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再起爐灶

第二一六章再起爐灶

再說天祚乘輦率大軍出城,千里草原一片枯黃,前幾天飄落的小雪早已隨風而去不見了蹤影。他仰望天空愁雲漠漠,一隻雄鷹正沖入群鳥之中,群鳥哀鳴倏地逃散,雄鷹直指一隻,小鳥左拐右飛最終也沒逃脫雄鷹的利爪,但見這隻雄鷹翅膀一翻身,迅疾飛向遙遠的天邊。

遼國大軍在草原上分道而進,大車拉著氈帳行進緩慢,天祚所乘龍車也不能快行,日行軍不過幾十里。柴誼接旨后率領的三萬人馬沿他魯河奔寧江州前進。

天祚御駕親征的消息,早已被金國細作報知會寧,阿骨打連夜召集各路人馬商議迎敵之策。

第二天,阿骨打與撒改、希尹等文臣武將率兵從會寧出發。混同江是會寧通往黃龍府繞不開的天塹,阿骨打曉行夜宿揮兵前行。

這一天,金兵人馬又來到混同江邊。時至初冬,如何渡江是擺在阿骨打面前的一大難題。慶幸的是,這一年秋季乾旱少雨,有些江段黃沙裸露,但最窄的江面才只有數丈。阿骨打派人反覆察看得知,有一處水深不過馬腹,他當即命活女傳諭后軍,活女飛馬高呼:「皇上有旨隨前軍涉水渡江!」

完顏杲第一個踏入帶有流凌冰冷的水中,阿骨打抖馬向前,希尹上前一手扯住韁繩止之道:「皇上,江水冰冷刺骨不可行啊!」迪姑乃等前來也勸阻止皇上不要涉水,待尋一條船擺渡。

阿骨打道:「眾將士亦父母所生也是血肉之軀,朕豈能裹足不前?」言罷,阿骨縱馬踏入冰水中,在場將士無不為之激勵,為難情緒一掃而光。

希尹、撒改緊隨其後,眾士兵就像鴨子洗澡一樣「霹里撲隆」踏進江中,金國人馬在刺骨的江水中緩緩前行。

金國大軍到達黃龍府後,先雨後雪天氣陡然變冷,路面結冰人馬難行。阿骨打果斷命令馬掛新掌。

翌日,阿骨打在黃龍府衙召集勃堇商議對敵之策。婁室道:「據細作來報說,黃龍府被我攻佔后,天祚如夢方醒驚恐萬分,所以親統大軍前來。蕭奉先總督兵馬,阿不為先鋒,耶律章奴為督監直奔護步達崗。柴誼率三萬人馬奔寧江州而來,大有一舉滅我之勢。」

阿骨打問道:「先鋒阿不何許人也?」希尹道:「此人曾為部族軍首領,后做圍場使,因天祚好獵而受重用。」阿骨打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一個圍場使如何當得了先鋒,蕭奉先好大喜功徒有虛名,耶律章可奴可謂詭計多端不可輕視。」

撒改道:「據歸降遼將講,蕭奉先與耶律章奴明和暗鬥,蕭奉先依仗皇親位高權重,他根本不把耶律章奴放在眼裡,耶律章奴亦不巴結於他。這個督監也是徒有虛名,蕭奉先豈能受制於他。」

阿骨打道:「二人不和雖與我有利,但我們畢竟面對的是遼朝二十幾萬大軍啊,再說柴誼兵進寧江州,一旦寧江州有失,我大軍不戰自退。」杲道:「請皇上放心,有銀術可守寧江州暫且無虞,我等火速阻截遼國大軍,且不可使之與柴誼會合。」

阿骨打當今立斷,率大軍連夜出兵截殺天祚。

阿骨打率大軍來到平川,佔據上京通往寧江州的要路。當晚阿骨打與撒改等人商議破敵之策。阿骨打道:「數萬遼軍如何破之?」杲道:「遼軍勢氣甚盛,不宜速戰,我軍應深溝高壘拖延時日,惰其鋒芒,擇機而戰。」

宗雄道:「不,遼兵雖眾而皆庸將,士卒惴惴不足畏也我軍將士同仇敵愾,攻其一處定能破之。」撒改道:「宗雄之言甚善。」阿骨打亦從其言。

天氣無常雪花隨風飄落,遼軍過護步達崗扎十里紮下營寨。在遼帝御帳內,天祚與蕭奉先、阿不、耶律章奴商議進兵之策。天祚道:「朕此次親征先攻打寧江州再奪黃龍府,滅女直禍首剷除叛逆,來日出兵用何良策?」

奉先道:「臣深知陛下滅賊心切,不過,雪大路滑戰馬無鐵掌不利出戰,再者陛下還未及歇息,不要急於求戰,休養幾日再戰不遲。」天祚道:「阿骨打一日未除,朕心一日不安。」

奉先道:「皇上,我大軍二十幾萬,金兵只是個零頭,阿骨打已成囊中之物。」

章奴道:「雪大路滑戰馬無鐵掌,乃作戰之大忌,金兵亦然,本督監建議撕戰袍包裹馬蹄,趁阿骨打立足未穩以我優勢兵力一鼓作氣剿滅金兵。」

天祚問阿不:「卿意下如何?」阿不乃趨炎附勢之輩,說道:「蕭大人言之有理,我大軍數倍於金兵,不急戰並非示弱,待天氣好轉出戰不遲。」

阿不話音剛落,章奴道:「不,女直兵雖少,但各個驍勇,歷次兵敗都失於輕敵,以愚之見還是速速出擊,不給阿骨打喘息之機可獲大勝。」蕭奉先臉色一沉:「都監,何急也?別說打就是我大軍每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女直兵淹死!」

