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綠河河床開裂

赤紅的煙花在天空炸開，久久不散，美輪美奐。

但真正了解煙花背後的秘密，美麗便不復存在。

這和世間的很多東西很像，光看表面，無比美麗，可一旦了解其實質，就會發現，美麗的背後並非是美麗，而是其他。

可不列感到心臟漏跳了一拍，拜耳胡那死了？他就那麼快的死了？

現在撤退，還來得及嗎？

可不列內心鬱悶，他知道，他們所有魔族都小瞧了這群人類，即便沒有了陣法加持，即便沒有了各種奇妙的物品，他們也有着殺死六級生命的實力。

拜耳扇的死，他略感意外，卻不覺得震驚，那是兩個人類靠着他們的不熟悉，將拜耳扇算計死的，只要了解了這種手段后，對此作出預防，就能防止人類同樣的手段。

簡單來說，人類殺死拜耳扇的手段，可一不可二，但殺死拜耳胡那的手段，卻是靠着人類的硬實力，這種實力是能夠複製的。

人類能殺死拜耳胡那，就能夠殺死他。

糟糕的是，拜耳胡那隻面臨了一個人類，可他將面臨兩個人類，甚至等到其他的人類恢復，他將面對更多的人類。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消息，他現在仍然在人類的地盤上，殺死拜耳胡那的人類相比不能肆意妄為的動用靈火，以靈火的特性，這保護人類城市的陣法，可堅持不了多久。

「逃！」

可不列心思一轉，做出了決定，繼續待下去，勝利的希望已經不大，最多拖幾個人類墊背，但那樣沒有任何意義，不是殺死這幾個領頭的五級獵魔師，就算是殺死其他的五級獵魔師，都無法對這裏產生多大的影響。

「他想逃，立即堵住他！」

蕭億面色大變，要是讓一個六級魔族逃走了，對興城而言，那可不是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而是埋了一個核彈在自己的腳下。

「攔住他！」

夏柔拖着龜裂的身軀，催動牡丹之火，剎那間，天空開滿了牡丹，形成一片花海。

可不列身形一轉，避開靈火花海，逃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滾回去！」

一個巨大的手掌憑空浮現，攪動風雲，從天而降，陰影覆蓋大地。

潘榮等人組成了戰陣，不求殺傷可不列，只求阻擋片刻。

可不列心底焦急，前後左被封死了，上方那個此地最強人類在降落，就剩下地下和右邊，而地下他隱隱感覺到一股阻礙，便知道人類在地下佈置了陣法，禁止隨意遁地。

這很正常，幾乎所有生命集聚的城市，腳下和天空都佈置了陣法，以防止有不懷好意的生命搗亂。

雖然人類現在大部分的陣法都調動來保護地表的建築，但僅憑藉陣法本身的力量，便足以拖延他一瞬，而現在，一瞬就足以決定了戰局。

「只剩下了右邊了！」

可不列大步向前。

瞬息之間，前方出現了一條深綠色的河流，河流不寬，只有幾百米，比冥河的支流的支流的支流還要窄，雖然顏色有些奇怪，但萬千世界內，五顏六色的河流多了去了，尤其是一些奇怪的生命，他們在河裏面洗一次澡或者頭，就能改變一次河的顏色。

只是，他的直覺告訴了他，這條河流有點不對勁。

他有股危機感。

這河水對他生命具有威脅力。

「不過，直覺告訴我，這股威脅力很強，卻也很弱，只要從水面上過去，不佔到水流，便不會有危險！」

來不及多加考慮，可不列一晃之下，在離河面三丈高的地方狂奔，忽然，一股巨力加持在可不列身上，讓可不列搖晃不已，險些墜落下去。

轟！

與此同時，三個方向傳來猛烈的波動，顯然，人類趁機發起了進攻。

「哈哈哈，很可惜，就差那麼一點點！」

千鈞一髮之際，可不列度過了河流中間，大步流星而去，身後攻擊滔天，斬在綠河水上，激起了一片水浪。

可不列這才發現，這裏的河水對靈力有着非同一般的吞噬力，否者剛才眾多人類的三道攻擊足以斬斷河流，實際上卻在斬中河流的時候，便被河流吞噬，只是因為攻擊內的靈力蘊含太多，吞噬速度跟不上，才激起了一片水浪。

