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悲慘的童年

第三章 悲慘的童年

(之前的章節出了一個錯誤,作者去查俄羅斯編年史全集時才注意到,伊凡四世的叔叔安德烈其實在葉蓮娜皇后攝政時期就已經被剝奪了權力之後處死了,所以第二章的安德烈王公改成了之前被舒伊斯基放逐又重回宮廷的前任攝政王圖奇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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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母瑪利亞的雕像緩緩的張開了雙臂,尖銳的刺準備迎接受盡苦難的羔羊。

娜塔莎一臉的絕望的被侍從推進了鐵處女。

身後的鐵處女里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娜塔莎被侍衛強行的塞進黑暗的,長滿尖銳長釘的棺材之中,動彈不得。

鋒利的尖刺劃破了她的皮膚,慢慢深入骨髓之中,她痛苦的哀嚎著,絕望凄厲的叫聲響徹了整個地下囚牢之中。其他關押室的囚犯在聽到這種恐怖的叫喊聲之後,都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

這恐怕是他們聽過的,最凄厲悲慘的哀嚎。

比起伊凡四世的殘忍,葉蓮娜皇后將犯人砍掉雙手往嘴裡灌錫水簡直就是仁慈的對待。

「陛下,陛下饒命啊!」

「一切都是舒伊斯基大公的指使,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陛下,陛下不要殺我!」

娜塔莎帶著哭腔向伊凡四世祈求饒恕,肺泡被刺穿了之後,她滿嘴都是血沫,連說話都慢慢的變得含糊。鮮血順著縫隙不停的流出,在地上形成了一灘刺眼的腥紅。

鐵釘的設計避開了致命的要害,裡面的犯人不會很快死去,他們會受盡折磨,最終慢慢的流血而死。

圖奇科夫把臉轉向了一邊,他擔任莫斯科王公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識到用這種刑具折磨可憐的犯人。

伊凡……

圖奇科夫感覺自己正在與魔鬼合作。

然而伊凡四世只留給娜塔莎一個殘忍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轉角的之中。留下他在鐵處女的刑具之中飽受折磨。

聖母瑪利亞的臉龐緩緩地關上,將娜塔莎隔絕在了密封的,充滿了尖銳長釘的狹小空間之中。

原本凄厲的呼喊變成了沉悶的嘶啞聲。

隨著鮮血的不斷流失,鐵盒棺槨里的叫喊聲也越來越虛弱,最終歸於平靜。

她死了。

踏出了陰暗的監牢,他深吸了一口氣,緩解血腥一幕帶來的視覺衝擊。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殺人的經過。隻手遮天的權勢讓他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眾生在你眼中,也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

權力如同深淵,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同樣在凝視著你。

圖奇科夫站在陽光之上,驅散列福爾托夫監牢帶來的陰冷和恐懼。

「陛下。」

原本被放逐到農村圖奇科夫,也是因為伊凡四世的關係,才重新的站在這裡。對於伊凡四世將僕人塞進鐵處女的做法,他並不認同。

「僕人似乎對於監視你的同黨並不知情,想要通過這一點撬開舒伊斯基大公的紕漏,似乎不太現實。舒伊斯基雖然跋扈和隻手遮天,但還沒有愚蠢到犯下最基本的錯誤。」

伊凡對於圖奇科夫的仁慈嗤之以鼻,目光短淺的大公們總是將自己局限於政治對手的身上,所以才頻繁的在陰溝裡翻船。當年王下七國柱之一的格林斯基王公,就是被自己的僕人活活的勒死。

伊凡四世致力於消滅任何可能的危險因素,哪怕只有萬分之一。

「她知不知情並不重要,誰是叛徒,難道我心中還沒有數嗎?到時候莫斯科宮廷中的侍從,護衛,僕人包括廚師,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

