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高力帆說：「局長，萬一死的就是杜夫人和他保鏢呢。怎麼辦。

梁局長道：「萬一死的是她們，就只能祈求上帝保佑我們了。但願死的不是她們吧。可有時候我又在心裡想，這個女人如此狡猾，壞事做盡，怎麼就沒有報應呢。哦，不談這個了。去現場看看結果再說吧。」

周麗紅插話道：「局長，要不要打電話直接找現場的交警問問情況。」

梁局長：「你知道他們的電話號碼嗎？」

周麗紅搖頭：「不知道。」

「那還廢話什麼。」

梁局長的臉色看起來不是特別好，可能是真的擔心案子出什麼問題。

畢飛揚忍不住就此事發表了個人的觀點，認為車禍現場的死者人數跟杜夫人帶出去的人很相似，包括杜夫人在內也是兩男兩女。杜夫人的兩個保鏢加上她本人以及那個神秘的女人，剛剛是四個人。只是有一個問題，杜夫人沒有蘭博基尼小跑車。丁志成送給了瑪利亞一輛，但瑪利亞走之前把車還給他了。從此以後丁志成就沒把那車送人。那麼杜夫人有沒有可能昨晚凌晨逃離全塘的時候，去找丁志成了呢。丁志成曾經跟他有過那種曖昧關係，加上杜夫人奸滑奸詐，估計她手裡應高掌握著丁志成的某些把柄。如果是這個情況，那麼丁志成就有可能在危急關頭給她提供逃離泉塘的交通工具。當然這只是假設，一切都要去現場了解之後才能確認。他這番辯論說的有理有據，梁局長也沒有反對。

就這樣，高力帆也對這件事做了自己的分析和推斷，基本跟畢飛揚分析的一樣。

周麗紅在沉默，他在心裡琢磨，他們兩說的邏輯分明，條理清楚。只是事實的真相還得去了現場才知道。再說天底下那種款式的蘭博基尼小跑車多的是。不一定就是丁志成曾經送給瑪利亞的那輛。

討論完畢之後。大家都希望死者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之前梁局長說得很明顯了。如果車禍死的是杜夫人她們，上級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畢飛揚覺得梁局長話裡有話。他說的話里潛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機密。只是不想去揣測罷了。

距離車禍現場還有十幾里路，梁局長吩咐司機開快點。

司機是老刑警隊員，開車開了十幾年了。自然技術嫻熟。加大油門開了過去。把其他車輛遠遠地拋在背後。大約半小時後來到了車禍現場。交警還在哪裡維持秩序沒有走。道路已經封鎖了。四名死者已經被交警從車裡弄了出來。現場還有一輛救護車停在哪裡。幾個醫生正在觀察死者的情況。

「怎麼回事？凌晨五點出的車禍，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處理好。幾點了。」

梁局長問畢飛揚。畢飛揚看看手錶說上午九點半了。

周麗紅就要司機把車停在路邊，然後第一個下車朝現場走去。

車禍現場圍了不少人。都是從自家車裡下來的。由於這是高速路，只能封鎖這側的路面。所以這邊的車輛暫時無法通過。幸虧他們早來一步，不然就被堵死在遠離現場的馬路上了。不幸中的萬幸。

「我們是警察，讓開。」

周麗紅拿出警官證，邊說邊拉著梁局長往裡走。人們見警察來了，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在現場的一個交警跑上來向梁局長行禮。作為泉塘市交警支隊的一員，不可能不認識梁局長。

周麗紅問：「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沒有？凌晨五點發生的車禍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處理好。中間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交警告訴她說：「事情是這樣的，先是發現兩個人還有呼吸。但看他們的傷勢不能隨便移動，只能等救護車過來。好不容易等來了救護車。沒想到有生命跡象的兩個人突然沒反應了。局長你看，醫生還在搶救呢。」

周麗紅畢飛揚高力帆三個人已經看到了。但看不清楚死者的臉。梁局長點點頭走了過去。距離車禍現場越來越近了。

正在全力搶救傷者的醫生站起來，遺憾地搖了搖頭：「傷勢太重，沒搶救過來，死了。」

梁局長就小聲說：「你們幾個認識杜夫人，過去看看是不是她。」

周麗紅點點頭，過去了。高力帆畢飛揚跟緊其後。

梁局長沒有太靠近現場，而是揮手把醫生叫過去問話。

畢飛揚下意思回頭看了梁局長一眼，沒有說話，慢慢朝躺在馬路中間血泊中的死者走了過去。一輛嶄新的橘紅色蘭博基尼小跑車歪倒在馬路中間。車頭被撞得變了形。馬路中間留有一條明顯的剎車痕迹。肇事大貨車幾乎是橫更在馬路上。一看就知道蘭博基尼小跑車追尾撞在了大貨車尾巴上。並非之前那個警察提到的頭碰頭撞在一起出的事故。這麼一來，大貨車車主就沒責任了。

