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
「阿龍,有個事,我想問你很久了!」
「啥事?」
「嗯……就是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我?」
「這個……這個……小……小辰……我……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哦!」
「說吧!我保證不生氣!」
「那……那我可說了!不許生氣哦!」
「你再不說我可就生氣了。」
「小辰,你知道我多大了嗎?」
「應該有四百歲了吧!聽說你是遊方老祖四百年前煉製的。」
「才不對,我今年五百二十一歲了,遊方主人四百年前在通靈山找到我的時候我就一百一十三歲了!」
「通靈山?那是什麼地方?」
「通靈山是我出生的地方,那裡有很多強大的自然靈,都活了好久好久,我其實不是真龍靈,我是自然水靈,真龍靈是很厲害很厲害的,我就是照著真龍靈化形的,嘿嘿嘿……我也有點小厲害的,不然主人也不會選我!」
「嗯!阿龍在我心裡一直是最厲害的。」
「嘿嘿嘿!哪有!?主人當年修行有成,入了七品,他便前往通靈山尋找自然靈,煉製自己的通靈法器,我當時正好在溪邊玩水,就被主人發現了,我嫌他太弱,不願跟他,他就一直纏著我,一年後,不知怎麼的我就喜歡他了,便跟他下了通靈山,做了游龍劍的器靈。」
「主人叫公羊遊方,是你們公羊氏最厲害的人,但是還不夠厲害,兩百年前,他沒有跨入六品,壽元耗盡,便讓我幫他兵解了,當時我很傷心很傷心,他對我說,他一定會重新轉世到公羊氏,我們一定還會再見,所以我一直在等主人回來。」
「我……我……我不會就是……就是……那個遊方先祖的轉世之身吧?」
「我原來以為是,但是你不是啦!」
「我不是,還好,還好,嚇死我了!」
「但你卻是公羊氏,四百年來所出的第一個地靈者,不!應該說是你們公羊氏自立族以來,你是唯一一個地靈者,現在你知道自己有多特殊了吧,當時我感到你的靈跟別人不一樣,以為是主人回來了,便發出了龍吟,可惜,你不是。」
「啊!也就是我被你選中完全是個意外,只因我身懷地靈!」
「嗯!是這樣的!弄錯了!」
「……」久久無語。
「小……小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也不要不理我啊!」
「阿龍啊!你可把我害苦了,正因為你發出了游龍吟,所有人都認定我至少也是上品天靈,根本沒給我驗靈,直到十二歲我遲遲不能化靈,才補測了一次,結果,我一個下品地靈者,狠修劍氣,沒毀了地靈,已經算是命大了。」
「這個,這個,你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娘!」
「關我娘親什麼事?!」
「我也是想了很久很久才想明白的,你娘她可能是地靈者。」
「胡說,我娘親明明是天靈者,她用的是劍氣好不好!」
「才不是,會使劍氣的不一定是天靈者,天靈與天靈生天靈,地靈與地靈生地靈,天靈與地靈生出的孩子,有可能是天靈,也有可能是地靈,而且孩子的靈性極弱,皆為下品,所以靈界嫁娶都會避免異靈結合,你一個地靈下品,你說你娘是不是地靈。」
「不會吧!」
「什麼不會,你原來一直戴在手上的紫玉鐲便是一件九品通靈法器,而且是你娘臨死前製作的地靈法器。」
「既然它是地靈法器,怎麼會那麼容易碎掉?」
「通靈法器也有很多種,最好的當然是自然靈器,但也有鬼靈法器、魔靈法器、妖靈法器、神靈法器、還有一種極為特殊的通靈法器叫魂靈法器,就是死者自願以魂化作器靈,這種法器是要消耗魂力的。」
……
躺藤椅上的公羊辰眼淚順著臉頰止不住的流,淚水越流越多,彷彿要永遠流下去,可即使這樣也難以流出少年心中萬分之一的悲傷。
「娘親一直陪著我,一直默默守護著我,公羊辰,你是何其之幸,又是何其不幸。娘親,你為什麼要騙人,你騙了辰兒,你不是說你會轉做鬼修的嗎?為了我,你甘願化身器靈,你又為了救我,耗盡了魂力,那滴紫色靈魂液,是娘親你最後的神魂所化,辰兒明白了,都明白了,可辰兒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殘陽秋照,
老槐枯椏。
藤椅一把,
淚落風大。
明了真相,
斷了肝腸。
……
天黑了,月隱星稀,少年已經昏昏睡去。
「慢點!慢點!小心腳下,別吵醒少主!」兀童緊張的壓低聲音在一旁穩著藤椅。
秋菊和公羊長耕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躺椅,三人慢慢的抬著藤椅入了主屋,又輕輕放下。
燭光下,少年的臉是那麼的蒼白,形容消瘦,病態的臉旁兩道淚痕,淚水依舊從眼角流出,他的夢也是苦的,夢中亦是傷心地。
兀童紅著眼睛看著一直都是那麼強大的主人如此傷心難過,他心中也莫名難過,他從沒見過少主這麼傷心過,從來沒有。就是少主在得知自己是地靈的那一天,也沒落過一滴淚。
秋菊拿出一方羊毛毯子給少年蓋上,這一刻,她感到少年是那樣的脆弱,就像當年相繼失去一親人的她,她很想安慰他,像對弟弟一樣安慰他,但她又不敢,他是少主啊!那個站在雲端的公羊氏少主,那樣驕傲的人,不需要安慰。
公羊長耕,狹長的鷹目中有些晶瑩,從昨夜開始,少年在他心中變得不一樣了,他是一個值得自己追隨的人,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因為他拉了他一把,將他拉出了無底深淵。
游龍劍連著劍鞘,依然被少年握在手中,劍靈游龍也很傷心,因為小辰很傷心。
「我去燒些熱水,少主醒了,可以擦把臉!」秋菊抹著眼角走了出去。
「兀童你在這裡守著,我去再拿些炭!」公羊長耕鼻子酸澀的走了出去。
兀童獃獃的坐在地上,就這麼守著。
少主令,今夜兀童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