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賊

?離桃山不遠處，一座無名山中。林中一片寂靜，可你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在那灌木中，或者在某塊大石後面，隱隱約約的能夠看到一閃而逝的黑影。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一個男性的聲音傳來，聲音被刻意的壓的很低很低，還能明顯的感覺到一絲緊張，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擔心被什麼發現一樣！

「我...我說大哥，你說大當家的消息正確嗎？真的有人會經過這裡？」

那男人話音剛落，另一個聲音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大當家的話還能有錯？趙高，哥哥我知道你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裡緊張是在所難免的。這樣吧，你先靠著石頭休息一會，等目標出現的時候我在叫你」

那個名叫趙高的男人雙手捂著頭，很明顯。剛剛那個被他叫做大哥的男人敲了一下他的頭，而且下手不輕。

趙高揉著自己的腦袋，輕輕的靠在那塊遮住他身影的石頭後面，慢慢的做了一個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抬頭望著碧藍的天空，緩緩的閉上自己渾濁的雙眼。

我叫趙高，原本是一個農民。現在是一名強盜！

是的，我是一名強盜。最近剛剛加入這座名為清風寨的強盜。別問我為什麼放著好好的農民不做，跑來這裡做山賊呢？

說來慚愧，其實我原本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農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真的！我真的不是那種懶貨！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一個懶惰的人。這也沒辦法，你以為我很平凡嗎？不！我自幼認為我並不是一個平凡的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卻如此艱難的過著日子？

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去書院讀書的！我原本立志要做一個書生，可是...家裡的條件不允許！好吧，我認了。畢竟家庭條件不好，我能怨誰？怨閻王爺把我投錯人家了嗎？

所以，每次我進城的時候看到那些作威作福的公子哥。講真的，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可是羨慕有用嗎？很顯然那並沒有什麼用，也不會讓你的處境有所改善！

後來，我長大了。每天幫著父母下地幹活，身上有著一股子蠻勁，農閑的時候會去有錢人家打打短工，掙點小錢買點東西孝敬孝敬父母，畢竟他倆年紀也大了不是？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談不上辛苦說不上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倒也很幸福。這不是所有生活在這個世上人的真實寫照嗎？

只不過，那時候我從沒有想過，災難會有一天降臨在我的這個平凡而又樸實的家。

想到這裡的時候，原本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的趙高忽然睜開了雙眼。原本就有些渾濁的雙眼變得越發迷離起來，漸漸的好似瀰漫著些許霧氣？

趙高好像感覺到了某些東西可能要掉落下來，很快的調整了下身姿，把頭仰著看向天空。雙手不經意間的在兩眼前拂過，帶起一絲晶瑩的液體。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點點光芒，好像在傾訴著什麼？

趙高望了會天空之後，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應該不會在流出不應該流下的東西了吧？隨即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便再次閉上眼睛。。。。。

『那是兩個月之前吧？亦或是更近的日子，說實話我也忘了。好吧，那就算是兩個月之前吧！

記得那次我是在一戶姓韓的大戶人家做短工，幫忙搬搬東西，就能拿到三十個銅錢！所以我在那裡，為了錢！

我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平時做短工的時候，也遇到過不少女孩子。不過大都是丫鬟，畢竟那些大小姐都是大家閨秀，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從沒有見過她們。

我現在依舊記得她，她的模樣，她的笑容，她的話語。

她很美，我不知道如何能夠形容的出她的美麗！我沒讀過書。那次我看到她的時候，腦海里閃過一句話「好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過如此吧？」

我承認，我心動了！但是我相信這是每個男人都有的反應吧？後來我問了身邊的一起幹活的朋友。

我指著那個穿著淡青色長裙，那個美若天線的女子問道「老王，那個姑娘是誰？是這府里的丫鬟嗎？」

老王，一個年紀不算很大的男人。每次見他的時候都可以看到他臉上掛著微笑，老王多大，我並不是很清楚。當初遇到老王還是父親的一個朋友介紹的。每次老王微笑的時候，那眼角的皺紋就會微微泛起，很顯然，老王並不算年輕。。是我們的工長。我們這些短工的工作都是由老王介紹的。。。。。。

老王聽到我的話，放下手中的凳子順著我手指著的方向看去「咦？這丫頭沒見過啊？長得倒是挺標緻的！怎麼你小子有興趣？我跟這韓府的人也不是很熟，應該某個丫鬟之類的吧？」

「嗯，也對。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好幾次聽你父親提起，叫我幫你找個好姑娘。看來，這倒不用老王我操心咯！小子，加油哦！我看好你！」老王說著，一邊拍著我的肩膀嘿嘿的笑著，一邊對我擠眉弄眼。

。。。。。。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直接就回了老王一個大白眼。然後我們把活干好了，就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中的我，腦海中總是不經意間就會浮現起那位姑娘的樣子。真的是美的不可方物。

就這樣，過了幾天。我終於忍不住了！我承認，我是喜歡那個姑娘！但是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喜不喜歡我呢？所以那時候我決定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去看看那位姑娘。

第二天到了，我坐在一個茶攤上，要了一壺水靜靜的眺望著韓府的門口。可惜，我並沒有等到那位姑娘！

我的性子，屬於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既然一次不行，那我在去一次！知道我見到那位姑娘，說明自己的心意。也許是老天爺眷顧我，第二天我終於又見到那位姑娘了。我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

「那個。。。這位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我當時很緊張，但是我在儘力的剋制自己的情緒。

只見那姑娘轉過身，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我，眼神充滿著疑問。「嗯？怎麼了？有事嗎？」

我看著那姑娘的眼睛，原本準備好的說辭瞬間就全忘了。「沒。。。沒什麼，不知。。不知道。」

我結結巴巴的說著話，沒辦法，真的很緊張。說完之後，我也不知道繼續說些什麼，那姑娘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笑了出聲「好啦，別緊張，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也許是那姑娘的笑容安撫了我的情緒，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緊緊的閉上雙眼大聲吼道「那個，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婚配？」

我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一陣公鴨子似得哈哈大笑聲。至少在我看來，那就是公鴨子的嗓門。「哈哈哈？你這個泥腿子？就憑你也配？」

至於。。。至於後面，呵呵。需要我說嗎？

說真的！我好恨啊，所以，我報仇了。我怎麼報仇呢？我放了一把火。趁著夜深的時候，那把火燒的很大，整片天都染上的殷紅之色，耳邊充斥著哭喊聲，而我，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後來，我一人悄悄的離開了村子。因為我知道，官府肯定會查到我的，所以，我離開了。

我獨自一人，慢慢的走著。沒有任何方向，也不知要在哪裡停下。終於有一天，我餓暈了。很慶幸的，我被救了。救我的就是正在我身邊的男人，哦，對了。他叫王小二。

再然後，我理所應當的加入了這座寨子。我自願的，而這次是我第一次行動。。。。。。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王小二的聲音「好了，別睡了。目標已經來了。準備準備，等會就要行動了。」

趙高睜開眼，默默地點點頭。此時，王小二的聲音又響起「對了，昨天我教你的台詞沒忘記吧？」

趙高身體有些僵硬，好像想起某些尷尬的事，沉默了一會之後道「。。。。。。沒！大哥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