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平起平坐

第二天上午在送走了法英美三**事考察團之後，而德國的軍事考察團並沒有馬上離開，一直等在南京德國大使館內的小鬍子派來的特使威廉.布雷曼專程前來拜訪柳清揚。跟隨布雷曼一起到柳清揚辦公室的還有休斯和古德里安。

布雷曼曾經是興登堡的參謀和秘書，對柳清揚同樣十分熟悉。這一次被派往大明與柳清揚商談軍事合作事宜之所以派他也是因為他與柳清揚很早就相識。興登堡去世柳清揚無法親自前往弔唁，是李九以柳清揚私人代表的身份去的。李九的另一個使命就是代表柳清揚與德**方協商軍事合作事宜。當時德國對李九提出的一系列軍事合作方案持懷疑態度。但是在大明一南一北一陸地一水上兩場大勝之後德**方高層感悟到原來對這件事情不夠重視的錯誤便立即派出柳清揚的老朋友休斯和熟人布雷曼來到大明。

柳清揚笑着與布雷曼等三人擁抱之後讓三人坐下。一邊讓參謀把咖啡送進來一邊對休斯笑着說道：「你們這群該死的德國佬，把我喝的連床都上不去了。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我老婆告訴我說我一個晚上都在唱歌。害得她一夜沒睡，哈哈哈」

休斯哈哈大笑，「真他娘的高興啊，媽的十幾年沒有這麼痛快過了。你這該死的中國猴子，居然還這麼能喝！對啦，雷納教官在你這裏對吧，他還好嗎。我不要咖啡，給我來點你以前就愛喝的哪種法國紅酒，***法國人打仗不行，酒可是做的不錯。別跟我說你沒有啊，我就不信你這酒鬼會不在辦公室里放酒。」

布雷曼和古德里安看到休斯說話時居然如此粗鄙不堪十分吃驚，他們都知道休斯和柳清揚的關係，但是這一次來是處理國家大事啊，這樣也行！？這可是一個大國的元首啊，就算你是他親兄弟也不能這麼放肆吧。

柳清揚笑着讓人取來紅酒給三個人每人倒上一大杯，自己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大口。然後坐下說：「難得你還惦記着雷納，他在西北巡視，這幾天就能回來。還有在其他地方的老兄弟們我都通知他們說你來了，這兩天就都能過來。等着他們到了讓他們喝死你這混蛋。想回德國，下輩子吧。」

說笑一陣子之後柳清揚對布雷曼說「威廉，你來的目的我知道，當初我讓李九到德國去跟你們的元首提出軍事合作上的事情，你們的元首對大明是不是有能力和德國這樣的強國進行對等合作明顯有些懷疑，怎麼我們打了勝仗他就放心啦。」他抬手制止想要站起來解釋的布雷曼接着說「德國有雄厚的工業基礎和完善的軍事工業體系，也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難道我們就沒有嗎？給你們的資料你們應該看過了，我們的裝甲部隊和艦隊你們也看過了，實戰經過你們也知道了，如果這樣的戰術和裝備在一望無際的歐洲平原上施展開的話會是一個怎樣的場景啊。還有就是航母的問題，你們的那位空軍元帥閣下太在意權利獨攬，密切配合的海軍航空兵在大海上的威力難以想像，再堅固的裝甲和大炮在魚雷和航彈攻擊下也是一具鐵棺材。還有你們並不在意雷達技術的開發和應用價值，那你們準備怎樣進攻類似日本或者英國這樣防範嚴密的島國啊。」說完之後柳清揚停頓了一下。

「德國對我來說就像是第二個祖國，在大明跟着我回來的德國弟兄們的事情想必你們都知道。大明的軍人們是我的兄弟，他們也是。我現在身居高位執一國之柄，自己的個人意願只能代表着五萬萬大明民眾的共同意願。國與國之間想要對等合作前提是地位的對等，我承認大明的國力現在還不如德國，但是你們應該看得到大明這二十年來的巨大變化和未來東亞地區的發展狀態。大明的崛起已經是大勢所趨，任你是誰也休想阻止大明成為東亞地區的主宰和擁有對這一地區的話語權。而德國想要恢復普魯士帝國甚至神聖羅馬帝國的輝煌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知道你們這些西方國家一直以來都是認為你們歐洲才是世界的中心，歐洲的文明才是世界文明的最高階段。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事實會證明你們錯了，最近二三百年來歐洲依靠工業技術和堅船利炮迅速發展起來，超過了東方和其他地區的文明發展速度，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就會永遠高高在上。大明的崛起至少可以證明那個西方列強隨便在海岸上架起幾門大炮開上幾炮就能輕易佔領一個東方國家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在未來的幾十年裏相信你們還將會看到更為巨大的變化。」

