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7章 殘仁鐧

大戰將起！

凰族的號召力是不錯的，而且各族本是心有懷疑，畢竟自己族中的妖子前往虎鯊族，之後便是命牌破碎，說不是虎鯊族乾的但也和他們脫不了關係的。

凰族所傳出的消息，只是如同那跌落油鍋中的火星，一點即著。消息傳開，各妖族強者率領族中諸妖，往三明島集攏。

這樣的消息，自然也是傳到虎鯊族中。得知這一消息，沙仙陌一臉陰沉，心中暴怒到極點。不過在他那圓圓的臉上，一如既往，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那表情，給人的感覺似乎他心情還是不錯！

「現在外面的情況如何？你們這些廢物有誰能告訴本尊啊？」沙仙陌沉聲開口，聲音中，自是透著一股殺氣。聽到他的這話，下方的一眾族老立刻是都低下那顆肥圓的大腦袋，倒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實話實說，萬一言語中引來這老祖不悅，可是會死人的。而若是不說實話，那更是在自尋死路。

所以，還不如不說。

「看來你們這些廢物是無人知道了！好啊！大敵當前，一個個的居然還是無所做為，那留著你們又有用？與其讓你們死在那些妖族的手中，倒不如讓本尊先送你們上路。」

聽這意思，是要下殺手啊！諸人聽著，誠惶誠恐，哪敢再沉默不語，事關自己的手小命，一個個的連忙出聲求饒：「老祖息怒！老祖息怒！」

那四名鎮守九竅神源心的人是在最前方，顯然，他們在族中的身份地位，也是要高於一般的族老。見沙仙陌沒有繼續的意思，其中一人是連忙再開口：「老祖，據小的們探查，圍困三明島的妖族，今日又多了七家！照這樣下去，明日怕是會超過百家，聚焦數十萬妖修的。以我一族之力，縱是有據島而守，怕是也難以與他們一戰。」

「是嗎？那與我們交好的青魚族、霸蟹等族呢？可是有訊息傳回？」

「老祖，小的們已經在圍困的妖軍中看到兩族的旌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來援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說！」沙仙陌怒喝，在這時候說話還吞吞吐吐的，著實是令人惱怒。

「回老祖，據我等得到消息，兩族的妖子也是隕落於我族內，所以，他們不會助援的。」

「是嗎？如此看來我虎鯊族現在真是四面皆敵啊！先盜寶，引誘我等關押各族妖子，再趁機斬殺！這人費盡心機，就是為了陷害我虎鯊一族。現在看來，倒是讓他如願了。不過，他如果想這樣便能滅掉我虎鯊族，那也是想得太天真了點，這是不可能的事。」

「老祖，您的意思是……」有族老遲疑猶豫著開口：「向人族求助？可離此地最近的是泗洲郡，但郡內的大軍早已經撤離，就算我等投靠人族，那也是沒有用的。」

「人族么？」沙仙陌的臉上露出一絲思量之色，這人的話，似乎是讓他探到一個新的可能。就在他思量時，門外傳來一虎鯊族小輩的聲音：「稟老祖，島外有客來訪！」

「來者是何人？」沙仙陌問出聲，眼中，自是有凶光涌動。在這時候，不論來的人是誰，怕是都與這場禍事有關。至於說是虎鯊族的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再好的交情，也沒有到這境地的。

所以，是敢肯定，這人是幕後黑手，設計陷害在前，現在又來耀武揚威嗎？真當自己是三歲小孩，好戲弄不成？

沙仙陌的眸子中閃過陰冷的寒意，真的是動了殺心。

「回老祖，來人自稱是凰冥！」

「什麼？凰冥老祖？」聽著這話，沙仙陌的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不敢相信。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凰冥可是隕落數個混沌紀之久，怎麼可能再出現？而且是在這時候，簡直……

震驚之餘，沙仙陌猶是有幾分心虛，他是記起，自己曾暗中算計過凰冥一脈的。只是計未成，反是虎鯊族遭了禍殃，落得這般下場。在這一刻，一道靈光在腦海中閃過，沙仙陌的額頭不由地冒出一層冷汗。

