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第一七八章

捲毛兒皇帝此時養病的寢宮,離我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我剛回去,茹雙就悄聲對我說:「主子,錢院判他想見見您呢!」

「我這會兒要為皇上做羹湯,暫時還撥不出空兒來。」說完,我這就又低頭想了想,「茹雙,你對錢院判說一聲,就說皇上的病症還要靠他診斷,此時只要忠於職守就行了。別的嘛,我隨後再和他說也是一樣的。」

茹雙笑着低首:「是,茹雙一會兒這就回來幫您。」

那人要的八珍粥,做起來是有些麻煩,沒有茹雙幫忙還真不行。等她傳話回來,我這才放心地丟開手,特意轉到卧室沐浴更衣,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隨後這才提着食盒重又回到捲毛兒皇帝的寢宮。

聽劉進忠說,自元壽、天申和那些親王走後,這人一直都在閉眼休息。知道他一向睡眠極淺,一進去,我就只靜靜地坐在床沿兒上。果然不到十秒鐘才,捲毛兒就睜開眼看了過來。

見着他滿眼訝異的樣子,我趕忙笑着推推他的膀子:「胤禛,粥我已經熬好了,你這會兒子有食慾嗎?」

捲毛兒一聽,這就緩緩地起身。我剛要離開去拿食盒,不想這人卻從後面伸臂一把將我拉扯到他懷裏。等抱着我重又躺了下來,他這才附耳柔聲道:「沐蓮,你打扮這麼漂亮,這會兒我就先想你了。」

我笑着轉開臉,隨後囁嚅著輕語:「剛剛……我用蜂蜜制了新的唇膏,你……要不要先嘗嘗這個……」

一摸上我發熱的臉頰,捲毛兒就笑着問:「哦?是甜的嗎?」

我心跳突突地垂下雙眼,又主動往他唇邊兒湊了湊。等捲毛兒挨過來,我才忙閉眼屏息……

「果然是甜的,嗯,又香又甜!」說完,他便轉到我耳頸旁輕輕地吹氣,「沐蓮,剛剛我已在眾臣面前冊封咱們元壽為皇太子,這皇位以後就是他的了。」

見捲毛兒的動作這麼快,我先是愣了愣,接着便幽怨著低聲道:「自元壽識字后,我就想着讓他隨着學醫的。每次恬馨背誦醫書,我都他在一旁聽着互相監督。誰想這些年來,他還是走了這條路。」

