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是錯誤吧

卿楓不留痕迹地撇了撇嘴，只說了一句:「那卿楓告退。」便自行離開了。

泠風將衣服整整好，便借著卿楓打來的水洗漱了一番，又去往了千千崖。

一路上，如同時空逆轉一般，所有的事情都浮現在了泠風的腦海之中，就好像是之前就有了約定一般。

那年，那日，那事，一下子都浮現出來了。

我常常夢到一名女子，粉衫羅裙，她常配一支長簫，但夢中的她只有背影，虛浮，空泛，我往前追去，卻總也抓不住她。

——泠風自敘

愛也是錯，不愛也是錯，那我此生便不再愛人，血染劍鞘，此生心死，魂祭，夢窒。

——紫羅自敘

萬靈谷中，軟榻上，坐著一名男子，發色如墨，眸光如星，周身散發著逼人的冷冽。

他就是重生后的泠風，他只記得他叫泠風，居於一風閣，還有一個夢中的背影。

麒麟獸卧在他的身旁，感受著他的悲傷，沒有了記憶的他性格更冷淡了。

紫玉山莊中，紫羅一襲墨衣加身，瀲灧的桃花眼中沒了柔情，儘是涼薄。

那日她剜心取血，元氣大傷，再加上平日里練功過於求成，氣血上涌導致墮入魔道，此刻的她周身都散發著陰狠的戾氣。

她對天長喝:「既天道不公，我愛之不得，那我紫羅今生便囚禁身心，仗劍殺盡天下負心之人，自今日起，世間便再無紫羅，活著的是罌絕，比罌粟花之毒，斷情絕愛。」

他記得，他當是見過那個叫罌絕的。

那一日，泠風來到了紫玉山莊做客，他望著高座上冷艷的紫羅，一抹熟悉映上心頭，他微微頷首，輕挑的嘴角使得紫羅內心暗潮湧動。

她抵制住內心的情愫，冷漠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一風閣泠風仙長，不知尊駕光臨寒舍所為何事，無事便恕在下不多奉陪了，告辭。」

泠風笑言:「莫急莫急，早就聽聞罌絕尊者不喜攀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今日來此叨擾倒是我的不對了。」

「不敢不敢，仙長能來，實在是罌絕的榮幸，無奈罌絕有傷在身，吹不得風，來日定當奉陪。」

說完便使喚竹兒帶她回房了。

泠風也只好作罷，只道一句:「既如此，那泠風就告辭了。」便召來麒麟獸離開了山莊。

但如今，他所見的卿楓當真是罌絕嗎？就在兩張人影即將重疊的時候，突然又急速地彈開了，泠風的腦袋一陣鈍痛，腦子登時一片空白，心中也是一陣空落落的，方才所想，也一時間沒了痕迹。

那一年，她十八，他二十八，櫻花樹下，她吹蕭，他舞劍，衣袂飄飄，曲罷，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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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瘋地跑著，荊棘刺破了她的肌膚，樹枝劃開了她的衣裙，她精疲力竭，終於倒下，嘴裡依舊不停地叫著「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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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所有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