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地否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地否

夢雅這邊一招呼我們就是一愣,鬼臉張一回頭:「幹嘛?」

夢雅沒搭理他:「秋童,過來一下。」

我這邊喀哧鐵鏽正入神,聽夢雅叫我就愣了一愣以為她又身體不舒服了,我把小刀遞給鬼臉張:「我先去看一眼。」

鬼臉張拿過小刀冷哼了一聲點了一根煙,把匕首插回靴子腰跟着走了過去:「你們要是私事我就躲開。」

夢雅冷笑了一聲:「就跟這鬼地方我還有功夫說私事?」她回手一指她身後的牆壁。「你們看看這個地方。」

我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起初因為燈光沒有焦距沒看清楚。可這手電筒照對了地方我可就嚇得打了一個哆嗦,背脊發涼。

只見手電筒光的光圈下,牆壁上出現了一道及其微小的裂縫,裂縫的最下方,地面上有一排腳印,一看就是最近才踏上去的,和帕拉王朝黑石佛后巨大石頭下的腳印一般不二,是我師父,九門提督四爺的腳印。

「秋童。」鬼臉張低聲道了一聲。「你師父沒和你說過這次夾喇嘛的事情嗎?」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我得到這金面具就直接找他去了,第二天就去鴻賓樓見你們了。」

我這話可是一點沒說瞎話,自從上回和夢雅,小紹,小雪和那個北京的出馬仙於仙芝去了香港,旅館的諸多怪事,碰到藝術家小武,破了聚陰地里老表哥的法術找到了那尊哲布尊巴丹?巴納巴扎爾造像,發現了那隻詭異的金面具。後來發生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了。而鬼臉張剛才這句話分明就是懷疑我和師父,懷疑師父有意夾喇嘛引九門提督的其他人入局,可我是真正的不知情,好像所有人都在欺騙我。

鬼臉張這次倒是沒展現出來多大的懷疑,似乎他在剛才的一段時間對我的信任度提升了不少。

我長嘆了一聲:「三爺,我真的後悔了,真的!我現在就想趕緊從這裏出去,和夢雅踏踏實實的過日子當我的古玩商。」說到動情之處,我的眼睛裏一陣陣的流下了眼淚,這才真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又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鬼臉張看我哭了長嘆了一聲,自己眼裏也充滿了故事,眼淚汪汪的。夢雅伸手幫我擦了擦眼淚,對我笑了笑:「放心吧,我們能安全的出去的。」

到底說鬼臉張還是比正常人堅強的多,他不易察覺的擦了擦眼睛,拿手電筒又晃了晃這牆縫嘖了一聲:「底下有字!」

他這一說我們就是一驚,閃目觀看,這字實在是不易察覺。我仔細的看了看,很顯然,在這個地方風化是很快的,而這字沒有任何氧化層,是新寫上去的。這馬克筆的痕迹寫了米粒大的一個字可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基本意思就是「風」字的框裏面寫了一個「方塊」上面蓋了一個「天」字。

「這是什麼字?」鬼臉張低聲問道。

我搖了搖頭,手下不斷的寫着這怪字,嘴裏不斷的嘖著。

夢雅嘆了口氣:「你說你師父,有什麼話就不能明著說?寫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跟上回那個面具背面的東西似的,夠煩人的。」

「等會兒。」鬼臉張沒等她說完了就一把攔住。「會不會又是上回的「組字」?」

我一愣,如果按照鬼臉張的推測是組字的話,把幾個結構拆開那就是「天,風,口。」。天能理解,就是上面。可風和口又怎麼解釋?

我隨即和夢雅鬼臉張說了我的看法,鬼臉張一聽趕忙往上跑了兩步,仰著頭往上望了半天,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

「難不成說的是底下吹來的風?」夢雅說道。

我一琢磨,的確剛才下來的時候吹過好幾次風,不過也沒有什麼線索啊?我搖了搖頭,繼續陷入了沉思。

眼瞅著時間就過去了半個小時,鬼臉張看我依舊沒想出線索一臉煩躁的掐滅了第四根煙:「秋童,怎麼着了?」說罷把煙屁往地上一扔,不偏不倚的扔到了我的腳前。

我一看他一個勁的催心中的煩躁實在壓抑不住了,我一低頭就要發怒,可一看地上的四根煙頭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氣,腦袋裏好似劈了一道厲閃。我一回頭:「夢雅,把紙遞給我!」

