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夢
第六章夢
從內蒙回來之後我幾乎沒怎麼做過夢。最多的，也就是水晶蘭給我帶來的環境而已。不過這一次，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
夢中我騎著一輛自行車，腳上沒怎麼動，可車子卻在飛速地朝前飛奔著。一直到我以一種快要離開地球表面的速度穿過了一個村子。
畫面一轉，我在一片金黃色的田野面前停了下來。緊接著我省略掉了下車的過程，直接站在田坎邊上解開了拉鏈。
一番酣暢淋漓地高山流水之後，我忽然就注意到，腳邊不知什麼時候蹲著一隻拳頭這麼大的青蛙。
那青蛙瞪大了兩隻眼睛看著前方的田野，腮幫子一鼓一鼓地似乎是在喘氣。
「這麼累，難道你追著我來的？」我忽然問那隻青蛙。
那青蛙忽然把臉朝向了我。原本一鼓一鼓的腮幫忽然停了下來。
我原以為這青蛙就要說話了。可誰知道青蛙嘴巴一張，一個女聲就從嘴裡傳了出來：
我在遙望，月亮之上——
我一跟頭載下田坎。可還沒等我從田裡爬出來，畫面緊接著又是一轉。那輛不知道去哪了的自行車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胯下。
這次有感覺了。那倆腳蹬子差點給我蹬飛了。可即便是這樣，自行車卻不知道為什麼慢得跟烏龜一樣。並且這時候天空不作美，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忽然湧起大片大片的烏雲。
眼看著烏雲就要涌到我頭上了。可腳下的自行車無論再怎麼蹬也都沒有再往前滾過一軲轆了。
毫無疑問的，傾盆大雨把我澆了個通透。而也就在這時候，我醒了。
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胖子和吳鉤子站在我面前。胖子一臉奇怪地看著我，問：「你他娘的瞎幾把蹬啥呢，搞得跟賽跑一樣。」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同時發現吳鉤子之前用來喝水的口杯被胖子拿在手上。我忽然就明白老子為什麼沒逃過剛才頭頂上的那片烏雲了。
胖子發現我在看他手裡的口杯，就明白我在想什麼了。他把口杯忘我面前一遞。我伸手就想擋回去，卻發現口杯是溫熱的。再仔細一看，裡面還裝有一杯溫水。
胖子沒有潑我？
我愣了一下，剛想問我怎麼回身濕透了。就發現不僅是我，胖子他們全身也有不同程度被打濕的痕迹。
胖子就指了指頭頂。
我抬頭一看，發現天已經黑了。不過這種黑除了真正意義上的天黑，還有的就是烏雲。
蘭和阿麗比我們強一些，她們休息的時候選的是那半拉屋頂的下面。所以並沒有被淋到。我想透口氣，所以就做了相反的選擇。
雨是越下越大了。而且從我身上這種打濕的程度來看，似乎已經下了有一段時間了。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從地上站起來。恰好就在我站起來的同時，頭頂上響起了一個驚雷。
驚雷過後還不到兩秒，緊接著就是一道特別特別亮的閃電。亮起的一瞬間我甚至能看清屋子裡的所有東西。
這道驚雷跟閃電彷彿就是導火索。一前一後剛歇不了幾分鐘，忽然間天空風雷聲大作，閃電交加。那嗚嗚作響的狂風讓得我們一溜煙趕緊跑到了屋外邊。
按道理來說打雷閃電什麼的躲在屋裡會更安全一些。可先不管這破屋子能不能經得起一道閃電的蹂躪。光憑頭頂上那一道道的狂風，我想那半拉屋頂今晚是絕對不會剩下了的。
在屋外歇了一小會，胖子就又跑回到屋裡去了。
等他出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他手裡拎著的全是我們的裝備。
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眯著眼睛加大音量喊道：「趕緊的，該幹活了！」
我聽他這麼一喊，脖子下意識就縮了縮。一邊拿過工兵鏟一一邊警告他打雷的天氣說話音量不要太大。要不容易遭雷劈。
胖子滿臉的不以為然。伸出拇指對著自己一指，嚷道：「胖爺就是他媽的帥比一個！要是這麼帥的人也劈，那就是老天爺天妒英——」
胖子「天妒英才」還沒說全，只聽「啪嚓」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嘩啦啦」的聲音響成一片。
我們下意識順著聲音望過去。就看到那僅剩的半拉房頂，這下徹底變成了禿瓢。
「嗶嗶，你他媽再給老子嗶嗶。」我跳起來對著胖子的腦門狠狠賞了顆栗子。
「行了，幹活了。」
看到我這是胡還有心情跟胖子打鬧，吳鉤子忍不住過來提醒了一句。說完也不等我們，徑直就朝著屋子背後走去。
我猛擊人對視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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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背我沒來過。上午到了這個地方就直接進屋了，然後就直接睡覺了。一覺睡到剛才才醒過來。
繞到屋背走了不到二十米，我們就已經來到亂葬崗的範圍之內了。
我接著頭頂的閃電看了一眼面前的這片墳地。坑坑窪窪的也就不說了沒有寫墳很明顯已經被起過了。大一些的墳坑邊上，被撬開的棺材板子散了一地。踩上去有些軟。顯然被挖出來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看著面前的這片墳地。按照地面上的規模，這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墳地里估計埋了得有上萬人了。而且還是新墳疊舊墳的那種。
這很明顯就是一片亂葬崗不用說了。我心說。說完我又把視線移到先前我們休息的那座房子上。
這麼大的一片亂葬崗，把房子建在這裡......這房子的主人有病啊？晚上起夜看著滿山遍野的鬼火，這他娘的都能尿得出來？
胖子走過來拍了我一下，把我的神拉了回來。就聽到吳鉤子邊擦著臉上的雨水邊說：「莫要去挖那些小墳了。小墳沒得棺材裝，身子怕是早就爛完嘍。」
「那哪些是大墳噻。」我學著四川口音問他。
「亂葬崗也有亂葬崗的規矩。」吳鉤子說。「大墳有碑。」
碑？
我趁著閃電照亮天際的時間大致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所謂的碑。至少在能看清的範圍之內沒有。
「碑不一定是石碑。」吳鉤子又說。「無字碑，你廣西韋家不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