「真是個傻瓜!」說着,捲毛兒伸出手拔出那根玉簪,將我的一頭青絲緩緩放了下來,順着髮絲摸了摸后,這才語中帶笑地說,「元壽他並不想學醫,你又何必勉強他呢?」

我微微嘟起嘴:「這有什麼好啊?以後他豈不是整日就像你這樣了嗎?胤禛,我是不想孩子們活的太累了。」

他啼笑皆非地看着我:「沐蓮,要想當個好皇帝,哪有不累的啊?有得必有失,元壽以後登上帝位,自然得勤政才是,不然我就錯看他了。」

見捲毛兒忽又嘆起氣來,我趕忙起身勸道:「算了,咱們還是別再說這個了。你餓了這幾天,還是先用些粥飯吧,不然就都要涼了。」

這人似乎還真餓了,我一提起飯菜來,他就也忙隨着起身,把一碗八珍粥品得像那美味佳肴一般。

見我在一旁笑吟吟地盯着他看,捲毛兒隨即停了下來:「怎麼樣,你要不要嘗一口啊?」

我笑着搖搖頭,然後拿過碗中的湯匙:「還是讓我來吧。」

他笑:「你要把我當小孩子看?」

「是啊!」我一本正經地點着頭笑,等他一口口將粥用完,又進了幾樣酥軟的小菜,我這才又說:「以後你可就完完全全是我一個人的了,我若不對你好,還能對他人好啊?」

他聽后呵呵一笑:「好,既然說要對然好,那就先幫我沐浴更衣吧。等舒服了,一會兒我也再好好地待你……」

一看捲毛兒滿是促狹的表情,我立時嬌羞地垂下了頭。順手理了理他的辮梢后,我才又柔聲低語地說:「胤禛,等一會兒休息時,我想再跟你說件事兒。」

他笑:「幹嘛要一會兒說?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好了!」

「就一會兒說!」我揚起臉笑,「你不說要沐浴嗎?還是快隨我過來吧!」

當捲毛兒在浴桶里閉眼休息時,我忙趁此機會悄悄地在那新衣上撒上了甜藥粉兒。等一切妥當,我忙又殷勤地為他換上:「胤禛,你聞聞這衣服,香嗎?」

我一問,他隨即抬起手臂聞了聞:「沐蓮,這味道怎麼和你嘴上的唇膏是一樣的啊?」

我低頭抿嘴笑:「我那唇膏就是用這個兌了蜂蜜製成的,它們可不就該一樣嘛!」

「你就喜歡調弄這些稀奇玩意兒!」說完,他就攬着我在床榻上緩緩坐了下來,「沐蓮,你心裏不是有事嗎?快說出來吧,好讓我聽聽!」

我輕輕地倚著捲毛兒,想了好一會兒,這才笑着抬首緩緩說來,「胤禛,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兒,我就想讓你這樣天天陪着我。」

他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卻滿臉笑容地揪揪我的臉頰:「真是孩子氣!我這不就在你身邊嗎?」

「那可不一樣!」

說着我就先躺了下來,跟着便又拍了拍外面的位置。等捲毛兒也微笑着躺下,我才重又對他附耳柔聲低語道:「胤禛,如果我這會兒就要你兌現諾言離開京城,你能答應嗎?」

捲毛兒立時敲了我一下:「真是糊塗了!現在都已過子時了,要走也得等天亮了再說啊!」

「我等不及了,我這會兒就想走!」

一語剛了,我就急急地起身湊到他唇邊,一邊輕吻,一邊嬌聲軟語地喚他:「胤禛……」

他見我這樣,笑容立時從眼底淌滿整個臉面,很是溫柔地回應了過來。直到我禁不住嚶嚀出聲,他才又緩緩側過身子把我壓在了下面……

我一路緊緊地貼住捲毛兒,直到他費儘力氣睡了過去,我這才起身重又幫他穿了一套貼身衣物,將剛剛那套沾滿香粉兒的換到自己身上。

等確定捲毛兒的氣息越來越弱,看周圍的一切都很妥帖,我趕忙裝出滿是驚慌的樣子跑到外面:「不好了,皇上他……病情有變……」

我是算著時辰來的。等錢默萱帶着太醫院的御醫輪流看診時,捲毛兒尚有一口氣在。一刻鐘過去,他們這才完全探不到捲毛兒的氣息,終於向匆忙趕來的親王、重臣正式宣告,捲毛兒皇帝於子時駕崩了。

愛新覺羅皇家的禮儀,當皇帝駕崩后,應將梓棺安放於乾清宮內。捲毛兒此時處於假死的狀態,我最怕的就是運送途中棺木封的過嚴斷了氣息。所以當元壽進園子時,我就先派茹雙過去傳信兒,先見了他一面。

他一聽,就滿臉驚駭地看着我說:「額娘,皇阿瑪他……這……您怎麼可以這樣呢?」

「孩子,這都是你皇阿瑪的意思。」我嘆口氣,然後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不管事情如何,你都不要多想了。反正要記住,一定得確保你皇阿瑪能夠吸氣,不然他就真危險了。」

