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危機
隨著第一束陽光照進山中，伴隨著一聲聲鳥兒的啼叫，新的一天開始了。
玄天宗我外門，擂台下很多弟子席地盤坐，閉目修行。這種現象自風雲會第一天便開始了，他們中或是從風雲會中對於修行有了更深的體會，便直接留在廣場，體會修行；或是在準備下一場比試，而不願浪費時間，於是便直接待在擂台下過夜修行。
從遠處走來的軒長老和金長老等人，看著擂台下的情景，微笑地點了點頭。在他們心中，這種場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即便之前的幾屆風雲會，也沒有見到如此般的場景。
這一屆的弟子，著實不錯！
這是所有長老心中的想法，他們內心是十分欣慰的，畢竟師門將這批弟子交予到他們手中，眾弟子的表現可圈可點。
「估計這一次風雲會之後，你我也要回到內門，繼續修行了。」軒長老看著眼前逐漸從修行中醒來的弟子們，輕聲笑著對身旁的幾位長老說道，眾長老也是笑著點了點頭。
「嗯，我等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金長老笑著說。
「這一次風雲會，眾弟子素質都非常不錯，尤其是要進入接下來比試的幾位。」似水如歌般的聲音從沐長老口中傳出。
「嗯，方天白、莫離、姬少陽、赤炎等都不錯。」軒長老點了點頭說。
「其實，我倒認為輸掉比試的也有不少天資卓越，值得師門重點培養的弟子。你看拓拔玉、紅蓮等弟子便不錯。」金長老想著這兩日比賽的場景，不由地想起了拓拔玉、紅蓮等人，那悲烈壯觀的比試。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唉，看來我們真是老了。」沐長老嘆了一口氣說。
「師妹，你可一點沒變啊，想當年我們參加風雲會的時候，師弟可沒少受你的欺負。」軒長老忽然一改嚴肅的表情，忽然打趣沐長老，笑著說。
沐長老潔白如雪的臉頰一紅，看著軒長老白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想想當年我們參加風雲會的場景，時光如梭，剎那之間，已經過去百年。」金長老思緒回到當年，嘴角間不禁露出了微笑。
眾長老遙想當年，怔怔出神。
良久，軒長老開口道：「走吧，弟子們也集合的差不多了。」
擂台上，首輪比賽的弟子早已摩拳擦掌準備著比試，隨著金長老宣布比試開始的話落，三座擂台上，刀劍飛舞，人形穿梭，奇光異影紛呈。
一時間，刀劍相拼的叮呤聲、拳肉相博嘭嘭聲，台下眾人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聲，押注賭博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臨近晌午時分，莫離也踏上了擂台。或許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他的對手正是方天白。
方天白此時雖然盛氣凌人，卻相比於之前少了幾分輕蔑，這幾天莫離的表現，也讓他意識到莫離不再是之前那個不值一提的廢物。
此時，台下不知是誰大聲喊道：「快看，是莫離和方天白。」
「什麼？莫離和方天白！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你們說，莫離和方天白對陣，誰能贏得這場比試呢？」
「不好說。方天白本身修為便在我等之上，近日頗為低調，想必修為又有了非常大的提升。而莫離，大家都有目共睹，這幾日的比試中，展露出的修為不俗。」
「看來不管是誰，想拿下這場比試都要付出一些代價。」
「我倒是看好莫離，不知道大家是否有注意到，從不入坐觀，到如今能與方天白一拼的修為，用了多長時間？」
「師兄說得不無道理。」
「這場比試真是令人期待啊！」
「買定離手，本屆風雲會巔峰對決，快來下注，下得越多，賺得越多！」
「唉，我說兄弟，莫離和方天白的賠率是多少？」
「什麼？莫離一賠十？方天白一賠一百？有沒有搞錯！」
如此賠率是超乎絕大多數的人意料的，他們認為能夠贏得此場比試的一定是方天白。雖然莫離近期展現出的修為，足以讓他們稱奇，但相比於方天白還是差了一些。因此，他們紛紛還是買了方天白勝，而買莫離勝的人也寥寥無幾。
開庄的年輕人，心中默念：「莫離，你可千萬要贏啊，不然我得賠到傾家蕩產！」
擂台上，方天白撩了一下發梢，看著莫離淡淡地說：「莫離，沒想到你能成長到如此地步。不過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莫離呵呵一笑，說道：「閑話少敘，手下見真章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方天白疾步沖向莫離，手中漆黑如墨的長劍，向著莫離刺了過來。黑光一閃，寒氣紛紛。
