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彼此的算計
陳群帶著人手回到陳府後，迅速做了一番安排，一百隊人手便離開陳家，前往洛陽城各個區域搜尋管四。
兩天後，陳群派出的人手還未找到管四，張延卻聯繫上陳群：「長文，義真從長安回來複命了，陛下罷免他的左車騎將軍印綬，並消奪封戶六千，改封都鄉侯，這還是我和盧植、朱儁三人全力才保下的，他現在在家，你有空去看看他。」
陳群聞言凝眉道：「公威大哥，這事是不是十常侍從中作梗？」
張延點點頭：「十常侍應該是在考慮對兵部出手，不過你不用擔心，此事還在我掌控中。董卓竟然跟十常侍等人竄通在一起，真是沒救了他。」
陳群聞言凝眉道：「公威大哥，董卓雖然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但這一切最終是因為十常侍作怪才至此，軍事方面你不要為難董卓，董卓雖然不咋地，但是他那個女婿李儒卻是個了不起的智者，所以董卓未必不能平定三輔地區，此事希望公威大哥能夠妥善處置。」
張延聞言凝眉道：「長文，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董卓身邊有能人輔助，那我就不難為他，希望他能夠如你所說平定涼州的叛亂。」
陳群聞言點頭道：「如此甚好！公威大哥，義真伯父那邊你就不用再操心了，我現在就去看他，沒事的話就掛斷。」
張延點點頭：「掛斷。」
「家主，徐大管家命人送來兩千金，說是六月份各州的利潤全部送來了。」陳群剛剛跟張延通完話，花大就進來捧著一個箱子道。
陳群接過箱子打開看了看后喜道：「好！真是太好了！沒想到沒受損的州竟然上交上來如此多的利潤，真是個驚喜！對了花大，你去把衛二找來。」
衛二到來后，陳群取出一千五百金交給衛二：「衛二，你帶五十名陳家衛前往徐州一趟，把這一千五百金交給衛大，讓他在那邊為家裡多多招募丹陽衛。你們最好能夠把他招募到的丹陽衛帶回山城，山城現在的防禦力量太過薄弱。」
「屬下領命！家主若無其他吩咐，屬下這就告退！」衛二接住金后對陳群抱拳道。
陳群點點頭，衛二於是轉身離去。
衛二走後，陳群把剩下的五百金揣在身上，而後對花大道：「花大，集合二十名親衛，你們隨我去趟皇甫嵩家。」
「遵命！」花大抱拳領命后迅速離去。
陳群走出自己的房間后，便看到不遠處的陳到跑過來：「東家，你這是打算出門嗎？」
陳群點點頭：「臨時有事所以得去一趟皇甫家，你若沒事就一起去。」
陳到想了想抱拳道：「好！」
陳群點點頭，而後率先向外走去，身後陳到和二十一名親衛緊緊跟上。
陳群來到皇甫嵩的府邸，很快被十常侍派守在皇甫嵩府邸外的探子探知，探子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至皇宮。傳送消息的探子速度非常快，絕對是當世輕功頂尖的好手。
張讓和趙忠此時正在議事，二人得探子報告后，張讓驚訝地看著趙忠：「這個陳群果然去了皇甫嵩府上，真不知道賈大人是如何事先料知的？」
趙忠聞言凝眉道：「大哥，你說賈大人為什麼要命我們派人手襲擊陳群？而且他前幾天才剛剛命人攻擊了陳家的少室山城，他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張讓聞言凝眉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賈大人是打算禍水東移，讓陳群誤以為攻擊少室山城是我們派人乾的，他好撇清跟此事的關係。」
趙忠聞言皺眉道：「大哥，賈大人這是讓我們替他背黑鍋啊！若是賈大人把陳家滅了，這黑鍋我們背背也就算了！可是現在陳家依然健在，我們就這樣替他背了這個黑鍋，接下來可是會有很多麻煩的！」
張讓聞言獰笑道：「這就是賈大人的高明之處，你還記得我先前跟你說過嗎？賈大人對誰出手，那誰就是派黑衣人來皇宮襲擊我們的幕後兇手。而賈大人卻緊接著派暗堂強攻少室山。
二弟，你說？這說明了什麼？這分明就是說派人來皇宮偷襲我們的人就是陳群這小子指使的！而且現在看來，此事九成就是這樣的。」
趙忠聞言點點頭：「大哥分析地很對！暗堂的實力咱們都清楚！竟然集中暗堂全力都沒能攻破那少室山，可見陳群的實力已經極為強大！他也完全有能力派人做這事。大哥，這陳群必須除去！」
張讓凝眉在身後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后沉聲道：「陳群他爺爺陳寔跟我有舊，而且我們先前也沒有任何矛盾，我對陳群這小子也不錯！他為什麼要跟我們過不去？這其中的緣由到底是什麼？