元壽愣怔片刻,隨後便忙寬慰我道:「額娘,您放心吧,兒臣定會辦妥此事的。」

「好。」我笑着拍拍他的手,「孩子啊,你現在已是嗣皇帝了,還是快過去吧,別讓他們等你……」

當捲毛兒皇帝被眾親王大臣運送至乾清宮時,我也讓茹雙侍轎隨他們一起到了那裏,依著禮儀在東暖閣內為那人守靈。

我現在是皇太后,也不必再像以前那樣有過多迴避的地方,所以每天都可以時不時地到捲毛兒的棺前來看視一番,每次見情況良好,這才又折回去。

元壽是嗣皇帝,雖然天天過來請安,但他前前後後有很多要忙的事,匆忙中也沒有什麼交談的機會。直到九月初二,在登基繼位的前一天晚上,他這才抽出空來。

見他未帶一人前來,我隨即也屏退眾人,由這孩子攙扶著一起過來乾清宮正殿。

我那晚給捲毛兒下的藥量,足足可以讓他休息一個月。現在這人在梓棺里無聲無息躺了九天,面容依然安靜平和,嘴角也還是像以前那樣微微向下耷拉着,和平日的樣子沒什麼區別。想想他再過幾天就要被我強行帶着離京,我心裏便又多了幾分歡喜。

元壽見我望着捲毛兒的面容發笑,這就忙輕聲問我:「額娘,您和皇阿瑪……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當然是離開這裏了!」說着,我滿臉帶笑地轉過頭,「我們都已經說好了,將這大清的千山萬水走遍。如果有一天累了,就隨意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像你阿姐那樣給附近的村民瞧瞧病。」

這孩子聽了,先是略略一頓,隨後便又依依不捨地問道:「額娘,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走啊?」

我扶着他的手緩緩坐了下來:「元壽啊,額娘已經決定,等你皇阿瑪的梓棺移往了雍和宮,我們兩個這就身穿便裝離開。但在這之前,額娘還有幾件事想對你說一聲。」

元壽趕忙介面道:「額娘,您說吧,只要兒臣力所能及的,一定都替您辦妥!」

我笑着伸手撫撫他的頭髮:「額娘最不放心的就是寧丫頭。她這些天都在鈕祜祿府,等我們走後,她若能留在京城的話,那以後終身大事可就指望你了。你可要記住,寧丫頭的對象還是讓她自個兒挑選的好。那人只要人品好,其他的就不要有太多要求了。」

元壽點點頭:「額娘,兒臣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我聽了嘆口氣:「二件就是你雙姨。額娘已經和她結拜為姐妹,以後她就是你的長輩了,記得要好好孝順,讓她在你身邊頤養天年。還有你青姨,她對你們幾個一直都不錯,記得對他們母子好一點兒。弘曕還小著,又是你的兄弟,如果不是有他,額娘這病也好不了,天申有的,你也不要少了他的。」

「是,請您放心吧,這個兒臣也一定能辦到的!」說完,他就又殷切地問道,「額娘,還有呢?」

我看着他笑:「額娘擔心的,當然還有你了。以後你就是皇帝了,凡事都要高瞻遠矚,心繫天下。以前你皇瑪法在時,曾特意讓你皇阿瑪到額娘的醫館里幫忙,還問他有什麼心得。你皇阿瑪說用藥如用人,只求方法得當,貴賤大小都可以發揮效用。這個道理,額娘也知道說着容易做着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想以後一定也能慢慢做到的。」

見元壽聽后低頭沉思不語,我隨即又笑說:「孩子啊,除了這個,額娘最關心就是你的身體。你皇阿瑪常說,做帝王的懂點兒醫術是好事,之前額娘讓你練習的氣功,那都是為了你的身體着想。你可千萬別把它給停了,一定要記得日日操練才是!」

元壽聽了笑:「額娘,兒臣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起床之後練練功,這個自是不會忘記的!」

「這樣才對!錢院判的醫術是太醫院中最好的人,以前你皇阿瑪因為額娘的事,才會故意對他撒氣。有他在,額娘可就放心多了!」

說完,我便從椅子上起身,又細細地看了幾眼捲毛兒,這才對元壽說:「孩子啊,你皇阿瑪一個人在這兒,額娘還想再呆上一會兒陪陪他。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元壽聽后,猶豫了片刻,隨後還是恭順地點首去了。

