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盪雁劍

劍拔出來以後，老人又放了一坨藥草在無佑的後背。

「這藥草發揮作用大概需要半個時辰。」

「接下來，我要講一講這把盪雁劍的事情。丫頭你要好好聽。」

老人將無佑側躺放平，輕不可聞地呼了一口氣。柳青青覺得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你知道無劍和八方同源一祖的故事么?」

「我進來的時候，聽門裏的老人說過這事情。就因為這樣，無劍和八方才會每年都會互相送一些弟子到對方那邊學習，增進感情，這也並不是什麼秘密，與今天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呢？」

老人接着講道：「世人都知道兩派原來同出一流，但是鮮少有人知道後來為什麼分成兩派。」

「當年八方和無劍派還未分離的時候，正是中原劍道昌盛的之時，那時候開山祖師爺，正是年少成名，風頭一時無兩。人稱劍聖。」

「劍聖之名並不僅僅是因為祖師爺的劍法超群，更是因為他能聽劍心。」

「什麼叫聽劍心?」

「在他之前，人人只道劍之一物，乃是死物，怎會有心，但是祖師卻說人有人心，劍有劍心，若想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了解劍心，就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了。」

怪不得無佑能毫無障礙的認出不同的劍，可能就是因為他能聽劍心，無劍派只收血親弟子，外人修學必須改姓，可能就是為了將這個天賦保留下來。

老人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無佑道:「這個孩子，可能就有這樣的天賦。」這個柳青青也早就料到了。

「無劍八方在祖師爺的領導下逐漸成了武林的大派望族，直到一個鐵匠找到了祖師爺，那個鐵匠向祖師爺獻了兩把劍，祖師爺能辨劍心，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兩把是好劍。於是問那鐵匠要什麼想換，那鐵匠只說那是他們幾輩人的心血，自己身體不好，又沒有後人，只能找能託付此劍的人。沒過多久鐵匠就死了，祖師爺也沒多想，厚葬了鐵匠。但是之後江湖上就出現了怪事。」

柳青青不敢說話，靜靜地聽下去。

「江湖上，接二連三地出現了血洗全門的事情。天泉派，松嶺派，童山派相繼被滅全門，而且都是在一夜之間，而且第二天他們的大門上都有四個字，因果報應，血債血償。」

「一時間江湖上人人自危，能一夜之間滅人全門的，武功可想而知，而且人在江湖上樹敵自然是少不了的，誰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自己的仇家變得這麼強大。於是有人就求到了祖師爺那裏，希望祖師爺能阻止這個人。」

「祖師爺答應了？」

老人點點頭：「祖師爺答應了，雖然江湖報仇本不應他插手，但是滅人全門確實有點過分，而且這個殺人的人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的下一個目標有可能就是數千無辜毫無還手之力的人，於是祖師爺答應了。但是去了那幾個被滅門的門派的現場，祖師爺被他調查的結果嚇到了。」

「兇手竟然就是他自己。」

「什麼？」柳青青驚訝道，之後立刻反應過來，「難道是那兩把劍？」

「沒錯，死者身上的傷口都是出自於祖師爺自己的劍法，可怕的是他自己本人並不知道自己做了這些事情，他找到了信得過的幾個同門的師兄弟，把自己想法說了一下，同門師兄弟也很驚奇，但是事實放在這裏又不得不信，於是他們幾個密切關注掌門，直到有一天夜裏，祖師爺果然夜出了。」

「當時的祖師爺身形如鬼魅，幾個祖師叔跟在後面都感覺有點後背起涼，一點都不像認識的祖師爺，他們一路跟隨，果然祖師爺是去殺人去了，為了不讓他再犯大錯，幾位祖師叔和祖師爺打了起來。這場爭鬥打了七天七夜，直到祖師爺的體力不支，幾個師叔也都重傷，等祖師爺清醒過來的時候，雖然不記得之前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他懊惱萬分自己做過的事情。於是打算自己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他將自己關在了後山，潛心研究這兩把劍。知道真相的應該只有那個死去的鐵匠，但是死人說不了話，所以知道真相的只有那兩把劍。他白天研究劍，晚上為了防止自己出去殺人，就把自己用鐵鏈拴住，就這樣過了三年，終於有一天他聽到了劍的聲音。也聽到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這兩把劍是八百多年前兩個著名鑄劍師為了比誰是天下第一鑄劍師而造出來的，為了讓劍有靈氣，其中一人用了人祭劍，而另一個鑄劍師的好友為了幫他在最後也跳入的鑄劍池，當時這兩把劍出來之後，引來了很多人的爭奪，但是隨着知道他們的人越來越少，就在江湖上漸漸失傳了，那被滅門的幾個門派曾經偷偷地聯合去搶劍，滅了那個鐵匠的全家。」

「所以那兩把劍是為了給鐵匠報仇？」

「那鐵匠怎麼能驅動這兩把名劍，是那鐵匠答應幫他們找到能幫他們再度活過來的寄體，而他們必須以幫助他報仇為條件。」

「那個寄體就是祖師爺？」

「嗯，祖師爺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這兩把劍在常年中竟然產生了劍靈，而且血債太多已經產生了怨氣。等為鐵匠報仇之後，難免不會做出血洗江湖的事情，於是祖師爺做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將兩把劍的劍靈困在自己的血脈里。但是這兩把劍的劍靈在出現之出就是對立的，要困在同一個血脈中，對自身的傷害實在是太大，於是當時阻止過祖師爺的師叔祖，將其中一把劍帶出了無劍，用劍池和獨創的內力鎮住。漸漸地成立了八方。江湖也因此平靜了幾百年，但是在其他人看來也不知其中緣由。」

「那被帶出來的那把劍就是這把盪雁劍？」

「正是。」

無佑的臉色漸漸起了變化。

老人將其扶起，坐好。

「我現在就是將盪雁的劍靈封在無佑的血脈中，我要你答應的事情就是，如果有一天他的意志被這劍靈吞噬了，你要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