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頭條
更何況，她還需要付出整整二十萬。
「我說過了，你不值得我救。」
男人似有若無地帶著一絲笑意，既傲慢，又無禮。
顧念的唇緊緊抿著，藏在櫃檯下的手指甚至有些輕微顫抖。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
她還從未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我對你很有興趣，所以，我找人查了你。令我驚訝的是，就連我的人都查不到你十六歲到十九歲這三年裡，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男人的眼角餘光瞥了程君銘一眼，似是想起了什麼，唇角微微勾起。
「對了，我在查你的同時，還查到了另外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程君銘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走到男人身前，面色是顧念從未見過的森冷。
男人笑意漸濃，看著嚴肅起來的程君銘，笑意中帶著些許譏諷。
「先說點其他的吧。」
「據我所知，這家酒店招收員工時，對員工的篩選非常嚴格。顧小姐，如果沒說錯的話，你今天應該是第一天來上班吧？」
「可是，如果是以正常流程來說，顧小姐，你大概需要等待五天到一周的時間，人事部才會正式通知你是否通過了他們的審核。」
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顧念咬著唇，氣喘聲稍稍加重，看得出來她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順便再告訴你，這家酒店為什麼叫麗笙酒店，其實這是因為……」
程君銘面對著男人，手向後伸去，握住了顧念的手。顧念想要掙開，卻沒想到程君銘的握力出乎她的想象。
「程家家主的夫人，也就是程家少爺的母親，她的名字叫徐麗笙，這家酒店，則是當年程家家主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程家？
彷彿心底的某根弦被觸動了似的，顧念轉頭緊緊地盯著程君銘，極其用力地把手從他的手中掙出。她吸了吸鼻子，輕聲問道。
「你就是程家少爺？」
程君銘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那你以前替我安排的工作，也都是在程家的家族企業？」
程君銘還是沒說話，空氣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站在顧念身邊的前台女孩，早已經嚇得不知所措，驚恐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游移不定。
顧念嘆了口氣，有時候沒有回答就等於最好的回答。
她走出前台，脫下制服上衣，遞到程君銘眼前。
「拿走。」
程君銘終於仰起臉，神色複雜，他望著面無表情的女孩，心裡一陣疼痛。
他有些艱難地搖了搖頭，女孩的聲音卻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
「程君銘，你男人一點，我讓你拿走你就拿走。」
顧念的心情極度不好，她是對程君銘沒意思，但一直以來也是真心的拿他當成朋友，也很感激他為自己介紹的工作，但沒想到對方在最初就隱瞞了自己的身份，這麼做是為什麼？是可憐她嗎！
程君銘身子一顫，呼吸聲變得粗重起來，他伸出手，接過那件制衣服，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手顫抖得厲害。
「這件裙子過會再還你。」
程君銘眸底掠過一絲黯然。
這麼快，就要和他疏遠了嗎？
男人的眼眸微微眯起，好像這些事情與他無關似的。顧念把臉轉向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二十萬我會還給你的。」
稍稍醞釀了一下，她繼續說道。
「雖然我很討厭別人的施捨，但是，我更討厭你這種搬弄是非的小人。二十萬還給你之後，我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見到你。」
顧念的語氣算不上有多兇狠，她只是淡淡地說著，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她無關的事情。
男人好看的眉頭稍稍擰緊，唇角的那絲笑意也蕩然無存。他看著顧念拍了拍程君銘的肩膀，轉身去了員工後台，想必是要更衣。
他身後有幾個下屬面色不善地看著女孩遠去的身影，卻被他用眼神制止，直到女孩走遠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
「別針對她。
稍一沉吟，他又說道。
「我很欣賞她。」
「楚承澤，你喜歡顧念？」
程君銘的聲音有些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被人叫出名字的男人挑了挑眉毛，似乎是吃驚於程君銘所問問題為何如此愚蠢。
「我剛剛說了，我很欣賞她，程少沒聽見嗎？」
程君銘像是沒察覺到男人的無禮似的，他走到男人身前，舉起拳頭，抵在男人胸口。
他和男人對視著，男人發現程君銘的眼神堅定無比。
「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她是，或不是你的，都與我無關。」
男人眯起眼睛，輕輕推開程君銘抵在他胸前的拳頭，聲音微帶著一絲冷意。
「現在，我以貴酒店客人的身份，希望程少能保持對待客人時，最基本的禮貌，這個要求對程少來說，應該不算高吧？」
程君銘深深的望著男人，唇角綻出一絲難以言明的笑意，他扭過頭，對著前台小姐吩咐道。
「這次楚少在酒店中的一切費用，一率七折。」
前台小姐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程君銘對著男人挑了挑眉毛。
「希望楚少能對麗笙酒店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我還有些事情，先失陪了。」
一邊說著，程君銘已經轉過身去，看樣子是要前往員工後台。
前台小姐無比緊張地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落在她眼中，她意識到，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客人。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更柔和一些，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很禮貌地問道。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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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裙子也還給你，還乾淨著呢，你看看。」
已經換回那身女式正裝的顧念把那件制服裙還給了程君銘。
程君銘捧著衣服，怔怔地望著顧念。顧念還有些生氣，沒好氣的道，「你堵在門口，是想攔著不讓我出門嗎？」
程君銘咬了咬唇，終於是偏過臉，讓到一邊。顧念不去看他，徑直往外走去。
在她經過他身邊時，她看到程君銘深吸一口氣，她的步伐稍稍停頓，隨即又恢復正常，從他身邊走過。
當她走出一段距離后，她聽到程君銘的聲音。
「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