柳清揚說完之後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三個德國人，三人中休斯對柳清揚最為了解，他很清楚這個曾經的上司具有點石成金的神奇魔力和極為雄厚的強大實力，對於柳清揚能在大明位極人臣他絲毫不感到奇怪，而柳清揚要是做不到這些反倒會令他感到奇怪。當年柳清揚一手打造的猛虎大隊屢創奇迹和東德地區的形成以及新俄羅斯帝國的出現無一不是柳清揚明裏暗裏在極力推動才會有的結果。這些事情中很多都是他親身參與和與柳清揚共同經歷的，他能留在霍夫曼手下擔任要職也是柳清揚離開德國之前一手安排的。後來對小鬍子的主動投靠當然也是柳清揚多次授意和規勸的結果。新俄羅斯帝國的締造者，那位至今還健在的當初柳清揚的階下囚阿列克謝耶夫.伊萬諾維奇大公對柳清揚更是極為尊崇。也就是說完全可以認為是當時只有二十歲的柳清揚一手導演了新俄羅斯的成立和德國佔領區的獨立存在，為今天德國擺脫凡爾賽條約限制和重新崛起存儲了一份厚厚的資本和一個天然盟友。那麼二十年之後的柳清揚能夠率領大明成為東亞強國當然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坦率地講休斯本人對小鬍子和他的納粹黨高官們並不怎麼感冒，但是德國想要強大就必須有一個鐵腕的領袖，跟小鬍子相比休斯本人一直追隨的那個心胸狹隘的霍夫曼顯然更不具備這樣的能力。對於他來說他倒是非常希望可以繼續協助柳清揚這樣一個首領，雖然他心裏清楚這根本就不可能。

布雷曼雖然不像休斯那樣了解當年的歷史內幕，但是近幾年以來伍氏集團對提供的德國的幫助和興登堡在世的時候跟柳清揚個人之間的親密關係他還是知道的。對於幾乎所有德國人來說興登堡是個如同神一樣的存在，一個東方人能跟這樣一個神人保持幾十年的深厚情誼對於布雷曼來說這樣的友誼顯然不同尋常。即便如此，對於一個德國人來說放下身段跟東方國家對等合作依然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情。

幾百年來的強大和囂張使得所有西方人骨子裏灌滿了對所有非西方國家的傲慢，他們會極為欣賞東方的藝術和美食，甚至會高價購買東方的文物和藝術品，但是不會真的有人認為自己和那些東方人一樣，雙方的關係是平等的和需要相互尊重的。在所有西方人心目中只有他們的文明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先進的文明，他們的社會才是文明社會。所以他們理所應當就是這個世界的主人，至於其他地區的國家和民族充其量也就是個僕人，而且在他們眼中只有那些心甘情願接受他們的文明思想的才有資格作僕人，那些拒不接受甚至與之對抗的當然就是魔鬼，是必須消滅的對象。

僕人有什麼權利跟主人平起平坐，魔鬼就更不行。

柳清揚告訴布雷曼接下來的事情他需要去跟負責具體事務的李九去談，談的原則只有一個就是平等互助。在參謀帶着有些鬱悶的布雷曼離開之後，柳清揚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休斯和古德里安笑了笑，「休斯你這混蛋，我知道你在一進來的時候故意顯得很放肆是想幫我跟你的國家派來的特使之間把氣氛搞得融洽一點。很感激你的良苦用心，但是這沒什麼意義，偏見只能用事實去改變。這種偏見不是某個人的事情，而是幾百年來形成的東西。好啦不說這個，說說我們的事情。怎麼樣，海因茨，還是你這個裝甲兵總監先來談談你對我們的裝甲部隊的意見吧。」

古德里安的全名叫海因茨.威廉.古德里安，他的軍銜還只是上校，對外的職務是裝甲兵某個團的團長，而是事實上他已經被秘密任命為德國裝甲兵總監，開始負責十幾個師一級建制的裝甲部隊的組建和訓練工作。這位被後人稱為德國裝甲兵之父的傢伙對柳清揚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感到吃驚。他來大明的目的就是要看看大明聞名已久的裝甲集群是個什麼樣子。大明北方戰區的第一裝機集團軍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幾百輛鋼鐵巨獸在統一指揮下高速馳騁的場景令他熱血沸騰。在一個陌生的東方國度里居然會有這樣一支鋼鐵洪流組成的軍隊這個事實更是讓他感到震驚。柳清揚本人在德國期間的傳奇事迹他很清楚，但是他並不認為這個人真的是什麼無所不能的神。柳清揚的那些事迹在他看來無非是一些人以訛傳訛的傳奇故事而已。但是在看過那些裝甲部隊尤其是昨天在學長李大勇跟他詳細講述了大明裝甲部隊從無到有的過程之後他才真正開始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

他的心中有一種難以抑制的衝動，他要留下來，直到他徹底了解了這樣的奇迹真正的產生原因為止。於是他主動提出今天跟着布雷曼和休斯一起來見柳清揚。並把自己想要留在大明多待一段時間的想法通過德國大使館正式通知了國內總參謀部的魯登道夫。因為昨天酒會上的熱烈氣瘋他對自己今天的來訪原本很有信心，但是今天在柳清揚的辦公室里他看到柳清揚對待作為特使的布雷曼時的態度時又讓他有些擔心。