車禍現場擺放著四具屍體。那兩個曾經發現還有生命跡象的人已經死了。

靠近去的時候，周麗紅一眼就認出他們是誰了。果然就是杜夫人和她的兩個保鏢，以及那個身材像男人的神秘女人。杜夫人的臉還能清晰地辨認出來，只是兩保鏢的臉上插滿了玻璃碎片，血肉模糊難以辨認了。但看他們的穿著和身高就是杜夫人的兩個保鏢。那個神秘女人的肚子心臟上插著一塊玻璃。右側臉頰被玻璃劃開了一道深切入骨的血口。幾乎半邊臉皮都被剝下來了。

高力帆蹲在杜夫人的屍體面前，仔細查看著她身上的傷說：「周隊，你說怎麼辦。還真是杜夫人死在這裡了。局長可不希望她死的。」

周麗紅：「既然事情出了，局長又在這裡，總不能不向他彙報真實情況吧。何況杜夫人身上肯定有證件。瞞不過的。」

畢飛揚就說：「那就豁出來，實話實話，這就把情況彙報給局長。」

周麗紅點頭：「嗯，沒有別的辦法了，這種事情隱瞞不了的。你們在這搜一下死者身上的證件，看看能否找到其他線索。我去跟局長彙報。」

畢飛揚點頭。高力帆更是舉雙手贊成。

周麗紅過來見梁局長。梁局長見她一臉的凝重，就什麼都明白了。

周麗紅湊到他跟前說：「局長，果然是杜夫人他們。」

梁局長呆了一下說：「我看出來了。小周，你馬上通知隊里開車過來把屍體拉回去鑒定。我去找交警說明情況。既然是杜夫人他們死在這裡，那麼這起事件就得我們來負責。有把握嗎？」

周麗紅道：「局長，沒有問題。」

隨後把畢飛揚高力帆叫過來吩咐說：「你們去看看那輛車是不是丁志成送給瑪利亞的那輛。查清楚了過來找我。記住，不要跟任何提起這件事。」

「明白。」

畢飛揚使勁點頭。

高力帆臉上的表情很莊重，他沒畢飛揚那麼隨便。處處顯得比畢飛揚成熟一些。但關鍵的時候，他反倒沒有畢飛揚冷靜。高力帆也知道自己跟畢飛揚的區別在哪裡。不過他不想去回憶過去。心想做好自己就行了。這是他最大的優點。

周麗紅打電話叫人開車來運屍體的同時，畢飛揚和高力帆已經來到了那輛被撞壞的蘭博基尼小跑車旁邊。畢飛揚伸手撫摸著流線型的車身。高力帆探頭去看車牌號碼，意外地發現不是丁志成曾經送給瑪利亞的哪一輛。

畢飛揚也看出蹊蹺來了，沒等高力帆開口搶先說道：「這不是丁志成那輛車，應該是蕭夫人的車。高兄，你來看看這車的新舊程度，根本就是蕭夫人那輛嘛。哦，車牌號碼多少。」

高力帆：「嗯，看車牌真就是蕭夫人那輛車。我就不明白了，杜夫人怎麼開著蕭夫人的出來了。是借來的嗎？還是蕭夫人主動借給她的呢。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我去找周隊彙報。」

高力帆說去就去，三步並作兩步走來找周麗紅彙報車子的情況。

周麗紅聽后很詫異：「什麼，不是丁志成那輛車，是蕭夫人那輛？怎麼可能？」

似乎不太相信高力帆說的話，親自走過去查看。

畢飛揚見她來了，就說：「周姐你看，這車不是丁志成的，而是蕭夫人那輛車。我認識。所以不用仔細看也能分辨得出來。」

周麗紅蹲在車子後面去看車牌號碼，點頭說：「沒錯，真是蕭夫人那輛車。可是蕭夫人的車怎麼在杜夫人手上呢？蕭夫人這幾天又去哪裡了呢？她們兩的關係看起來沒有那麼簡單。這裡面一定藏著什麼別的秘密。」

