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善惡問答

?斯卡拉的目光再一次地投向這位雖然一身樸素服裝，但那高貴的氣質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掩飾的少女。

絕佳。

斯卡拉給予了自己這一生之中，首次的不錯以上的評價。

「公主殿下。」

斯卡拉站起身來，毫無遲滯地融入了這新的身份之中。

他低下頭來，就如同一位真實的臣子一般，右手撫在胸口:

「敵人已經消滅。」

嬌小的公主微微一愣，但是在瞬間，她的氣質變得威嚴起來：

「奧哈文卿，你完成得很好。」

一邊的艾絲蒂雅看著兩人的氣質轉變，直接就愣住了，平常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公主的這一面，但接下來，更讓她吃驚的事情發生了。

在艾絲蒂雅的視角之中，斯卡拉閣下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給了小公主腦袋上來個個爆栗。

「呀！」

公主發出了可愛的悲鳴聲，可憐巴巴地捂著腦袋，望向了斯卡拉，眸子之中帶著些許的委屈：

「疼~」

「雖然很抱歉，但是，公主殿下，你還沒有聽我彙報完成，就表示了讚賞，這並不是正確的舉動。」

斯卡拉面無表情地說道。

「明白了嗎？公主殿下。」

他突然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還是心中突然冒出來的感覺。

主要還是剛才小公主海希茵出現時的一些小動作給他帶來的想法。

在小公主出現在他面前，被他注視的那一刻，那兩隻小手微微一顫，有些緊張，就像是他小時候將考試成績給自己老爹看的時候一樣。

面對親近而又不乏畏懼的長輩時的緊張。

還有著下意識向上抬，以那個動作的角度和完成趨勢來看，應該是準備抬到頭上的。

雖然身邊的熱血元氣粗神經少女並沒有發現，但他卻注意到了。

嗯，在這小公主的「記憶」之中，估計「斯卡拉.奧哈文」這個人，對她是比較嚴厲的。

而對於海希茵這種行為習慣的女孩來說，這種動作效果響亮但並無太大傷害的親昵動作，是比較容易拉近關係的。

那一千六百二十一個全cg全路線通關的galgame不是白白攻略的。

「海、海希茵明白了，叔叔。」小公主可憐巴巴地回答道，自己這位叔叔雖然對自己很好，但對自己也很嚴厲。

「很好很好。」斯卡拉板著臉，手掌放在了小公主的頭上，輕輕地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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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被撫摸的小狗的表情。

嗯，可以確認了，小動物系的角色。

斯卡拉面無表情地揉著小公主的腦袋，一邊記錄著這個信息。

然後，他轉過頭去：

「粗神經女人。」

「咦？是叫我嗎？」

斯卡拉聽著身邊的遲鈍女人又一次發出了驚疑的聲音，不由得眉頭一挑。

「有什麼不對嗎？遲鈍女人？」

「啊?」

艾絲蒂雅有些獃滯地看著眼前面無表情的毒舌男人，一直以來，對方冷酷無言的形象粉碎了。

呃，不對，沒粉碎，又加上了一個「說話很傷人」的印象。

嗯，換做通俗一點的話，那就是——從原本的冷酷無口變成了面癱毒舌吧。

「時間差不多了。」

斯卡拉對著艾絲蒂雅說了一句讓她不明所以的話。

「什麼差不多了？」

少女歪著腦袋。

「給那幾個被你欺凌的男人收屍。」

斯卡拉面無表情地抬起手，指向了荒谷的拐口處。

「什麼欺凌！？」

少女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是，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順著斯卡拉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少女手掌瞬間就握在了腰間的女式長劍上，身體頓時沖了過去，直接奔向巷子的盡頭。

在接近拐角處的時候，她的雙腿蹬在了岩壁之上，身體輕盈地躍了出去，頃刻之間就消失在斯卡拉和海希茵的眼中。

一路衝到了荒谷拐口處的艾絲蒂雅，立刻就看到了幾具屍體，剛才那幾個她以為已經跑掉了的、來自荒谷附近盜賊巢穴的盜賊男人，躺倒在地面上，生命跡象已經完全停止了。

看著這些屍體，少女的眉頭就是一皺，只留下留有屍體的角落一片寂靜。

她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斯卡拉的面前，就像是風暴一般捲起一陣塵土。

「怎麼樣，有什麼我太殘忍，只是一些盜賊而已，不應該殺人的想法嗎？」

斯卡拉對著身邊的海希茵以及眼前的艾絲蒂雅問道。

就事實而言，現在，海希茵置身的狀況並不是什麼好的情況。

這個時候，對於同伴的選擇以及未來的行動方針就要考慮一下了。

經過幾天的時間，他就已經明白了，在寶石世界之中，應該怎樣去行事。

而作為任務核心的海希茵公主的性格和同伴的性格都需要考慮。

雖然海希茵剛才對自己表示了讚賞，但那只是她所受到的教育——對於完成任務的臣子應該展現出什麼樣的態度和語言，並不代表著她的真實情緒。

如果海希茵和艾絲蒂雅都對於殺死的那三個盜賊展現出迂腐的善良的話，那麼，將來的一段時間，在一些比較黑暗的行動之上，就要交由他自己處理，需要避開她們的行動的。

海希茵還好說，將來有兩種方法解決。

一是任由她帶著這樣的善良繼續行動下去，所有的黑暗就不讓她知曉。

二則是在未來更正她的認知，甚至是一些真正的黑暗。

生活在和平世界的斯卡拉，完全不會有什麼迂腐的善良，對於黑暗的接受度甚至不是這個戰亂世界的人能夠比擬的。

在自我測試之中，他那遠超常人的情緒處理能力，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殺死野獸，甚至是殺死人類時產生的情緒，都能夠很快地控制處理。

至於黑暗？

誰告訴你遊戲裡面的，全都是真善美的內容？

中世紀的戰略遊戲、策略遊戲之中，通過各種黑暗手段達成統一王國，反而是最常見的手段啊。

「不會的，叔叔。」

嬌小的海希茵臉上露出了遠超年齡的成熟，彷彿站在兩人面前的，是一位有著成熟理智的成年人一般，「盜賊，被抓到的話，本來就應該被處死的。」

海希茵說著這個時代，對於偷盜者的明文處罰規定。

「當然沒有。」艾絲蒂雅也搖了搖頭，「那些偷盜別人最後糧食的惡徒，沒有被原諒的價值。」

在她的記憶之中，因為糧食被盜賊拿走而餓死的平民，也絕對不少。

「是嗎。」斯卡拉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這抹笑容，讓海希茵和艾絲蒂雅不僅有些呆住了。

而斯卡拉就這樣笑著，問出了下一句話：

「那麼，殺死無辜的平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