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再探祠堂
我往前走了幾步,接著立刻靠到了窗戶邊的黑暗處,至少在視線上,我看不到對方,對方自然就看不到我的。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可我忘記了這是在正常層面上。
我緊靠牆壁,小心的趴在窗沿上,只露出一點目光,看向外面的黑暗處。
剛才視線一劃而過,只是覺得像一個人的輪廓,然後心裡越想越覺得是,並沒有看確切。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雖然心裡覺得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看錯了,可是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只要在意了,那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或許一隻狗都有可能看成是一個人。
窗戶外面正對著後山,稍遠一點的地方就是一片樹林,我剛才注意到的,就是一棵大樹後面露出的半邊身子,就像一個人躲在那裡一樣。
可是等我再去看的時候,那影子不見了,我心裡不僅沒有送了口氣,反而一下子提了起來,這說明我剛才看到的,真的是人!
我不敢在窗戶邊繼續待下去,甚至連床上都不敢睡了,我坐到了柜子邊上,這裡正好是後面窗戶的死角,除非是走到前面,否則不可能再看到我。
這一夜我雙眼就瞪得像燈籠一樣,始終盯著前面的窗戶,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敢,生怕這眨眼的瞬間會有什麼突然出現在眼前。
天亮的很晚,在外面剛有點人聲的時候,我就再也耐不住的開了門跑了出來,早起的是白果兒的家人,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家院子里亮著燈,屋子裡有人在說話。
我不敢停留,連忙跑到堂弟家,敲開了他睡覺的屋子。
「你怎麼起這麼早啊,天都還沒亮呢!」
堂弟打著哈欠開了門,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抱怨著說道。
我哪裡管的上他的抱怨,一把推開他就擠進了屋裡,「先把門關了,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說罷!」堂弟依言關了門,揉著眼睛坐到了床邊。
「我好像被什麼人盯上了!」
「不會吧!是不是你眼花看錯了?」堂弟聽我說完,臉上的睡意也消失了,不過還是有些懷疑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又在腦海里回想了一下昨晚的經歷,非常肯定的說道,「不會,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一個人的影子。」
「那你有沒有看清是誰?」
「沒有!」我搖了搖頭,那會兒我光顧著害怕去了,哪裡會想要看清對方是誰,再說昨晚雖然有點月亮,但是樹底下剛好陰暗,也看不清。
堂弟見我搖頭,頓時嘬了嘬牙花子,一副蛋疼的模樣。
「會不會是孫婆婆?」
突然,堂弟像是想起了什麼,眉頭一挑的看著我說道。
「不可能!」
堂弟的話讓我怔了一下,我連忙搖了搖頭,「孫婆婆的屍體早被我們燒了,你也是看見的。怎麼可能還會是她!」
「恩!」堂弟點了點頭,又沉默了下來。
我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堂弟,眉頭皺了皺,要不是堂弟突然提起來,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我心想莫不是真的是孫婆婆?可是怎麼想都不對,一來本就不可能是她,畢竟屍體都燒了;二來就算真的是她,那她怎麼不進屋抓我走?這些都說不通!
可是不是孫婆婆會是誰呢?
「白果兒?」
堂弟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我,眼神有些怪異的說道。
「你就不能想個活的?」
我翻了個白眼,怎麼這貨想到的都是死人。
「活人誰會沒事去偷看你啊!」堂弟撇了撇嘴。
「可是她不是才死嗎?要回魂也是頭七,再說也不可能找上我啊!」我回想著和白果兒僅有的幾次交集,心裡突然想到一件事,難不成她還惦記著那半包蜜餞?
人都死了還這麼嘴饞,我心裡嘀咕著,如果真是白果兒,那她找我的唯一可能就是那半包蜜餞了,可是就算給了她,她也吃不到的。
我把這件事和堂弟簡單說了一下,當然只是說我欠她半包蜜餞,並沒有說其他的,堂弟聽了后卻非常肯定的說就是這個原因了。
「走走走,趕緊的去把蜜餞還了。」
我和堂弟一商量,決定吃過早飯就去墓地,把蜜餞帶上,也算是祭奠一下白果兒順便還了我的欠債。
而我們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我和堂弟草草吃過早飯之後,就往墓地走去。
當然我懷裡還裝著一包蜜餞!
白果兒的墓地在離村子不遠的新墳地,並沒有像孫婆婆和孫拐頭那樣埋在十里鋪那邊。
雖說天已經大亮了,但是山上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霧氣,我和堂弟爬到山上的時候,身上差不多都已經濕透了。
「待會我該怎麼把蜜餞還給她?」
「靠,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欠過死人的東西。」
「那你把我帶到山上來幹嘛?」我一翻白眼,直接停了下來。
「我們先把東西留在這裡,等晚上她出來了,就知道我們來過了。」
「可萬一她要是晚上不出來呢?要是她不承認怎麼辦?」我一想到白果兒那小狐狸的模樣,心想她還真的有可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這我就不知道了!」堂弟兩手一攤,一副我沒辦法的樣子。
「那我還是回去吧!」
「別啊!來都來了,看看再走吧!」堂弟一把拉住了想要回去的我,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墳堆。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這才發現我們居然已經到了白果兒的墓前了。心裡想了想,便也沒有再要急著離開這。
堂弟見我答應了,便笑了笑,隨即快步走到墓前,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著什麼。
墓碑前面還擺著一些祭品,應該是昨天留下來的,不過因為霧氣的緣故,那本來做相好看的糕點都糊成了一團。
我想了想,上前去把裝著糕點的小盤子移開了一些,然後把懷裡的蜜餞倒了一半上去,對著墓碑說道,「說好的一人一半,現在還給你了。」說著我對著墓碑磕了個頭,雖然這丫頭可能比我大不了幾歲,但是死者為大,磕個頭也不算什麼。
不過等我磕完頭抬起頭來,卻突然發現有一顆蜜餞滾了下來,再抬頭去看,堆起來的蜜餞竟然少了幾個。
「****!」
我猛地往上一彈,蹭蹭的退出去好幾米遠,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墓碑,「這這這....」
我剛把蜜餞擺上,這就出來吃了?這可是白天啊!
我抬頭看了眼天上,雖然還沒有太陽出來,不過這怎麼說也是大白天啊!這也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