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無衣

金三虎和共生邊說着話邊往大山深處走去。還好，金三虎出來的時候都在樹上留有記號和數字，數字越小，代表着目的地越近。金三虎看着這數字估摸著大概還有兩三日便會到。

不過天氣不太好，已經下了整整一天的雨了，給他們帶來許多不便。金三虎將雨衣給了共生，自己則披着那塊薄膜。只可惜靴子只有一雙，要不然也給共生了，還好共生的靴子是動物皮革做成的，便於在泥沼之地行走，並不比金三虎的鞋子差。

共生同樣驚奇金三虎的雨衣又薄又輕，比他們那厚重的蓑衣方便多了，而且防水效果更好。

金三虎知道共生所說的蓑衣，他小時候還見他父親穿過。

金三虎還了解了共生家裏的基本情況，他兩個哥哥正在很遠的地方戍邊，而秦國已經有幾十年沒打仗了，所以沒什麼軍功可立，所以大王也沒有什麼賞賜，也沒什麼免徭役的好事。

共生說免徭役的事還是在他爺爺時代發生過一次，那是因為楚國向秦國求助幫助楚國打敗了吳國，爺爺也因此立功收穫了五顆人頭。然後家裏就有了賞賜。

金三虎不解的問道：「秦國幫助楚國打敗吳國？」

共生說道：「是的，聽我爺爺說，當時我們的大王不肯，那楚國的一個大臣便在我們大王王宮的城牆下哭了七天七夜，我們的大王被感動了，而且還親賦《無衣》，發戰車五百乘，遣大夫子滿、子虎，聯合楚軍夾擊吳軍。而且那首《無衣》一直傳唱至今，我們很小的時侯爺爺就教我們唱。」

共生說完便吟唱了起來：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共生唱的這首詩金三虎有印象，也曾經看到過，現在聽共生唱起來，都覺得深有感觸，那種悲壯不禁為詩中火一般燃燒的激情所感染，那種慷慨激昂的英雄主義氣概更令人心馳神往。

共生說道：「爺爺每唱完這首歌的時候總是熱淚盈眶嚎啕大哭。」

金三虎說道：「我也被震撼了。」金三虎不止是震撼，還有感動。

共生說道：「只是爺爺參加過那一次戰爭就再也沒打過仗了，我的兩個哥哥也就沒有戰功立，而且還要給他們寄錢過去。家裏現在這麼多人都要生活，不得不靠多打些獵物去換錢。」

金三虎問道：「打仗真的那麼好嗎？」

共生說道：「當然好了，立了大功還可以封爵，這樣就不擔心徭役了，還可以分田分房子了。」

金三虎一聽，難怪大秦帝國可以統一六國。《商軍書》裏說過：「民聞戰而相賀也，起居飲食所歌謠者，戰也」。

「民之見戰也，如餓狼之見肉」。

原來好戰是大秦千百年來一直存在的民風，不管是先秦創立之初，還是秦始皇統一六國之時，都湧現出許多的賢王名臣名將還有有名戰役。

金三虎說道：「我們那兒不靠打仗立功，不靠打獵賺錢。」

共生不解的問道：「不靠打仗，不靠打獵。」

金三虎說道：「對，我們那不準打。只有美國打，到處搞事，搞得很多國家雞犬不寧的。」

共生說道：「那你們靠什麼謀生。」

金三虎說道：「有很多方式，農民靠種地為生，商人靠賣東西為生，商人又分很多種，有賣小產品的，有搞實業開工廠的，有搞房地產的，很多很多。」

共生問道：「沒有獵人了嗎？」

金三虎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了。」

共生遺憾的說道：「要是我到了你們那裏看來活不成了，因為不能打獵了。」

金三虎笑了笑說道：「不用打獵也可以活啊，比如養雞養豬都可以啊！」

共生從來沒聽到過，問道：「養豬養雞？」

金三虎說道：「是的，你現在都可以養，去活捉一些野豬野雞的，然後圈養起來，等他們繁殖，然後長大了也就可以賣了。」

共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事，一直都是靠山吃山，每一次狩獵到獵物都會認為是老天的恩賜。這也是第一次聽說。

共生第一次從沒聽說過的事情太多了，只要金三虎蹦出一個新名詞就會要金三虎描述。比如飛機啊，手機啊，電視啊，冰箱啊？大炮啊，汽車啊！什麼的都愛問。倒是共生說他的事不多，全都是金三虎說他們那個時代的事。

特別是說到手機的時候，金三虎跟他解釋可以打電話可以視頻的時候。

共生問道：「可以和打電話可以視頻是怎麼回事。」

金三虎解釋道：「就是相隔千里都能可以聽到彼此說話的聲音和可以看到彼此的樣子，就好比我和你現在說話一樣，我在千里之外都能跟你說話都能看見你。」

共生痴痴的說道：「那不是傳說中的神仙了嗎，千里耳和千里眼。」

金三虎撲哧一笑說道：「現在千里算什麼，就算是站在那月亮上都可以聊天都可以視頻。」

共生說道：「真的？那還可以看到嫦娥嗎？」

金三虎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金三虎慶幸有共生陪着一起進山，這樣才不會去胡思亂想，才覺得自己有事可干，他總覺得自己是被遺落在這個世界的人，還有嬴錢，金三虎可不能再把他遺落在這深山裏。要是把他遺落了，那他這一個人留在這裏又有什麼意思了。金三虎盡量說着共生認為不着邊際的話話，因為金三虎是活在他們那個年代的人，不是這裏的。

雨都還沒有停，都三天了，而且還越下越大，再好的靴子也都會把腳泡壞，共生的腳也是，他那雙皮革鞋也已經快要爛了。

金三虎很是感激共生，進山七八天了都沒有任何一點怨言，而且是為了找一個與他完全毫不相干的人。

金三虎看了看樹上的記號，上面刻着一個「1」字。金三虎開心的笑了笑說道：「要到了。」這個要到了可比共生的那個不遠了要真實得多了。

天色已晚，共生正準備問金三虎要不要安營紮寨的，看來不用了。共生也舒了一口氣，連日來的奔波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金三虎和共生嚇了一跳。

共生說道：「這個天不應該是打雷的時候啊！」

共生剛說完，接着又「砰」的一聲巨響，還不時夾着幾聲槍響。

金三虎罵道：「他媽的狗日的嬴錢，一點都不知道省著用。」金三虎重複罵他十次都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