這大殿之內沒有他人,我趕忙將手伸進梓棺給捲毛兒嘴裏送了一粒兒解藥。見他乖乖地含在口中,我心裏越發得意,哼哼,捲毛兒啊捲毛兒,等十日後到了雍和宮,你就乖乖地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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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四日子時,元壽幫我把昏睡的捲毛兒送上馬車,然後又派了六個侍衛一路護送我們到了濟南的大明湖畔。

等一切安置妥當,那些侍衛都走了,我這才全身放鬆下來,剩下的就只等著捲毛兒同志在當晚按時醒來,還有他那頓不知會是什麼樣的怒氣。

消磨時光也是需要心情的,看着他,我就想起那個被王子一吻喚醒的白雪公主,心裏越發美的直冒泡。直到感覺他的呼吸慢慢回來,心臟和脈搏也像以前那樣繼續跳動起來,我這才又躺到捲毛兒身旁,就像等待一個偉大的歷史時刻一樣,直直地望向了他的雙眼……

這人緩緩睜開雙眼后,先是看了看我,隨後又一言不發地將室內掃視了一圈兒,緊跟着便語氣低沉問我:「沐蓮,我們這是在哪裏啊?」

我趕忙湊過去,滿眼柔情地對他緩聲道:「胤禛,現在我們已在大明湖畔了……」

捲毛兒一聽,一張臉果然立時黑了下來:「這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緊緊地扣住他的腰身,依然滿臉笑容地對了過去:「今兒個上午剛到的。」

他不出聲,我就忙繼續歡喜地笑說:「胤禛,你餓不餓?下午我特意做了一大桌飯菜,有你喜歡吃的玉盞金針、珊瑚藕、西米白果、金鈎掛銀條牡丹銀耳湯、芙蓉菜花,對了,還有一碗軟軟的七彩魚面……」

餓了一個月,現在我指著外面桌子上那一堆吃的,捲毛兒終於有了點兒反應:「你扶我起來吧!」

這人的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但我心裏卻鬆了一口氣,隨即忙不迭地下地將他扶了起來:「胤禛,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來,咱們慢點兒……」

等坐到了床沿兒上,我忙又拿過濕毛巾給他擦了擦手。做這些時,他倒挺配合的,誰想等把人拉到座位上用膳時,捲毛兒卻一筷不動地坐在原地兒。

見他這樣,我只好垂下眼,對他歉聲低語:「胤禛,我知道你心裏惱我。可我實在等不及了,你為了我,減損了十年的壽命,你自己算一算,我們日後還剩有多少可以相守的日子啊?你這麼多天沒用過東西,即使要發脾氣,也得等自己先恢復氣力再說,好不好?」

說完,我就一股腦兒地將筷子塞到他手心裏去:「來,還是先用膳吧,不要餓著了……」

捲毛兒早就餓了,現在我又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他,這人自然不會再跟自己過不去,隨即慢慢地用起了晚膳……

完后,他便利落地放下了筷子。我看他舉步出屋在院子裏彷徨地走來走去,也不好直接跟上。等透過窗欞觀察了好一會兒,我這才也緩步過去,輕輕地試探著拽了拽他的衣袖。

等他一雙怒眼瞪了過來,我忙裝出怯生生的樣子挽住他囁嚅著說:「胤禛,我現在就只有你了,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吧……」

這人聽我說話,依然不發一言,還將頭轉了回去。

婆婆的!來軟的竟然還不行呢!我將心一橫,隨即硬了聲音低聲說話:「胤禛,屋子裏有你的衣物銀票,你若想回京的話,可以找前院兒的侍從。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我就放開他的手臂,轉過身子準備到外面去。