若我們搞不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冒然行動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陳群現在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跟他成為死敵對我們並無多大好處。」
趙忠聞言急道：「大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及跟陳寔的舊情？那陳群先前可是派人手前來皇宮行刺咱們的，他已經跟咱們不死不休了！我們豈能手軟？」
張讓搖搖頭：「二弟你不要誤會！大哥我什麼時候手軟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我們此次在皇甫嵩家擊殺了陳群，少室山那邊的三十多萬陳家人如果一怒之下強攻洛陽城，而城內的張延和皇甫嵩、朱儁、盧植等人再跟他們裡應外合，我們豈能還有活路？」
趙忠聞言瞪眼看著張讓：「大哥，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我就不相信他們敢如此行事？這天下可是大漢朝的天下！他們豈敢造反？」
張讓聞言冷笑道：「豈敢造反？那你說我們這是在做什麼？」
趙忠聞言眨眨眼睛：「大哥，那你說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這陳群好不容易從防衛森嚴的陳家出來，我們到底動不動手？大哥你可要考慮清楚，若我們不動手，又如何向賈大人交代？無論怎麼說，賈大人這次可是為了幫我們除掉隱患才出的手，雖然沒能成功，但小弟依然覺得這事就該我們出頭。」
張讓依靠在太師椅上微笑道：「二弟，你想的太簡單了！賈大人手中可不止暗堂這一股力量，白馬堂可不知比暗堂強大多少倍！他為什麼不動用白馬堂的力量對付陳群？
就是因為賈大人想讓我們跟陳群拼個兩敗俱傷！你想想，若是我們真的殺死了陳群，少室山那伙人又強攻下洛陽城殺了我們，你說這大漢朝是不是直接就完了？主人的目的是不是直接就達到了？
那接下來，主人再利用白馬堂的力量席捲天下十三州，那我們十二兄弟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豈不是全部給賈大人他做了嫁衣？你心甘嗎？」
趙忠聞言雙眼一亮，他來到張讓身前沉聲道：「大哥說的對！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主人的直屬屬下，不能讓賈詡把咱們當成墊腳石，絕對不能！大哥，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張讓見這麼快便把趙忠引導到自己的思路上便微笑道：「二弟你很聰明！自從賈大人下達了這個命令后，這兩天我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
賈大人這次派暗堂攻打少室山的出發點，從表面上來看似乎是為我們出頭，但是我更相信這是主人給他下達的命令，否則賈詡怎麼會捨得讓暗堂跟陳群的力量死磕？
現在暗堂沒了，賈詡能夠指揮動的力量就只剩下白馬堂。雖然白馬堂的力量可能比我們大點，但是能大多少呢？
所以，今後在主人面前，我們跟賈詡的地位是平等的，賈詡不再是我們的上級，我們絕對不能讓賈詡給利用了。
至於賈詡這次的命令，我們當然得接過來，他沒幹倒陳群，那我們就把陳群干倒，這樣今後我們在主人的心目中就會比賈詡高！甚至從賈詡手中接管白馬堂也說不準。
但是，我們這次卻不能把陳群直接殺死，那樣所有的功勞就全歸賈詡了。我們這次先派人給陳群意思下，讓他知道襲擊他那山城是我們派人乾的就行。至於接下來怎麼做，我們再集中兄弟們好好商議一番。」
「妙！實在是妙！大哥此舉實在是高明！就這樣辦！」趙忠肥胖的面容堆滿笑容。
趙忠對張讓說完又看向來人：「傳令下去，讓一組的人在陳群出了皇甫府邸后襲擊陳群，意思意思就行，不過一定要讓陳群知道你們的身份，就丟個腰牌吧！其他人全部撤回來。」
「遵命！」探子對趙忠抱拳一禮，又向張讓見禮後轉身離去。