算計虎鯊族的人，也許就是這位。要知道，當年的他可是以兇殘陰狠名聞妖域的。

當然，現在他既然願意現身，那麼對虎鯊族而言，或許是尚有一線生機，而這生機就在此人身上。

「走，爾等俱隨本尊一起，前往迎接凰冥老祖大駕！」沙仙陌起身，圓圓的臉上，露出極是恭敬的表情。

他吩咐出聲，自是無人敢違背，一眾族老跟隨在沙仙陌身後，往外走去。

凰冥，自然是向罡天。他一邊吩咐凰塵等人召集諸妖圍困虎鯊族，自己卻是笑眯眯地悄然出現在三明島。

讓人上稟，不多時便是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中飛掠出來。向罡天的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這竹桿，得好好敲才行吶！」

「虎鯊族沙仙陌見過凰冥老祖！」

沙仙陌微微欠身，雖說能感應的到，這位凰冥老祖的氣息不過是十二品，但是，他不敢生出一絲的輕慢之心。這位，能在天地本源反噬中都能活著，這是說老天都贏不了他，自己修為高那又怎樣？再說，這樣的存在也是不會將自身陷入險境的。既然敢來，自然是有萬全安排。

「沙仙陌！曾幾何時，當年看著不起眼的虎鯊居然也能成長這步境地，稱尊道祖，比老祖我都要威風，厲害啊！」向罡天笑眯眯地說道，一雙眼睛，也就看著沙仙陌，其它的虎鯊族老，看都懶得看。

對他這樣的傲慢無禮，偏生沙仙陌等人認為極是正常不過，無人敢說不滿的。要知道，面對他的調侃，老祖沙仙陌也是只能一臉陪笑的模樣，不敢有絲毫的發威。他們這些族老，又能說什麼？

「老祖我此番前來，問你兩件事！答與不答，你隨意即好！」

「老祖請說，仙陌若是知曉，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沙仙陌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一幕，看上去是顯得極為詭異！一個只有十二品的人，倨傲無禮，而一群二十幾品三十幾品的強者卻是畢躬畢敬的。說出去，怕是都沒有人會相信。

但是，這事就這麼發生了。

「第一件事，聽聞你在這破地方舉行什麼賞寶大會，此寶為何物啊？本尊奪舍重生，前世諸寶儘是毀壞，不知你是否會將此寶割愛相讓於我呢？」

「這……」沙仙陌一臉的遲疑猶豫，但當他看到向罡天臉上露出來的邪意時，頓時明悟！

自己此時若還是惦記著寶物，不捨得放手，那麼等族滅身隕后，此寶又將是誰的？而這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但是這寶物自己根本就用不了！有如雞肋，棄之可惜。但如果能用此來保命，卻是一不錯的買賣，如此的話，何必再糾結其它的？

想明白這些，沙仙陌不再遲疑，右手攤開，在他的掌間出現一劍柄！雙手奉上，以幾分惶恐的語氣道：「能得老祖您青睞，仙陌縱是再不舍也願意將寶雙手奉上。其實，此寶於我等實是無用！只是一劍柄，因在其上感應到本源力的氣息，所以……才是斗膽認定為本源之器。」

見他如此輕易地交出寶物，這窺探其念，也不是做假。這倒是讓向罡天有些意外了。接過在手，不用查探，也是能明白，此物和沙仙陌說的一樣，的確是源器。

不過，只是一劍柄，連一寸劍刃都沒有，拿著又有何用？

向罡天心中有些失望，不過倒也沒有表露出來，目光落在這所謂的劍柄上，細細觀看起來。

劍柄上，刻有一行米粒大小的字：天地不仁，視萬物為芻狗。我自不仁，屠生靈合本源！

這字面上的意思，讓向罡天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

兩行字，細微細小。可當輕念出聲時，向罡天明顯地感應到，一股噬血的殺氣在空中瀰漫。彷彿因此一劍柄，而引得天地絕殺一般。轉動劍柄，在另一側，向罡天看到了兩個血色大字：殘仁！