才走了兩步,捲毛兒果然就從後面驀地緊抓住我的右臂,隨後又把我帶進了懷裏:「大晚上的,你要到哪兒去啊?」

我抬起頭,滿眼委屈地看着他道:「你都不願理我,我也不想在一旁惹你心煩……」

雖然成功地把他帶走了,但想想這麼多天的努力和勞累,我的眼淚還是像水龍頭般汩汩地流了一臉。

「誰說我不願理你了?」捲毛兒立馬慌張地拿着帕子在我臉上擦了擦,「我心裏只是有些恍惚罷了。你想想,我從京城一下子來到了大明湖,也得先回回神兒,緩過勁兒來才是啊!」

我這才破涕為笑,緊緊地抱住他嬌聲道:「我不管,反正咱們已到這兒了,你想後悔也不成了!」

「哎!」捲毛兒嘆口氣,隨手又恨恨地扯了扯我的臉,「你都自作主張把我帶到這兒來了,我還上哪兒去後悔啊!」

捲毛兒一笑,我就完全放了心,隨即忙柔聲喚他的名字:「胤禛,你真不怪我了?」

「我怎麼會怪你呢?」他說着,就又親昵地摸摸我的頭,「去年我就應該帶你離京的,拖到今年……算了,說來說去也是我的錯。沐蓮,咱們還是先回屋去吧。」

這人剛醒來,我怕他身子虛弱,這就忙小心翼翼地攙着他進屋。等坐下來,我忙又主動輕聲交代自己的罪行:「胤禛,今兒個已是九月二十三了。」

他怔了怔:「你說……這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我乖順地點點頭:「是。胤禛,當時……都是我用藥把你弄昏迷的,後來又讓元壽派人把咱們送到了濟南。」

捲毛兒的臉色一變:「你什麼時候下的葯?那晚我並沒有服藥啊!難道……是那碗粥?」

我倚着他搖搖頭,隨後又抬起下巴湊到他唇邊笑:「胤禛,那葯……就是我嘴上的唇膏,還有衣服上的香粉兒……」

他滿臉詫異地頓了頓,接着便沒好氣地笑:「你啊,真真是老天專門派來的磨人精!」

「我是老天派來解救你的人!」說着,我就親熱地往他懷裏拱了拱,「你做了十幾年的皇帝,整日裏除了忙還是忙,連自己的江山都沒有出來看上一眼,難道你就不覺得遺憾滿懷嗎?」

「我這不就來了嗎?」他輕輕抵了抵我的額頭,「沐蓮,你怎麼老喜歡這大明湖呢?」

我偏過頭笑了笑:「不是對你說過么?我是大明湖裏的鯉魚精。圓明園雖然漂亮,但還是不及我的家鄉好,所以一定要先帶你來這兒。」

「呵呵,那我就當你是鯉魚精好了!」捲毛兒摩挲着我的臉頰笑,「那寧丫頭呢?你就這樣把她扔在京城不管了?」

「把她留在京城?」我輕哼著笑了一聲,「你就等著吧,不出三天,元壽他絕對就會挨不過把她給咱送過來了!」

見這人呵呵一笑不做他語,我立時不服氣地問:「怎麼,你還不相信啊?要不……咱們兩個打個賭如何?」

捲毛兒笑:「打賭?怎麼個賭法?」

我歪在他懷裏想了想,然後就直起身子朗聲道:「如果我贏了,這次的出行路線皆由我說了算。還有,以後我行醫治病時,你得在一旁給我幫忙打下手,不得有二話!」

他看着我笑:「就這樣啊?」

「還能怎麼樣啊?」我笑意盈盈地抬頭看他,「如果我輸了,你要我怎樣,我也乖乖地照着辦,你看怎麼樣?」

「好!」捲毛兒輕撫着我的後背笑,過了一會兒,才又湊到我耳邊魅惑著低語,「沐蓮,那晚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那你是不是……該先補償我啊?」

他一提這個,我的臉就又慢慢透出熱來。停了停后,我忙裝作不知所以的樣子反問道:「什麼補償啊?我現在可是平民老百姓,要說有什麼,也就只剩下你了。真要補償的話,要不……你就自我安慰一下好了,我……」

我的原話可沒有別的意思,誰想捲毛兒同志聽后卻把它歪到了十萬八千里,當即便死死地堵住我後面的話。直到我乖順地慢慢回應過去,他這才又恨恨地看過來笑道:「自我安慰?那我就先要了你這片溫柔鄉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結束了,如果以後有番外的話,偶會陸續放到79章中,有興趣的親們可以轉過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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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女醫對上冷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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