天祚竟聽信了蕭奉先的話,說道:「好吧,大軍歇息幾日再出兵不遲」章奴走出大帳仰天長嘆:「皇上昏聵,蕭奉先輕敵,何能勝也!」

早有細作稟報金主,說遼軍紮下營寨停止前進。阿骨打聞言遂率大軍離開平川前往迎敵。阿骨打遙望前方隱約看見遼軍氈帳連綿,金兵在一座山丘下安下營寨。

天氣無常,大雪飄落。這時又一細作來報,幾天來蕭奉先與眾將在帳中飲酒,全軍都在躲避風雪。」阿骨打道:「遼軍是否有詐,故意麻痹於我?」希尹道:「不管是否有詐,亦要時刻準備防止敵兵偷襲。」於是,阿骨打傳令,加強防禦不給遼軍可乘之機。

深夜人靜,遼監軍營內蠟燭微明,章奴找來心腹蕭敵里與之密議,蕭延留帳外守衛。敵里道:「督監,我軍數倍於敵,應一鼓作氣消滅女直,為何聖上按兵不動?」章奴就把蕭奉先和阿不之言複述一遍。

蕭敵里罵道:「蕭奉先貽誤戰機,大人身為督監可奏請皇上罷其兵權?」章奴嘆道:「我自知身為督監乃虛名也,皇上對蕭大人是言聽計從,何以撼動?」

敵里道:「看來有蕭奉先在,我大遼興國無望啊。」章奴嘆道:「你說出來了我想說的話,如今阿骨打兵精將勇,羽翼已豐,佔了我五州一府,皇上聽信小人之言,而不納忠臣之計。致使我軍一敗再敗,這不能全怪我兵將無能,實乃皇上無德!」

蕭敵里抬頭看一下帳外,說道:「皇上盡用庸才,出河店戰敗蘭陵郡王又臨

危受命倉促出兵,立腳未穩就被女直偷襲敗於斡倫泊,幸虧魏王在聖上面前求情才免一死。」

章奴道:「此次出征,蕭奉先仍沒把女直三萬人馬放在眼裡,依舊傲慢輕敵恐難取勝,他就會投皇上所好胸中並無一策。別說三萬,女直兵過一萬亦不可敵。兵不在多寡,而在於統帥運籌帷幄。昔日秦晉淝水之戰,謝安八萬擊敗苻堅八十萬大軍,苻堅退至洛陽,僅剩十萬餘眾近者,我遼國幾次以重兵清剿而屢戰屢敗,出河店慘痛的教訓還不汲取,即使這次僥倖取勝,朝中有蕭奉先、李處溫這樣的人當道,再加上這樣一個整日遊獵的皇帝,大遼國也亡無日矣。」

敵里道:「蕭奉先與李處溫沆瀣一氣,左右皇權,我也深感大遼無望,事到如今那大人您面對如此局面有何打算?」

章奴低聲說道:「打開天窗說亮話,魏王是你妹夫,我與魏王又是同宗感情甚篤。今天找你來,想和你共謀大事。天祚荒於朝政,寵信奸佞,已喪盡臣民之心。魏王耶律淳留守南京,深受百姓擁戴,莫如趁此離京之時廢黜昏君,立魏王為大遼聖主,章奴不想看到先皇所創基業斷送這昏君手中,你意下如可?」敵里道:「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章奴正色奴道:「你若怕死,就提我的頭去皇上那去請功好了!」

蕭敵里急忙說道:「大人,把我看成什麼人了,為挽救大遼王朝,我蕭敵里不惜肝腦塗地」章奴道:「好!為了大遼王朝,請接受章奴一拜!」說罷跪地欲拜。

蕭敵里趕緊扶起章奴連聲道:「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請起。」章奴站起身來看了看帳外,小聲道:「蕭將軍進帳。」蕭延留進帳抱拳道:「督監大人有何吩咐?」

章奴道:「你是敵里的至親,亦是我的親信,我倆所言你盡聞之,爾當如何?」蕭延留跪拜道:「為拯救大遼王朝,願追隨大人雖死無恨!」

章奴望了一眼帳外道:「現在事不宜遲,你二位明天速去南京魏王府,帶我書信

交與魏王,我即回兵上京除掉蕭兀納、李處溫共舉大事。」三人跪地向南磕頭齊聲道:「願上蒼保佑,大事成功!」三人起身後,耶律章奴急忙草書一封,遞與蕭敵里,蕭接過信將其揣入懷中。

耶律章奴再三叮囑切無走漏風聲,二人道:「請大人放心。」

此時,帳外竟有人偷聽而三人一無所知,當二人出帳時,那人早已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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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大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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