這二字卻像是帶著魔性一樣，向罡天才念出聲，識海內本源塔中的悟真是怪叫出聲：「殘仁？哥，你剛才說可是兇殘的殘，仁義的仁？」

「不錯，你也知道此物？」向罡天聽得詫異，依悟真說，源器分天地人三品，每品分低中高極四階，本源塔是地品極階，只差一絲便能入天品的存在。它所衍生的器靈如果知道這殘仁劍柄，豈不是說此劍柄也是大有來頭的？

這讓向罡天心中的失望少了幾分，真要是如此的話，倒算得上一大收穫。畢竟，與本源有關的器物，在雙月界來說都能算是重寶的。

不料，悟真卻是搖頭：「哥，此物可是劍柄，而是鐧柄！當然，此鐧似劍，若是當劍用，也無不可。」

「你如此明白？說來聽聽，此……鐧是何模樣？又是何品階的源器？」向罡天倒也沒有否認悟真的話，畢竟，人家才是知情者。

「殘仁鐧，嘿嘿，天品極階！」悟真是以傲嬌的語氣道：「本源一界，九天十地，諸器萬靈，唯鐧獨尊。」

「是嗎？這麼厲害啊！那倒是可惜了，現在只餘一鐧柄。不過，想來能斷此鐧的源器，那應該是更為厲害吧？」向罡天不相信悟真的話，因為他這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在吹牛，所以不信。

自然，說話時向罡天一臉的揶揄之意，是想知道在聽著自己的這話后，悟真又是能吹出什麼樣的花來！

「哥，你不信？也罷，都落在你手，也算是真有緣，你且是煉化鐧柄，再送入識海內，小僧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好！我倒要看看，你這答案是如何讓人滿意的。」向罡天不顧沙仙陌等一眾虎鯊族的族老在旁側，當即是一滴精血融入手中的鐧柄中，聖念煉化。

此鐧柄是為無主之物，沙仙陌交出時已然是將自己的印記抹掉，倒也算是徹底的斷了自己的反悔之心。如此一來，向罡天想要將其煉化，自然是簡單！

幾息的時間，鐧柄已然是烙上印記，煉化為用。

依悟真之言，直接將鐧柄送入識海內。

鐧柄入識海，異像突生。那被鎖禁於識海內的本源塔，在這一刻衝天而起，輕易地撕裂浮屠大陣，化成一道流光直朝鐧柄飛來。

向罡天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鐧柄亦是光芒大作，與那本源塔纏繞在一起，隨著光芒流轉，鐧柄與本源塔融為一物！化成有如琉璃鑄就的長鐧。

此鐧，寬厚如三指，長三尺三分，分為九節！鐧尖如劍尖，倒也是真如悟真所說，可當劍使！

看到此鐧，向罡天的臉上是浮現出異色，不因為別的，只因為此鐧看上去和傳說的打神鞭著實是太像了！每一節鐧身上都存在著充滿玄妙氣息的紋理，而在每一節的正中，更是雕刻著一個個血色的字元！

向罡天看著，心中的感覺更是怪異，喃喃開口：「佛門有六字真言，道家有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我記得，曾是有幸見識過催動這九字真言的手印，只是，會一樣的嗎？」

說著，向罡天已然動手結印，口中輕呼：「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每一個字，都是有著相對應的手印。向罡天施展而來，但見那殘仁鐧身相對應的分節亮起金芒，當最後一道印結成時，殘仁鐧從識海內飛出，浮於向罡天身前，金光燦燦，威勢恐怖。

看到這突然出現的長鐧，沙仙陌心中百感交集，得此寶不易，在自己手中多年自己也是未曾探得其中玄妙，未曾想到，換個主人，卻是能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德不匹位！看來，終究是自己沒有擁有此器的運氣。

向罡天的心神，此時全都落在殘仁鐧上，心念微動，一指朝那深海中點去。

鐧飛如虹，射落入深海中，下一秒，海水升騰，數千里的海面崩裂爆炸，露出那幽黑的海底！在這一瞬間，看上去就像是海面被打了個大坑。海水化成巨浪咆哮而涌，瞬息之間，大坑消失，只有數百米的巨浪在奔騰洶湧。