夢雅趕忙把紙和筆拿了過來,我接過用筆寫出了牆上的小字,又豎着畫了六個橫道,一陣的皺眉。

「又是八卦?」夢雅壓低了聲音低估了一聲,面色十分沉重。

「怎麼推斷出來的?」鬼臉張一臉懷疑的看着我說道。

「您老人家剛才扔煙屁扔的那麼整齊我就想起來八卦了。我一看這字上面寫了一個「天字」,這天也就是乾卦,上取兩卦陽爻,中間的「風字框」尾巴上甩的勾是由上到下,所以按「巽」卦的爻取一二爻,也就是一陽爻,陰爻兩爻。而風字框中的方框意思是「天圓地方」取方,也就是代表「地」的坤卦。合起來就是這卦了。」

鬼臉張一看又是八卦罵了一聲:「特么的,萬花筒這孫子不知道去哪了。」他看了看我。「你不是對這玩意也算是會點嗎?」

「我和他可沒法比,我這玩意就是無聊看看書,都不敢說初窺門徑,也就是解解悶。」

「我一點也不懂,所以都看你了。」他搶過了本子看了看,道了聲「不懂。」就扔給我了。

我低頭看了看這六爻:陰,陰,陰,陽,陽,陽。排起來這一卦叫「天地否」。這一卦的「否」,意思是「不是」。如果看上三爻的話是「乾」卦,而下三爻是「坤」卦。地滋養萬物,受到陽光和天空的恩惠,這並不是壞事。可是,地受到了天的影響,地上的一切必須受制於天,而地的特性被否認了。在主客雙方關係的例子中,地象徵主方,天象徵客方,主方必須順應客方而變化。而在我的心裏,這一卦是很不吉利的。我總認為這一卦是付出多,收回少的寓意,所以才一陣的皺眉。

「你推出來這麼一卦有什麼意義?」夢雅低聲問道,生怕鬼臉張又過來說閑話。

我搖了搖頭:「誰知道,這卦我本來就很觸頭。」

「難不成是鑰匙鎖孔的線索?」

我搖了搖頭:「要是是的話師父有必要寫的這麼隱晦嗎?再說了,就說這門上的卦知道了,拿什麼開門?」

她沉默了多時,似乎突然陷入了沉思。

「怎麼了?又不舒服了?」我問道。

她搖了搖頭:「你記得咱們半路途中在山頂上下的「流沙斗」嗎?」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記得啊?那匣子道現在還在我這裏呢。」說罷我掏了出來。

夢雅看了看我手上的小金匣子,得意的笑了笑:「果然是這樣。」

我皺了皺眉頭,心說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又跟我打啞迷:「快說,別賣關子。」

夢雅伸手從我手上拿過了這隻精美的錯金銀小金匣子,扭動了扭動,只聽這匣子就像觸發了機關一樣「咯吱」了一聲,原本正方形的形狀一瞬從縫隙中冒出了六根橫向的銷子。她又扭了扭這匣子,這匣子再次響了一聲,這六根橫銷猛的變動了一下。

夢雅的魔方水平那可是很厲害的,扭動了五分鐘,她終於擦了擦腦袋:「給你。」

我一看拍了拍大腿:「大姐,你可真厲害。」我給她豎了豎大拇指,回頭看了看抽煙的鬼臉張。「三爺,完事了。」

鬼臉張聽完事了叼著煙走了過來,一看我手上的金匣子:「這玩意怎麼拿出來了?」

「這就是這門的鑰匙。」

「啊?」鬼臉張皺了皺眉。「這麼一說咱們要是沒下流沙斗這地方還出不去了?」

我點了點頭心說萬幸啊萬幸,虧了那天晚上金匣子拿到我們手裏了,要不完蛋了。可這一切也太過巧合了,彷彿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佈置我們這些棋子。又一琢磨,唉,反正從這裏出去我再也不會和這幫人打交道,就踏踏實實當我的古玩商,和夢雅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就挺好了。

鬼臉張拿着這金匣子把銷子插入了鑰匙孔,一擰,只聽「嘎吱」一聲,門應聲打開,就在同時,這有節奏的水聲再次響起,而門內的場景直嚇得我們差點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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