圖奇科夫神情猶豫,他原本就是七位王佐之中性格軟弱的那位,對於伊凡四世直接殘暴的做法,提出異議。

「但是這樣做,會引起整個克里姆林宮的恐慌。我擔心那些侍從會對沙皇做出不利的舉動。」

聽到這句話,伊凡四世回過了頭,他一本正經的對身邊落魄的攝政王說道,「你恨舒伊斯基嗎?」

「嗯?」

圖爾科夫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誠實的回答,「當然,我的陛下。」

伊凡四世對他說道,「舒伊斯基殺死了你的表侄尤里耶夫,你在杜馬中最親密的盟友別爾斯基也遭到了逮捕,身陷囹圄。還貶黜了你的好友達尼爾主教。我之所以選擇你,正是因為看中了圖奇科夫與舒伊斯基之間的不共戴天之仇。」

伊凡毫不顧忌形象的坐在了台階上,他像是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之中。

「他們在我三歲的時候,殺死了忠實於王室的安德烈王公,我的叔叔本來可以逃到立陶宛,然而他卻寧可選擇被逮捕,也不想背叛王室,臨死前還被帶上了刑具鐵帽。從莫斯科到諾夫哥羅德的大高上絞架林立,凡是支持過安德烈王公的貴族,都被一一的絞死。」

「天剛亮時,舒伊斯基兄弟飛揚跋扈的衝進了我的寢宮,將我喚醒並且恫嚇我。當著我的面逮捕他們的政敵,逮捕了總主教約·阿薩弗。強迫我在聖十字架旁邊唱讚美歌。」

「他們狡詐的,有預謀的多次盜竊我父母的國庫,充實自己的家產。有預謀的教唆我,去剷除他們的仇人和對手,圖奇科夫大公,你現在是否還認為,這些人並非死不足惜呢?」

訴說昔日遭受奸臣擺弄的屈辱史,伊凡沒有表現出憤怒和失禮,似乎只是在安靜的訴苦不堪的陳年往事。被遺棄和孤獨感早已經深深的銘刻在這位孤兒沙皇的心靈,在領主們的專橫暴戾之中長大成人,他們的胡作非為使得他由膽怯便成為不可遏制的憎惡。

當沙皇品嘗到了權力的甜頭之後,對於大公們的憎恨,便與日俱增。

就算瓦西里·舒伊斯基是自己的姐夫,他也要將舒伊斯基整個家族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自己的父親瓦西里三世在臨死之前為他設立了涉政議會,由他臨終時於病榻旁邊的共商國是領主組成。而當時的重臣齊明卻不同意,主張將國家大事尾托領主杜馬,並且由指定的兩個大公輔佐伊凡三世。

整個宮廷就沒有一個是好人,雖然伊凡四世手握權力,但是出現在他面前的,全是奸詐的小人。

要殺的人很多,要走的路很長。

圖奇科夫陷入了沉默,他驚訝於十三歲的沙皇心中的成熟穩重和洞若觀火,所有的權勢鬥爭和眾生百態,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伊凡·舒伊斯基死後,他的兄弟安德烈·舒伊斯基成為了舒伊斯基家族最後的首腦人物。他現在失去了所有的領主支持。看似榮耀的顯赫,只不過是日薄西山的悲涼。」

伊凡四世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書信,遞交給了圖奇科夫。

「陛下,這是?」

「遺詔。」

伊凡簡截了當的說道,「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不排除舒伊斯基最終會撕破臉皮兵戎相見,將我賜死並且把弱智的弟弟輔佐上王位。如果我死了,而你要做的是公布遺詔,並且替代舒伊斯基,成為尤里的監護者。」

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站在台階上,伊凡四世看著遠處高聳的塔樓式宮殿尖頂,沉思了片刻,最終向圖奇科夫發布了第一道正式的命令。

「逮捕我周圍所有的侍從,包括宮廷的侍衛。」

「凡是跟舒伊斯基有牽連的,都給我塞進鐵處女之中。」

而伊凡四世的最後一句話,讓圖奇科夫第一次從幼小的沙皇身上,看到了他的父輩,莫斯科梟雄瓦西里三世的影子。

「殺人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手段,但絕對是最直截了當的手段。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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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伊凡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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