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8章 容黎後記26

第1838章 容黎後記26

第1838章容黎後記26

文清公主沒想到這人昨天來,今天還來。

當她見到游廊下,那頎長乾淨的身影時,嚇得一個屁墩兒,坐到了地上。

旁邊的母羊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吃奶的小狗,頭都沒轉一下。

文清公主驚慌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裳上的灰,心虛的用眼角瞄那邊的人。

年輕的男子慢慢朝她走來。

文清公主深吸口氣,指尖揪著裙角,內心如萬馬奔騰。

「在幹什麼?」男子清淡的問。

文清公主咽了咽唾沫,哆哆嗦嗦的指了下地上的母羊和小狗。

小狗連吃了半天奶,這會兒終於有些飽了,它蹣跚的在母羊肚子下拱了兩下,終於喊起來,嘴角的灰毛沾了奶漬,看起來就像兩簇白鬍子。

小奶狗親熱的靠着母羊,仰起頭時,又看到旁邊巨人似的一男一女,然後一步三晃的,朝兩人走來。

容黎盯着腳下的小狗。

小狗在他腳邊聞了半天,然後又走到文清公主那兒,同樣聞了半天。

容黎沒管那小東西,盯着文清公主,說:「我昨日與你說的……」

話還沒說完,淅淅瀝瀝的細密水聲,突然響起,接着,他的腳踝,一片溫熱。

他低頭,兇狠的目光,直射小狗。

小狗撇腳在他腿上尿完后,還蹬了蹬後腿,條件反射的想用什麼東西蓋住。

但它力氣太小,蹬不出什麼花,只蹬飛幾粒泥土,斑駁的蓋在容黎的鞋面上。

容黎極力忍耐。

文清公主已經快嚇瘋了。

她忙將小奶狗抱起來,後退幾步,倉皇的道:「它它它是不小心的!」

容黎目光,從盯着小狗,到盯着她。

懷裏的小狗對自己所做的錯事,還一無所知,它趴在小公主懷裏,踮起兩條前腿,支著上身,用鼻子,去夠文清公主的下巴,想舔她。

小公主沒讓它得逞,還伸手按住它的腦門,對它低斥:「你闖禍了……」

小狗哪裏聽得懂,它只以為主人在跟它玩耍,它還熱情的搖了搖自己短短的,禿了毛的尾巴。

「給我。」容黎伸出手。

文清公主又後退一步,解釋:「它……它真的不是故意的……」

容黎皺起眉:「讓你給我!」

文清公主快哭了,抗爭的抖著肩膀,搖頭。

容黎上前一步。

文清公主拔腿就跑。

很顯然,她不會成功,后領又被揪住了。

文清公主覺得這人就是大魔王!

單手把文清公主帶回來,另一手一撈,就把她懷裏的小奶狗撈了過來。

文清公主急忙回身,想搶回來。

容黎後退半步,一邊推著文清公主,一邊拎着小狗的頸毛,看着它,「嘖」了一聲。

文清公主覺得他下一秒就會宰了小狗,眼圈都要紅了。

年輕的男子卻只是嘆了口氣,將小狗輕丟到地上,回身,看着文清公主,將她的手拿過來,攤開,看她的掌心。

果然,掌心裏有一些紅印。

小奶狗髒兮兮的,是流浪狗,身上不知有多少細菌,還敢抱,是怕不得皮膚病嗎?

「癢不癢?」他摸了摸那紅印,問。

文清公主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垂下頭,才納納的回:「不,不癢……不對,有,有點癢了……」

她說着,忙撓了撓手心。

哪知這一撓,白皙的手腕露出來,手腕上,也紅了一片。

容黎臉色漆黑。

文清公主不敢得罪他,只能慫著頭。

容黎牽着她的手,說:「這裏沒藥,藥鋪才有,走。」

他拉着文清公主走過游廊,等走到人多的地方,文清公主才回神,先是看着兩人交握的手,而後指尖縮了縮,忙想抽回來。

容黎回頭看她,她加大力氣,真的把手抽回來了,然後不肯走了,就站在那裏。

容黎有些不悅。

文清公主低垂著頭,盯着他的鞋面:「你要不要先……」

「不礙事。」容黎道。

鞋髒了,自然就要換,但別館不可能隨時備有新鞋,換別人的,他更不習慣。

容黎又伸出手,拉過她的,道:「先回去擦藥。」

文清公主往後縮,掙扎。

容黎一把將她拉過來,在人來人往的前院,在許多走走停停,欲言又止的下仆面前,對他說:「最嚴重的皮膚病,手會爛掉,因為太癢,先會撓破外皮,然後裏面的肉翻出來,肉的紋理參差不齊,血混著肉碎,卡在指甲里,再裏面,是骨頭,骨頭不是白骨,是紅骨,因為太癢,骨頭也會癢,撓啊撓,就……」

「我去!我去!我去!」文清公主幾乎是尖叫着說道。

容黎滿意了,嘴角露出一絲笑,牽着她,堂而皇之的走出別館,上了外面的馬車。

一路上,文清公主都死盯着自己的手,好像錯眼一秒,裏頭的紅肉紅骨就會翻出來,她怕得都忘了忌憚身邊的人,期間,還拉着那人的衣角,要哭了似的問:「不會真的爛掉吧?」

「說不準。」容黎淡淡道。

文清公主真的要哭了。

一路回到清樂堂,清樂堂外面掌柜、大夫,坐了不少,還有病人擠擠攘攘,絡繹不絕。

容黎依舊牽着文清公主,在眾人面前穿行而過。

這是文清公主第一次在外面不帶面紗,花容月貌令在場男男女女,多少有點看愣神。

直到容黎將她帶進內堂,幕簾外的目光,才被徹底隔絕。

容黎讓文清公主在廳里等著,他進去換了雙鞋子,順便把衣裳也換了,才拿了葯出來。

那葯是木青色的陶罐裝着的,打開蓋子,裏面是黃色的膏物。

容黎凈了手,用手指挖出一些藥膏,均勻的塗抹在文清公主的手掌上。

文清公主只感覺這藥膏涼涼的,塗着很舒服,慢慢的,緊繃的神經也鬆弛了。

塗完手掌,就是手腕。

他捲起她的衣袖,一手托着她細嫩的腕子,拇指摩挲了一下,另一隻手,才沾了藥膏,覆蓋上去。

整個過程,他的表情都很專註,文清公主幾次想問他問題,但都被他嚴肅的表情震得不敢搭腔。

塗完葯,容黎讓她不要亂動,自己去後面洗手。

洗手的過程中,容黎忍不住揚唇笑了,大概沒想到,手爛掉這種話,她居然真的會信。

他故意洗了很久的手,才慢條斯理的回去,原是想看她愁苦沒臉的模樣,哪知一出去,卻先聽到一道熟悉的女音,輕描淡寫傳來。

「又不是天花,爛什麼爛?我看看,也不紅啊,那狗臟,你摸完癢也正常,洗個手就行了,還擦什麼葯,哦?小黎非要給你擦的?他有毛病啊?」

容黎綳著一張臉,沉默的走出去。

廳堂里的人見到了他,高興的喊了一聲:「小黎。」

容黎死抿著唇,盯着那人,看了很久,才蹦出一個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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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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