沙仙陌是等人為之震驚，向罡天的眸子亦是露出震驚。不過，他驚的不是殘仁鐧的威力，而是這一擊的消耗。

體內的本源力，在這一擊中被抽干，也是意味著，如此威力的一擊，自己不能擅用。

不過，向罡天倒也不慌，一滴本源液送入體內，本源力立時迅速恢復過來。

「哥，怎麼樣？現在我厲害吧？」悟真的聲音再響起，在那鐧身上，隱隱幻化出他的笑臉。

「嗯，算是不錯！只是以後這本源液……似乎不需你操心了吧？」向罡天聖念傳訊，煉化殘仁鐧，對此鐧的功能自然知曉，悟真想隱瞞都是不成的。他說的也是實話，以後，還真不用悟真來獻祭。

只要死在鐧下的生靈，血肉都會被抽取，直接形成本源液。

「呵呵，哥，咱們現在都是自家人，你何必再拿這些破事來糗小僧呢？哥你放心，以後一切都你做主！鐧身合一，小僧也不需要本源液養命！以後，所有的本源液都是你的。」

隨著悟真的聲音，在殘仁鐧上顯露出一層霧水，隨之流動著，落在向罡天的掌心，化成數顆黃豆大小的丹。

「哥，這是本源丹！數百滴本源液才是能凝聚成一顆本源丹，這些是小僧的全部家當，現在都交給哥你了！」

向罡天聽著，不動聲色將這七顆本源丹收好！這可是相當於數千滴本源液，想想，向罡天感覺自己都是有點激動。感覺，就像是握住一方世界樣。同時也是發現，自己所料的未錯，以前的悟真，果然是不能相信的。

手握殘仁鐧，向罡天現在是感覺，自己這一趟還真是來對了。不說得到完整的殘仁鐧，便是這七顆本源丹，都是大收穫。

看來，自己之前還是中了悟真的圈套。真正讓他激動的根本就不是那九竅神源心，而是這鏡柄。於他而言，還本歸真，才是真正的機緣。九竅神源心什麼的，只能算是他糊弄自己的手段罷了。

至於說他能不能感應到鐧柄的存在，向罡天敢說，那是一定可以的。

殘仁鐧的威力，自己也算是親眼見識親身體會。向罡天將鐧納入體內溫養，心中卻是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悟真，這本源液以前叫什麼？」

「哥，這你也想知道？在你之前，是被稱為殘靈液！殘殺生靈獻祭而得，也算是名幅其實。至於由液凝丹，自然是稱為殘靈丹！」

「是嗎？這倒是個不錯的名字，哥我喜歡，以後，就叫殘靈液和殘靈丹好了！」向罡天笑眯眯地，倒也是有幾分小小的得意在內。

從悟真的話中，終於是感應到了幾分真誠的味道。

這個狡猾的器靈，現在總算是說真話，不再騙自己了！

至於沙仙陌等人，根本就不知道向罡天與悟真之間的話，看到他露出笑容，以沙仙陌為首的虎鯊族人，都是露出笑容。

標準的陪笑！

「行了行了，笑不出來就別笑！」看到沙仙陌那一臉苦笑的模樣，向罡天毫不客氣地破：「沙仙陌，別以為老祖我占你便宜！也罷，現在老祖我便告訴你，那柄不是劍柄，而是鐧柄！鐧身乃是老祖我所得，你手中的鐧柄也是只有在老祖我手中才是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所以，你有什麼好遺憾的？難道，你認為自己還有能力從老祖我手中將鐧身奪去嗎？」說著，向罡天臉色變化，笑眯眯地道：「好了，第一件事算是解決，現在本尊再和你說說第二件事！」

「是，老祖請吩咐！」

「聽聞，三明島內藏有老龜馱峰，峰內有一人族大能的傳承洞府，沙仙陌，你是虎鯊族的老祖，整個三明島都是你的天下，老祖我問你，可知道這洞府在何處啊？」

「回老祖！實不相瞞，這傳言我等也是聽說過，這些年我族也是費盡心思搜尋整個三明島，但是無所收穫。所以，這個傳言在仙陌想來，十之有九應該是空穴來風之說，還請老祖你細辨！」