但是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柳清揚愉快地答應了他的要求並給擔任大明裝甲兵總監的李大勇打了電話告訴李大勇滿足古德里安的所有好奇心。並且為古德里安詳細安排了包括參觀西南地區的坦克生產工廠以及裝甲兵訓練基地的日程表。並告訴古德里安大明的裝甲兵訓練基地除了在西南地區的基地之外還有就是南洋聯邦的基地，如果需要的話也可以去看一下。原本心中忐忑的古德里安為此極為激動，面對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兩歲的大國元首能對自己如此看重和信任古德里安感慨萬分。

送走古德里安之後柳清揚回到辦公室看了一眼坐在沙發里怡然自得地喝着紅酒的休斯，「你這傢伙獨自一個人留在我這裏不怕回去之後小鬍子懷疑你嗎，在他手底下混飯吃可得當心點，那可是個天生多疑的傢伙。」

「呵呵，怕什麼，霍夫曼原來控制下的軍隊高層和行政體系官員都是我一手扶持起來的，把我弄到總參謀部掛起來其實已經是他不放心的表示了，他現在暫時還不能做得太過分，畢竟原來的東部地區還讓他難以放心。那些忠於霍夫曼的鐵桿們不是一下子就能肅清得了的，而且猛虎大隊留下的那些弟兄和原來第8集團軍的弟兄們現在都是身居重要位置的一方諸侯，想要動任何一個人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應該怕我才是。」休斯這些年跟柳清揚的聯繫從沒斷過，很多事情的處理都是先行徵求了柳清揚的意見之後才進行的。多年的磨練和經歷之後現在的休斯已經是一個及其老練的政客和真正的實權人物。

「我想這傢伙已經開始懷疑你了，這一次雖然你是參觀團團長，但是他又派來個布雷曼作為談判特使，如果不是對你有戒心的話這個特使最合適的人選就應該是你才對。」柳清揚坐在休斯傍邊的沙發上說道。

「這就已經不錯啦，魯登道夫是德**界最早看重納粹的元老級人物，也是小鬍子以前最信任的夥伴，但是總參謀長這個職位顯然已經不再適合他了，恐怕用不了多久魯登道夫就得讓位了。」

「魯登道夫那一套完全都是二十年前的東西，他要是還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話德國還得再次戰敗，讓位是早晚的事，就看他自己是不是有這個覺悟了。小鬍子的做法情有可原。」柳清揚說道。

「說實話阿道夫這傢伙的確是個人物，政治手腕極為靈活煽動能力極為彪悍不說，單是在衝鋒隊開始不聽話的時候能夠連羅姆這樣的弟兄也能下決心解決，這傢伙的冷血手段的確讓人佩服。他掌權這幾年德國經濟發展的很快，外交上又十分強硬，為德國贏得了不少利益。這傢伙儼然就是德國的救世主一樣深得民心。但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擔心啊，德國在這個傢伙的領導下會走到一個什麼結局。這傢伙的野心實在是太大了。」休斯一口喝盡杯里的酒，拿起酒瓶把自己和柳清揚的杯子再次倒滿。

「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安，忘戰必危』。現在的德國還有我們的那個鄰居日本都是這兩句話活生生的真實寫照。大英帝國已經沒落了，但是想一下子打倒它卻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那個外強中乾的法蘭西其實倒不是像他表面顯露出來的那樣強大。中間有了個很有實力的新俄羅斯帝國，紅色蘇聯不需要太過擔心。德國真正需要擔心的其實應該是美國，這個北美大陸上的後起之秀有龐大的人口基數和先進的工業體系，還有着無與倫比的地理優勢。就像上一次歐戰一樣，一旦歐洲戰火重燃，美國斷不會一直坐在一邊冷眼相看。如果英法真的迅速戰敗的話，德國在歐洲一支獨大的情況絕對不是美國人希望的事情。再說美國絕對不會眼看着英國失敗任人宰割。」柳清揚的話聽上去如天馬行空不着邊際，但是仔細思量休斯認為這樣的事情極為可能。

「你的意思是德國很有可能再一次敗在美國人手下？美**隊能打仗嗎？你知道我不止一次到過美國，非常了解他們的軍隊。我很難想像這樣一支軍隊會是德**隊的對手。」休斯雖然心裏吃驚但是言辭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虧你在霍夫曼手下幹了這麼長時間的副手，難道這樣的道理還需要我來教你嗎，戰火一起就不是三年兩年結束得了的局面，戰爭打到最後拼的就是國家的綜合實力，德軍不管有多強大，戰爭打到了最後你想讓德國士兵們拿着樹枝去打美國人嗎。難道…呵呵，你這傢伙跟我裝糊塗是吧。」兩個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