莫離腳踏天樞、離宮，渾身的氣勢陡然增添了幾分，白衣勝雪的長衫無風自動，左手劍指從劍柄推到劍尖，只見那把三尺青鋒多了一束耀眼的紫色光芒，莫離口中法訣念念有詞，劍身增大了一倍有餘。
莫離以氣御劍，劍身隨著手中的真氣遊走，向著疾步而來的方天白砍去。
方天白身形一閃，地面碎石飛濺。
眨眼之間，方天白再一次衝到莫離身前，手中的墨玉長劍隨著身形的轉動形成一道圓形屏障，一道道黑氣從劍身射出，向著莫離逼來。
莫離見狀，手中的長劍紫色光芒更加亮了幾分，不斷的劈散黑氣，凌厲的黑氣被劈散之後又一次次匯聚，形成一把黑色巨劍向著莫離的面門刺來。
「朝天闕！」
莫離大喝一聲，手中長劍奮力向著前方反手揮刺過去，一道紫色的劍氣瞬間與黑氣凝成的長劍相交，頓時星光四射。就在劍身相碰之時，莫離隨著手中的長劍快速飛向空中，隨後倒頭一劍快速朝著下面的方天白斬去。
方天白抬頭看向天空，空中的莫離與手中長劍相融形成一把紫色巨劍，直接向著他斬來，立即運轉身法，身形一閃，整個人已經退出十數丈之遠。
紫色巨劍與地面相碰，只聽「轟」的一聲，擂台塵煙四起，星火裊裊，整個擂台被轟出一個巨大的石坑，地面為之一震，方天白在餘震中穩住身形，手指不斷掐著法訣，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他的周圍忽然颳起兩股旋風，似要將整個擂台吹上天空一般。
「疾！」方天白大喝一聲，幾道旋風迅速朝著塵煙瀰漫處吹去，旋風所過之地，擂台表面結起一層寒冰。
塵煙之中，莫離感到前面錐心刺骨的寒意，以及吹得渾身發疼的颶風，連忙躲避。但為時已晚，整個人被旋風吹上天空，旋風如同刀子一般在莫離身上留下一道道令人瞠目結舌的傷口，火熱的鮮血從傷口中溢出，被旋風的中寒意凍結成冰。
空中，莫離歷經幾番嘗試，仍無法穩住身形離開旋風之中。
「噗！噗！噗！」
連續幾聲悶響，定睛一看，旋風之中突然同時出現三個方天白身影，向著莫離快速斬出數劍，莫離全身出現數道皮肉翻卷的傷口，只見鮮血從傷口中大量流出，旋風的寒意已經無法使之凍結。
不消片刻，旋風之勢逐漸消散。
「嘔！」的一聲，莫離吐出大口鮮血，而此時，方天白三道身影突然一閃，消失在旋風中，莫離來不及尋找，急忙抽調紫府中的真氣，迅速在全身凝結成一個鍾型罩子，紫色的太極圖案不停旋轉。
「狂風冰息斬！」
只聽空中傳來方天白一聲巨呵，台下眾人一聲驚呼。
「居然是狂風冰息劍法！這不是只有內門弟子才能學習的劍訣嗎？」
「你別忘了，方天白的哥哥可是定陽真人的親傳弟子。」
「莫離性命休矣啊！」
「辛虧我沒有押注莫離，這下看來有得賺了。」
「你押了多少！」
「……」
「兄弟，快把丹藥退我，我不押莫離了！」
「對，快把晶石退我！」
坐莊的那少年，看著眼前這些人，一陣頭痛。暗自叫苦：「莫離，這下被你害慘了。」
那少年正在思考如何應付這些要退注的人時，忽然聽到擂台上傳來「噹」的一聲巨響，忽然台下鴉雀無聲，少年與眾人一起看向擂台。
只見，罩著莫離全身的那紫色的鐘形罩子被方天白從空中斬下的黑劍斬碎。
方天白被反震之力彈向空中，一股鮮血從空中飄下，如同一根紅線一般，落在地面，濺起一道血花。而莫離此時，被方天白這一劍斬下，身體及腰處陷入擂台之中，鮮血不停的從莫離七竅中流出，整個人如同血人，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莫離感覺整個身子如同散架一般，全身疼痛錐心，搖搖欲墜。
台下的姬少陽、風晴等人看到這一情景，臉色頓時一變，甚是擔心莫離的傷勢，也擔心接下來的比賽。雖然說方天白也受了重傷，但與莫離相比，卻又算不得什麼。
就在此時，方天白費力的站起了身子，徑直的朝著莫離走去，手中的墨玉長劍在擂台上拖行，鋒利的劍刃在擂台表面劃出一道道劍痕，伴隨著劍痕還閃出一朵朵火花。
「怎麼樣，莫離？還要做垂死掙扎嗎？」方天白看莫離在運行功法修復傷勢，冷冷一笑說道。
莫離並不理會，緊閉著雙目，運行功法修復傷勢，整個人瑟瑟發抖，鮮血仍然在不停的從全身的傷口中流出，整個擂台的地面都塊被鮮血染紅。
「像你這樣的人，本就應該待在山下，跟著那些平民百姓一樣，過著等死的生活。可你偏偏想要修真，還要跟我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方天白走到莫離跟前，停下了腳步，看著默默無語的莫離，冷嘲熱諷道。
「怎麼？沒話說了？我看你還是認輸，收拾東西跟著你那邊沒用的廢物一起滾出玄天宗吧！」方天白繼續冷嘲熱諷道。
「嗯？不說話？那我就送你上黃泉路吧！」方天白見莫離不理會於他，心中怒氣橫生，手中的墨玉長劍，忽然暴起一陣黑色熒光，向著莫離的頭頂看來。
「莫離！當心！」姬少陽等人見方天白揮劍朝著莫離砍來，而莫離無動於衷，忍不住吶喊道。
忽然，莫離睜開了雙眼，厲聲說道：「再渺小，也有自己的道；再無能，也有自己的追尋。再懦弱，也有自己的羈絆。你是不會懂的！」
方天白聽見莫離開口說話，手中黑劍劍勢頓收，他感覺到眼前有兩道異樣目光籠罩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