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飲酒
沒過多久，伍子胥從齊國歸來。
「施柒，你可知道，這伍子胥去齊國都做什麼了？」
施柒一躬身道：「知道娘娘會問起，這伍子胥在齊國，將他最小的兒子託付給故友了。」
西施的眼睛一眯，不錯，知道要保根啊，可惜了……
西施道：「將這消息透漏給大王吧。」
「諾。」施柒退下。
冬梅道：「娘娘，安妃……」
西施道：「你可聽說過樹倒猢猻散嗎？」
冬梅低頭，沒有說話。
西施看了她一眼道：「若是有朝一日我倒了，你便不必客氣，斤可以用盡手段自保。」
冬梅連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奴婢與娘娘一心，與娘娘共生死。」
西施道：「行了知道你忠心，不過那淑貴妃留在大王身邊卻是禍害，她恐怕是要報仇的。而這安妃，則是被她父親連累了啊。」
這兩句話，卻是一點都沒說她在裏面扮演的角色。
而此時，夫差的聲音突然響起道：「寡人還不曾知道，愛妃如此足智多謀。」
冬梅的身體都僵硬了，她們主僕之間的對話，誰聽見都可以，可是大王聽見的話……
西施卻不太在意的回身道：「臣妾參見大王。」
夫差一揮手道：「冬梅你下去吧。」
冬梅抬頭看了西施一眼，西施點點頭，冬梅這才下去。
而夫差看着西施道：「你說，這安妃該如何的下場？」
西施抬頭看向夫差道：「她是如何的下場也不是臣妾能說的算的，左右不過是冷宮罷了，大王還能捨得殺她嗎？」
夫差一笑，這女子，果然是更懂他。
可是……
他一個帝王，就這樣讓這女子猜透了，恐怕……
西施抬頭道：「大王，你可知道，愛，是什麼嗎？」
夫差道：「是什麼？一如我和你嗎？」
西施一愣，想不到夫差的回答竟然是這樣。
可是她還是道：「愛，是包容，理解，關心，和對自己與對方的強烈感覺。」
夫差道：「你現在與寡人，有那樣的感覺嗎？」
西施看向夫差道：「有強烈的感覺。」不過那是恨！
夫差的心中似乎一暖，這樣的女子，為何他卻覺得他們之間變了味道呢？
西施道：「大王想飲酒嗎？」
夫差說：「既然愛妃有性質，那寡人便與你飲上幾口。」
說着西施便吩咐門外的冬梅，準備了酒菜。
「來，大王，臣妾敬你！」
說着西施便自己一飲而盡。
夫差看着西施，雖說這女子還是不願意與自己說心裏話，可是願意與自己飲酒，那也是好的。
他仰起頭，杯中酒，不剩一滴。
酒過三巡，西施已經是微醺。
而夫差還清醒著。
看着眼前這人兒，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她剛進宮的那樣子。
這後宮里的哪一個女人不是等着他的，而獨獨是她，卻敢先睡，而他還不曾發脾氣。
還記得曾經父王在的時候說過：「若是有一日，有那麼一個女子，無論她在你面前做什麼事，你都不願意與她發火。
那你一定要小心了。若是你不願意護她一生，便一定要放她走。否則，定然是傷人傷己！」
夫差看着眼前這女子，他好像沒有護她。
可是他卻不想放她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拉拉，拉拉拉拉啦。」西施口中哼著夫差從未聽過的曲調。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
一陣風一場夢
愛如生命般莫測
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
一首畫心在西施的口中唱出。而她也隨着自己的音樂跳起舞來。
這時夫差才注意到西施穿的鞋，竟然與往日的不同。
那是一雙木製的鞋。
伴隨着西施的步子，發出噠噠的聲音。
與她口中的曲子相互應着。
夫差直直的看着西施，這舞，他好像從未見她跳過。
一曲終了，西施也隨即癱軟在地。
夫差上前，想要將她扶起。
卻聽她口中呢喃著：「三年，我在美人宮裏，無論寒冬酷暑，整整熬了三年。」
說完西施便不在說話。
夫差看着她，無奈的道：「寡人自然知道你受了何等的苦。若不是這樣的你，寡人又如何能與你相遇。」
西施搖了搖頭道：「大王，你知道嗎？這舞，是特意習給你看的，名叫響屐。」
這舞，是特意習給你看的。
特意習給你看的。
夫差的腦海里只剩下這一句話。
這樣美的舞，是習給他看的嗎？
可是他卻忽略了西施口中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話。
「可是如今，我想忘了這舞步……」
清晨，西施在頭暈目眩中醒來，「冬梅，我要喝水。」
一張嘴，便是嗓子干啞的難受。
冬梅很快的端著一壺熱水進屋，然後邊倒邊對着西施道：「娘娘，安妃被打入冷宮了。」
西施一愣，然後道：「伍子胥大人……」
冬梅道：「今天早上，大王派太宰大人賜給伍子胥一把劍。他，自刎了。」
西施一陣沉默，我愛你時你是寶，我不愛你時你是誰？
真是……悲哀啊。
冬梅看着西施問道：「娘娘，你怎麼了？」
西施搖了搖頭然後道：「兔死狐悲……」
冬梅的眼神好像不經意的看了西施一眼。
然後又恢復平靜。
她道：「伍子胥大人讓人挖了他的眼睛，掛在了城門口，說是要看着越國滅吳的那一天。」
西施卻是沒什麼反應。
這一切早就是知道的，吳國最後定然是沒了的。
可是就是她這樣的淡定，又讓冬梅有些疑惑。
她道：「娘娘，你聽着，不怕嗎？」
西施卻抬頭問道：「怕？怕什麼？是那一雙掛在城門的眼睛，還是越國滅吳？」
冬梅神色一動，卻又聽見西施道：「這一切，都取決於大王。如今大王志在中原，這小小越國他還看不在眼裏。若是哪一日大王得了閑，對付越國還不是手到擒來？左右都是手下敗將了，儘管做些努力，可是還是徒勞無功。」
冬梅似乎在沉思，思考着西施話里的意思。
而西施則是抬頭問道：「冬梅，你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