畢飛揚：「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周姐，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杜夫人出車禍死了，孟凡又自殺了。新月格格和蕭夫人沒有蹤影，問題越來越複雜了。我料定從現在開始，潛伏在泉塘市的其他間諜，很有可能從此隱藏下來不再出現。直到我們放鬆警惕為止。」

「嗯，有這個可能。」

梁局長走了過來，詢問了幾個關鍵的問題。周麗紅不敢有任何隱瞞，就把這輛車的主人是誰告訴了梁局長。

梁局長沉著一張臉道：「那就撒網式去找，一定要把蕭夫人和新月格格找出來。我就不信了，她們還能插上翅膀飛出去。」

周麗紅拍胸脯保證說：「是，局長。保證完成任務。」

就把畢飛揚高力帆拉倒一邊商量下一步的行動細節。

梁局長道：「小周，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局裡了。發現什麼新的情況記得向我彙報。」

周麗紅忙著點頭。

「都散了吧，散了吧。交通意外死了人有什麼好看了。都散了吧。」

畢飛揚開始疏散看熱鬧的人群。

回到泉塘時已經下午一點半了。幾個人感到肚子有點餓，就去街邊找了一架小飯館吃飯。這一次畢飛揚主動提出來請客。點了好幾個菜。豬肉牛肉龍蝦和兩個青菜。三個人吃足夠了。高力帆突然想喝酒，就自己掏錢賣了一瓶普通的白酒。他不想欠畢飛揚太多。可見他是一個明事理什麼都放得下的男人。

畢飛揚趴在桌子上說：「高兄，這種酒多少錢一瓶？」

高力帆：「二十多塊。貴的消費不起呀。」

「可這種酒根本就是酒精直接兌出來了，喝了對身體不好。」

畢飛揚義正言辭地看著他嚷嚷。

周麗紅坐在旁邊沒有說話，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男人誰都不服誰，心裡一直在較勁呢。什麼時候能像兄弟那樣就好了。

高力帆不贊同畢飛揚的說法，冷笑道：「昂貴的白酒喝了也好不到哪裡去，還不是裡面都是酒精分子。」

「倒也是，的確就是這麼個情況。服你了高兄，你就一個人喝吧。反正我禁酒了，打死也不喝了。」

高力帆說：「你不喝拉到，我跟周隊喝。」

周麗紅趕緊搖手說：「我頭有點暈，不能喝。」

「啊，真的假的周隊。太巧了吧。」

畢飛揚：「周姐不是頭暈，是剛動過手術喝不得酒。」

「嗯，這就對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周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麗紅微笑：「沒事。你喝吧。我吃飯陪你。」

畢飛揚就讓服務員來兩碗米飯。服務員很快就送來了。

三個人邊吃喝邊聊案子。由於這是餐館，公共場所，說話的聲音不能太大。就小聲議論起來。當談到下一步計劃尋找蕭夫人和冒牌新月格格淑梅的時候，高力帆心裡特別不是滋味。他知道淑梅就是孟健的小姨子，孟健在生的時候對羅丹那麼好，那麼信任羅丹。羅丹因為孟健被殺好幾天睡不著覺。如果不把殺害孟健小姨子的兇手找出來，羅丹會傷心難過的。他明白羅丹為什麼後來義無反顧地跟他們幹這一行，最大的原因就是孟健的死。這個打擊對她確實有點大。

周麗紅見高力帆似有心事，就問他在想什麼。

高力帆一杯酒下去就沒忍住，把羅丹的心結說了出來。

畢飛揚詫異道：「怪不得羅丹這麼拚命，原來她想親自抓到殺害孟健小姨子的兇手。只是孟健的小姨子淑梅是不是真死了沒人知道。你憑什麼斷定她已經死了。又憑什麼斷定那個女人不是真的淑梅。」

高力帆說：「我也說不好，可我心裡有預感。我表妹也是跟我這麼說的。因為她了解孟健的妻子淑芳。曾經去過孟健家跟淑芳單獨聊過。淑芳跟她聊起過她妹妹淑梅。對了，昨晚上我表妹跟我提過，淑芳的妹妹淑梅右耳朵上有一個不太顯眼的黑痣。不從後面撩開頭髮仔細看看不出來。」

周麗紅點頭：「這個線索很重要。高兄，待會回去我想跟你表妹談談。」

高力帆不笨，明白周麗紅的意思是什麼，二話沒說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