皇甫嵩府邸內，陳群看著躺在躺椅上傷神的皇甫嵩輕聲道：「伯父，您一定要打起精神，千萬不能就此消沉下去。陛下這樣做完全是因為受了十常侍的蠱惑！我相信陛下知道其中的緣由后一定會收回他的話，重新任命你為左車騎將軍。」
皇甫嵩聞言苦笑道：「長文，伯父明白你的意思，伯父沒有消沉，伯父只是在考慮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伯父身負帝皇令使命豈敢消沉？」
皇甫嵩說完坐起身看著陳群的眼睛：「長文，伯父現在只是有了個大致思路，伯父跟你說說，你看對是不對，若是有問題咱們再一起想辦法。」
陳群看著皇甫嵩的眼睛微微一笑：「伯父您請講。」
皇甫嵩凝眉道：「長文，此次伯父被陛下罷免，從表面上看，雖然是受了十常侍等人的誣陷，但其實並不然。若我能夠在半年的時間內平掉三輔地區的叛亂，殺死北宮伯玉，那十常侍就算想污衊我，也不會拿我作戰不力來說事，你認為呢？」
陳群點點頭正色道：「伯父分析地有道理！」
皇甫嵩微微一笑接著道：「而長安一戰，伯父之所以半年了都沒有進展，就是因為董卓不聽命，董卓之所以敢不聽命，就是因為他麾下的部曲都是直屬於他的，沒他的命令，其他人根本指揮不動。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我也能建立一支由我掌控的部曲，那陛下就不會隨意撤我的職，而且我今後打仗也不會再像先前那般被動。你說呢長文？」
陳群聞言笑道：「哈哈哈……，伯父您總算想通了！可不就是這樣嗎？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皇甫嵩聞言微笑道：「伯父打算去冀州做官，最好能做一郡太守，有掌兵和募兵權，伯父先前在冀州攻打黃巾軍，在百姓中留下了不錯的聲明，所以伯父打算去冀州做一郡太守。」
陳群聞言瞬間一愣，他不記得歷史上的皇甫嵩做過郡守一職，看來自己的出現還是改變了歷史的走向，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陳群表示內心很茫然。
皇甫嵩見陳群不說話反而愣住，當下凝眉道：「長文，你這是不同意伯父的看法？」
陳群聞言連忙擺手道：「怎麼可能呢？侄兒當然同意伯父的想法，侄兒支持伯父。侄兒會寫信給我那四位大哥，讓他們幫助伯父整軍。以後他們就跟著伯父干，伯父帶著他們好好立功。」
皇甫嵩聞言微微一笑：「這就好。還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下，伯父從這件事上看出，十常侍等人接下來肯定會對張太尉和你朱儁伯父動手。所以伯父認為還是讓你朱伯父也辭去右車騎將軍一職，這樣就可以保住張太尉的官職。」
陳群聞言看著皇甫嵩的眼睛凝眉道：「伯父，您這是打算要我們主動讓出兵權不成？」
皇甫嵩聞言微微一笑：「長文，你這就搞錯了！你想想看，左右車騎將軍都是朝廷命官，雖然表面上看掌管著兵權，但是事實上呢？事實上你沒有任何兵權。而現在哪個世家大族私下裡不養兵？
再說，如果我和你朱伯父都做了郡守，都在外帶兵，那我們才是掌控著實際上的兵權，比什麼左右車騎將軍的虛職要好太多了。這樣將來一旦有需要，我們可以隨時調兵上前線。」
陳群聞言點點頭：「伯父說的也對！而且如此以來，朝中有張太尉和盧尚書二人為我們打掩護，外面有您和我朱伯父掌兵，十常侍他們想亂來也沒那麼容易。只是你們就算在外掌兵也不宜去太遠的地方。太遠了對朝廷沒有威懾力。」
皇甫嵩聞言緩緩點頭：「你說的對！那就冀州的魏郡和司隸的河內郡，你看如何？」
陳群聞言笑道：「這兩個郡當然是最理想的！可是這事不是我們商議就能定的。還有我朱伯父未必會同意去做河內郡太守。」
皇甫嵩聞言微笑道：「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連兩個太守之職伯父都搞不定，那伯父就白活了。你朱伯父那邊你不用操心，這事我跟他商議過了，他同意。你朱伯父可是個寧願真槍實刀地拚命，也不願意在官場爭鬥的人，他早就有了辭去右車騎將軍的想法。」
陳群搖搖頭微笑道：「那好吧！既然二位伯父都同意，那小侄也無話可說。另外河南尹陳宮也算咱們的人。這樣咱們就算掌控了大漢朝的核心區域軍事權。」
皇甫嵩聞言大笑道：「哈哈哈……！不錯！是個很好的規劃，那咱們就這樣辦。」
陳群於是起身抱拳道：「好！那侄兒就先回去等待伯父的好消息。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