斯兵團的陣型終於徹底崩潰。
到處都是拚命亂跑的敵人，身後留下無數的屍體和傷兵。士兵們紛紛丟下手中的兵器，瘋狂逃跑，驍騎營的騎兵們像是追趕牛羊一樣在肆意追趕和屠殺士兵們。
直到又有一隻拜占庭人騎軍的出現，才止住追擊。
雙方遠遠的對峙一陣，看到敵人越聚越多，驍騎營騎兵才緩緩退卻，回到先前色雷斯人丟下的戰線。
這場北面捧日軍對上色雷斯兵團的戰鬥捧日軍取得完勝！
不過這時候，這場戰鬥還沒有完全結束。
在正面和南面，還有更多的拜占庭兵團和捧日軍保持對峙。
在整個戰場上，拜占庭人的兵力仍然保持著絕對的優勢。
但是色雷斯兵團的迅速崩潰，卻讓整個拜占庭軍團失去了戰意。
軍團主帥迪米特斯死盯著戰場看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結束這場戰鬥。敵人的強大讓他失去了正面作戰的信心。
兩邊的拜占庭人緩緩靠近，組成一部，慢慢向身後退卻。
捧日軍中，有軍官問道：
「將軍，為何不趁機上前追擊？」
王得功，嘿嘿一笑，
「哼！真當拜占庭人是傻的嗎？」
他指著戰場的兩翼。
拜占庭人的騎兵正在旁邊虎視眈眈。
拜占庭人的騎兵數量遠超過驍騎營，他們或許無法撼動捧日軍的陣型，但是如果捧日軍追擊過去，給他們機會衝擊己方側面，那這場戰鬥對他們來說還有轉機！
拜占庭人的騎兵在纏鬥上或許不如草原胡騎，但是掄起平坦地形的衝擊力上實際上還遠超過蒙古人。
優勢的騎兵，在這樣的平坦地形上，是有改變戰局的機會的。
王得功當然不會給敵人這種機會。
天竺在武器和軍事戰術上都佔有優勢，但是在當下的情況下，戰場上並沒有絕對的壓倒性優勢。對方同樣是一支編製齊全，富有經驗的精銳之師。
拜占庭？
是一個好對手！
最起碼要比已經沒落的草原胡人要強。
王得功看著遠去的敵軍。
遠方，指揮手下退卻的迪米特斯看到最後的布置也沒有機會，終於帶著全軍完全退走。
夕陽西下，落日的夕陽斜照在布滿屍體的戰場上，這場拜占庭人和天竺人的第一次對決，落下了帷幕。
迪米特斯沒能阻止王得功馳援阿勒頗，還付出了己方几乎整個色雷斯兵團被殲滅的代價，同時因為主力的撤走，也使得剩下的軍隊同樣沒能攻下阿勒頗。
然後幾天後，隨著王得功率軍成功抵達阿勒頗，迪米特斯軍團不得不從阿勒頗城下撤走。拜占庭人在西線想要通過攻佔阿勒頗攻入敘利亞的戰略也破產了。
接下來十幾天，捧日軍的各部在防線上各處戰略要點陸續布防到位。
拜占庭人實際上失去了在戰役初期取得勝勢的機會。
雙方在各地的小規模戰鬥不斷打響。
這些戰鬥大多數都由捧日軍獲勝，但是偶爾也有某些類似遭遇戰的特殊情況下，火銃兵們被敵人全殲的情形。
雙方都在試圖熟悉對方，摸清對手的底線。
雙方對對方的了解都在不斷加深，拜占庭人終於意識到，想要在天竺人火槍和火炮的防守下根本不可能。天竺人的火器部隊，哪怕只有兩三百人據守在某個小城裡，那個城池就會成為拜占庭軍團數千人的大軍也無法攻克的堡壘。
這是一個他們在歷史上從未見過的軍隊，不管是武器還是戰術，都遠超出了他們以往的經驗。
火槍這種武器在天竺人手裡發揮出可怕的威力，再配上敵人的火炮，無論任何時候在正面戰鬥中，他們都是一觸即潰。
唯一的劣勢，或許在於天竺人的這種戰術的優勢，大多還是體現在正面戰場和防守戰上，在遭遇戰和追擊戰中，這種純粹的缺少防護的純火器陣型還是懼怕騎兵的快速衝擊。
這或許是拜占庭唯一的勝利方法了。
希拉克略看著手中的火槍，感嘆道。
從這支繳獲來的天竺人使用的火槍上也能看出來，天竺人在冶金工藝和機械製造上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這種火槍設計的精巧，製造工藝的精湛，都讓他為之震驚！
這麼精良的火槍他甚至以前在歐洲從未見過。
這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對手，一個強大的帝國！
還有機會的，一定還有機會的。
他在內心裡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