「這樣啊！由你這話來說，三明島上似乎是沒有再讓老祖我感興趣的東西了，看來我也只能黯然離開此地了！」

「不不不……老祖，千萬不可！，千萬不可！請老祖您看在那劍——不對，是鐧柄的份上，仙陌懇請老祖救我族人一命，虎鯊族定是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救你們虎鯊族？哈哈哈……沙仙陌，你倒是認為老祖我有這本事？」

「老祖手段通天，豈是我等能窺探的？仙陌相信，只在老祖肯出手，哪怕是略施小計，都能保我虎鯊族平安渡過此劫。」

「是嗎？你若是這樣想，老祖我只能說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們虎鯊族犯的眾怒，各族妖子被戮，想平息諸妖族的怒火可不是簡單說幾句便成。你應該知道，各族培養一個妖子是需要花費多少資源的！就算他們不計較死者，那也是心痛資源的。」

「這……是自然！」沙仙陌心中大是不爽，他明白向罡天這話的意思，可那又能怎樣？不但不敢發脾氣，臉上還得帶笑容，生怕得罪向罡天。

「老祖放心，只要能讓我族渡過此劫，仙陌願意給予他們相應的賠償。」

「嗯，賠償那肯定是要的。不過，有些妖族不一定拿了好處便收手。你應該知道，深海雖廣，但你我共存於這片海域，如若少了幾族，以後其它各族自是可以多得一些資源的。所以呢……」

向罡天笑呤呤地看著沙仙陌，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祖，還請指點活命之路。」

「行吧！看在鐧柄的份上，本尊此次會助你虎鯊族。這樣吧，你先將賠償之物拿給我，其它的事情，老祖我自會儘力而為。聽著，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條件！」

「老祖請說！」沙仙陌面容苦澀，心中有所感應，明知陷害虎鯊族的人與面前這人定是有牽連的，可是，自己卻無可奈何，還得求著他。

自然，沙仙陌也相信，解鈴還須繫鈴人，想要解決這令人頭痛的事，也是唯有設計之人能辦得到。

至於說擒下向罡天，沙仙陌想都不曾想過。這樣做太過兇險，一個不好，那是會死人的，而且會死很多的人，將虎鯊族推入真正的萬劫不復之地。

這位老祖，從生而至今，可是從未聽說他受人威脅而與其妥協的。

「虎鯊族若能得幸，此後需得效忠於本尊，沙仙陌，你可願意？」

「這……」沙仙陌遲疑著，腦海中念頭急轉，細細地思量著。聽這位的意思，是效忠於他，而不是效忠於凰族，這兩者間的區別可是很大的。

效忠於凰冥，那虎鯊族只需聽從他的吩咐，而不需要理會凰族其它的人。從某一方面來說，也算是還保持著幾分尊嚴。但若是效忠於凰族，卻是成為整個凰族的奴族，任何一個凰族小輩都是可以對虎鯊族指手劃腳的。

從這一點來說，這位倒是沒有太過為難虎鯊族。

思量至此，沙仙陌發現，這也許是一個好機會，等此事解決后，以後再說別的也不遲，想著當即是躬身道：「老祖慈悲，虎鯊族上下願意立下誓言，效忠老祖！若有違背，天地共誅之！」

「好！」聽著頭頂上方那雷霆轟鳴，向罡天知道這誓言是已經成，心中自是滿意。

「既然立下誓言，那你也不必再擔心。仙陌吶，你放心，只要你足夠的忠心，老祖我是不會虧待你的。行了，去取資源來吧！」

「是，老祖！」沙仙陌一臉錯愕地應著，在他想來，既然自己立誓效忠，那整個虎鯊族都成了他的人，這資源什麼的應該是可以免去不要的。可沒想到，最後的結果，還是要取來。不過，他倒沒有遲疑，畢竟，這件事情他是早就接受了的。