若是普通的五級生命的攻擊，極有可能引不起河流的任何反應。

「你不覺得你高興的太早了！」

忽然，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可不列下意識地抬頭望天空，卻發現，明明剛才還在天空上如流星墜落的人類，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無關緊要的五級獵魔師。

剎那間，可不列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最強人類和無關緊要的五級獵魔師交換了位置。

轟！

白墨一拳轟出，祖拳繚繞火焰，九州陣晃動，綠河升起煙霧，威勢恐怖。

同一時間，白墨揚起了左手，鏡面至寶上醞釀着浩瀚的威能，然後一道毀滅光芒爆發出來。

「啊！」

可不列厲吼，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隨時可能丟掉性命，體內的靈力、魂力、血脈之力匯合為一，化作如淵般的能量，全力催動世界扇。

扇風所過之處，山川河流重重顯現，如另一個世界到來，栩栩如生。

緊接着，可不列的場域收縮，最終變成了一株四十米長的大樹，樹冠如刀，長滿了通向幽冥的雙眼，當即祭出場域。

這還沒完，可不列取出了自身的符文，右手一揚，符文無風自燃，組成了符陣，阻擋在身前。

轟！

世界扇的威能與靈火祖拳碰撞，山河破碎，火花迸濺，最終，一切歸於火焰。

轟！

漆黑的場域之樹燃起了熊熊火焰，上方遍佈的眼睛發出凄厲的哀嚎，簡直聞者悲切，聽者傷心。

不過，連續破開兩重超強的防禦，靈火祖拳也到了盡頭，止步在符陣之前。

但可不列並沒有放鬆，因為毀滅鏡光如期而至。

轟!

天地搖晃，空間碎成一塊一塊，醜陋無比，一張張符文燃燒殆盡，只剩下灰燼隨着勁風飄散。

「啊！」

可不列狂吼，以身軀扛上毀滅鏡光，血肉橫飛，鮮活肢體奔忙，但最終，他扛下來了。

看着滿身傷痕的身軀，可不列雙眼浮現了瘋狂。

事已至此，想要保全自身全身而退似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如此的話，那就給人類留下悲傷的教訓，讓他們知道，魔族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給我滾下去吧！」

然而，就在他拚命運轉靈力之時，一隻手掌出現在他上方，猛地拍在他的身上，強大的力量傳遞到他身上，他再也無法穩固住身形，如墜鳥般落下，撲通一聲，砸入了綠河之中。

轟！

洶湧的靈力化作宏大的威力，從可不列的身軀中飆飛而出，欲要破壞周圍一切。

然而，靈力遇見了綠河水，就像是老鼠遇見了貓。

轟！

綠河水衝天而起，這裏下起了一場綠河雨，兩岸的植被遭了秧，被奪走了生命，連土地也被奪走了靈力，變成了最最普通的荒漠。

「可怕！」

蕭億身上帶着傷，鮮血淋淋，出現在白墨的面前，看着下方的景象，感慨道。

「多虧你最後一掌，把他逼入了綠河中，不然讓其在外面自爆，威力足以撕毀九州陣，至少能毀掉七八十個州！」

白墨搖了搖頭：「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好是壞！」

蕭億微微一愣，不明白白墨這麼說的意義，不把可不列逼入綠河，興城就將被摧毀掉大半，所以肯定這樣做是好的啊！

「你仔細感知一下！」白墨提醒道。

蕭億閉上眼睛，放開身心，全方位的感知，片刻后，他睜開了眼睛，微微皺眉：「可不列自爆的威力太大，超出了小綠河的承受範圍，破壞了這條小綠河的河床？」

白墨點點頭：「要是在大綠河上就好了，以大綠河的承受力，可不列的自爆肯定影響不了什麼，可惜當時的情況緊急，等不到可不列逃到大綠河上。」

蕭億搖頭笑了笑：「想把可不列逼到大綠河上，幾乎不可能，以大綠河的危險性，可不列恐怕寧願衝擊我們幾個方向，也不願意走大綠河，也就小綠河的危險性恰到好處，可不列才會選擇走這裏。」