吩咐下去，自是族老去辦，不多時，這人是帶來十數枚儲物戒，裡面所裝儘是資源。

「老祖，這裡是本族五成的資源，應……應該是夠了吧？」說這話時，沙仙陌心中也是沒有底，因為他不敢揣測，這位的胃口究竟是有多大。

「行了行了，勉勉強強就這樣吧！」向罡天右手輕揮，將這些儲物戒都捲入袖中收起，然後是開口：「讓他們都退下吧，本尊有話對你說。」

「是！」沙仙陌回身，朝一眾族老道：「老祖有令，你們都退下吧！」

「是！」待諸族老應聲退離，沙仙陌這才是朝向罡天道：「老祖，您有何吩咐！」

「老祖我是在想，這千萬裏海域，妖族林立，魚龍混雜，各自為政，一點規矩都沒有。重要的是，資源有限，你說呢？」

「這……老祖您的意思是……」

「本尊，想做這千萬裏海域的妖中之王！有你虎鯊族鼎力相助，此事大有可為。清洗海域，再佔領泗洲，此後，在妖族中，誰能與我等抗衡？仙陌，本尊再問你一句，虎鯊族可真是願意助本尊完全此大業吶？」

這一番話，讓沙仙陌的臉色一變再變。現在他敢斷定，陷害虎鯊族的背後黑手就是這位。但讓人意外的是，這位真正所圖的居然是要清洗這千萬裏海域的妖族，如果不是虎鯊族在他眼中尚是有幾分利用之處，而自己又是足夠的識趣，怕是……

看著向罡天那如同鷹隼一般的雙眼，沙仙陌不敢遲疑，身子是躬得再低。

「老祖放心，虎鯊族誓死追隨老祖左右，助老祖成就霸業！」

「嗯，這話說的中聽！霸業，皇圖霸業！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他們才能坐上那帝位的。」

沙仙陌聽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又低下幾分，從這話中，他發現，自己似乎是知道了這位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接下來，自是如何利用這次機會一舉清洗各族的事。

聽著向罡天的計劃，沙仙陌只感覺身心俱冷。因為他到這時才知道，虎鯊族在這計劃中，要做的便是死守不出，誘引各族攻島，其它的事情都不用做。這也是意味著，如果自己不應，這位完全是能將虎鯊族也就此一併滅殺的。

因為，在這位的計劃中，虎鯊族真的是可有可無的。

向罡天飄然離去，沒有入島。

沙仙陌躬身相送，那圓胖的臉上，第一次充滿著懼怕之意。對此，他是真正的怕了。卻也是慶幸，自己做出了對的選擇，讓虎鯊族有了活命的機會。

各族受凰塵等人相邀而來，齊聚三明島，只是幾日的時間，已經是聚集超過百族。各族所帶來的大軍，也是足有數十萬人。

憑著這樣的力量，滅掉虎鯊族，那是真的不難。

凰族的號召力，由此也是可見。不過，對於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向罡天卻是大不滿意，所以才是有了三明島一行。此行的結果，倒也是勉強讓人滿意。

得到完整的殘仁鐧，也是得到了大量的資源。但是，那人族大能的傳承洞府，卻是沒有得到，讓人有些失望，不是完美之行。

回到凰族的戰船上，向罡天讓凰北月召來凰塵三人商議。

當然，說是商議，基本上就是三人來聽命行事的。聽完向罡天所說，三人怔住，就是凰北月也是一臉的懵圈。這位老祖，行事依然是令人無法捉摸不透啊！

本是召集諸族前來滅虎鯊族，現在，卻是又說要滅諸族，這已然不是善變，根本就是任他變啊！

「怎麼？你們幾人有不同的意見嗎？」將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向罡天冷聲問道。

「老祖，我等不敢。只是，想要滅諸族大軍，可是比滅虎鯊族要難得多，一個不好，諸族聯手而攻，那時凰族危矣！」凰塵開口，一幅語重心長地模樣。

不過，也得承認，他說的是有道理！

眾怒難犯！

凰族再強，也不敢說能與天下為敵的！

當然，如果再給些時間，讓凰北月和凰章成長起來，倒也不一定是無不可！

「說的不錯！但此事本尊主意已定，你們要做的，是如何配合本尊行事！」

「是，老祖！」四人不得不應著，心中大是無奈，所為的商議行事，便是如此個商議法啊！可現在，凰族中以他為尊，幾人心中再是無奈，也是只能聽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