兩人站在綠河旁邊，注視了許久，其他人也跟着落下了，默默看着綠河，按照目前猜測的信息，這些綠河肯定也是地球仙俠時代的至強者們的佈置，不知道一條綠河的河床被破壞了，會引起怎樣的連鎖反應。

可能是如世界之心那般，所有的綠河一瞬之間消失，也有可能像廟宇那般，鎮壓着什麼，有東西能趁此衝破鎮壓，逃到天虹世界。

等待許久，小綠河變化不大，只是河床裂開，綠河水滲透下去，污染到周邊的區域。

這條小綠河周邊的土地，徹底變成了死域，不會在生長任何的植物，即便種植上去，也會很快被剝奪掉生命。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變化。

「李賀，安排人時刻盯着這條小綠河，一旦有情況變化，立即通知我！」白墨不打算在看下去，連續兩個多月的戰鬥，他雖然不像其他人那般受傷嚴重，心神耗費卻不比其他人弱，需要好好休養一番。

「另外，做好這場戰鬥的後續工作！」

白墨身形一晃，離開了這裏。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散開，所有人都需要休養一番，而後還有更多的工作等着他們，無論是九州陣的修復，還是這一場戰鬥消耗的龐大資源的補充。

兩天後，白墨再次來到紫南心，在他身後，所有興城高層都來了。

今天，是劉步思、顧來羲、秦旭虎等人的衣冠冢葬禮，他們為了拖住魔族，死得太慘，連一點血肉都沒有剩下。

天空響起了悲傷的音樂，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目送着他們的衣服飄入了英雄烈之中。

白墨靜靜地站在英雄烈的前面，看着這裏屹立的一個個墳包。

這裏，埋葬著為興城、為人類付出太多太多的生命，如果可能，白墨寧願這裏空蕩蕩的，不存在任何一座墳墓，可事與願違，英雄烈的範圍總是在擴寬，裏面的墳包總是在增加。

「願有來世，風平浪靜，甜甜美美！」

白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那多麼的高級生命明明知道沒有輪迴，而輪迴、轉世的概念卻在所有的世界流傳。

因為，所有生命，都希望世間存在這麼一種美好，存在再來的機會。

這一場葬禮，持續了半個月，白墨他們就站在英雄烈的前面，默哀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白墨鞠了個躬，轉身離去。

蕭億他們也隨之離開。

逝者已逝，生者的路還要繼續向前走，無論是悲傷，還是快樂。

「把他們帶上來！」

白墨神色冰冷，冷冷的吩咐道。

「明白！」李賀知道白墨口中的他們是誰，片刻后，一眾獵魔師壓着導致這場戰鬥發生的原因的眾人來到大堂。

「我祖是楊帆……」楊帆的第十三代孫還在大喊，卻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轉頭一看，迎上了楊帆的目光。

他喉嚨蠕動了兩下，吞下了口水。

其他的罪魁禍首也在嚎叫，但很快，他們都發現了兩旁的座椅上，自己口中的靠山正冰冷地欣賞着他們的表演。

「唐古太叔祖。」唐古姐姐的第七代孫女目光一轉，兩行清淚流出眼眶，無比委屈，「太叔祖，破壞九州陣我也是情非得已，是憤怒疫毒的影響，不是我想要乾的！」

其他罪魁禍首頓時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一個個哀嚎哭訴，把罪責推到了邪佛頭上。

白墨閉上了眼睛，無視掉這些哀嚎！

良久后，楊帆嘆口氣，道：「殺了吧，給他一個痛快！」

唐古淡淡道：「該殺！」

金不還冷哼一聲，吐出一個字：「殺！」

李賀摩挲着手指，輕嘆道：「按罪當誅！」

……

「那就殺了吧！」

白墨睜開了雙眼，兩道神光從雙眸中飛出，掠過眾人的身軀，光芒過後，幾人的身軀軟下來，已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