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賣唱

?木照靈一直以來都以凡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雖然自己長得就很超標。但這也並非木照靈自願的，他其實更嚮往肌肉爆炸型身材，而不是那種靠臉蛋吃飯的小白臉。雖然他現在比小白臉還犯規。但是，他有一顆不羈的心。

「把西紅柿全部吃完！」

「哦！」

可惜，不羈的心大家都有，至於能不能放縱就各憑本事了。

時間劃到八點，林清雨從木照靈家中離開。然而木照靈不敢有任何動作，小心使得萬年船。時間再次過來十五分鐘，而木照靈仍無有動作，跟著感覺走准沒錯。

終於，將近八點半的時候，木照靈終於出發了。

並非這傢伙認準這個點，而是木照靈不想被認識的人發現自己。一個擁有獨立生活能力的七歲小孩，這種彌天大謊老天爺保不準哪一天就罩不住了，那就尷尬了。

想到此處，木照靈伸手再次壓低了自己頭上戴著的帽子，同時戴上了烈焰紅唇圖案的口罩。今晚要做的事，場面有點大，得加點安保措施，以保證自身安全。

世上有一物，虎豹不及其凶。

白天太熱，公園裡沒什麼人，相反，到了晚上，公園裡到處都有人。尤其是公園中心的那塊平地上，水泥區是跳廣場舞的大媽，木照靈沒敢靠近，有心理陰影。草坪區則是一堆一堆的人，那兒有些娛樂設施，都是些小團體。

而木照靈的目標是在山上。到了晚上山上稍顯陰森，雖然有人，卻也沒那麼熱鬧。

走在山道上，講真，木照靈這次感覺還不錯的樣子，帶著個大帽子，還有個很有特色的口罩，再加上木照靈故意散發著的生人勿進的氣息，那些膽小的人見著他居然主動讓路。真是…久違的念頭通達啊。

來到今天下午跟劉銳見面的那個涼亭，那兒現在被兩對情侶霸佔了，也就是說，劉銳不在這兒了。木照靈有些頭痛地轉了轉脖子，這可就難辦了。

這兒山頭那麼多，山道就更多了，真有慢慢找過去，沒準找到都是下半夜了。

「真是沒辦法。」木照靈隨手從旁邊的樹上扯下一節樹枝，朝天上一扔，「命運啊，告知吾熊孩子之所在吧！」

樹枝落地，指向涼亭方向。涼亭被四個人霸佔了，也就是說，目標在山上嘍。直接告訴他准沒錯，那麼，繼續上山！

神仙的直覺有時候就是准得不可思議。

在山上有一座墓，在公園建成之前就有了，不知何原因，現在還在，不過鎮上的大家都不在意就是。有一條小道是通往那兒的，不過沒什麼人會去走。

木照靈夜晚視力不錯，隔著老遠便發現了對方，再走了一段路，周圍沒什麼人了，木照靈便摘下口罩，他可不想嚇著熊孩子了。

「叔叔，叔叔。」人還沒到，聲音先到，雖然有些突兀，但木照靈聲音很好聽，劉銳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小照靈，你真來了。」劉銳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自下午木照靈走後，他就一直忐忑，既激動又不安，這幾年來的流浪生涯讓他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但手中的吉他又確確實實是真的。

木照靈打量了一眼劉銳，幾小時不見，身上破爛的衣物被儘可能地收束好，頭髮身體也洗乾淨了，身上的味道也沒那麼重。總體來說就是汗味比較重的丐幫歌手。

很好，這個已經遠超木照靈心中的期望了。

「吶，走吧，叔叔，開演唱會嘍~」

耳邊傳來對方輕快的聲音，劉銳看著木照靈那彷彿能感染人心的笑容，劉銳臉上也掛上了一絲苦笑，雖苦，確實良藥。

「嗯。」劉銳輕輕點頭。也許，他就是上帝遺落人間的小天使吧。

至少請說小仙女……

「哦！」木照靈突然喊出聲，「忘了這個。」說完，重新把口罩帶上。

劉銳一愣，隨即明白，對方那沉魚落雁的容顏，怕是稱為國寶都不誇張吧。對方要是進了娛樂圈的話…劉銳猛搖頭，不可以不可以，那太可怕了。

木照靈現在可不管劉銳到底在想些什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路已經鋪好，怎能不走？

牽著對方，木照靈來到一個沒幾棵樹的土山上，這個地方距離草坪地不遠，視野也好，周圍沒什麼障礙物，在這兒彈吉他正好。

「叔叔，就這啦！」找個位置，木照靈拉著劉銳坐下。

然後像個小歌迷一樣，坐在一旁，滿眼期待地等著劉銳開腔。

劉銳咽了口口水，他緊張了，連手都有些抖，那些年的努力這些年來一直折磨著他，他害怕了，但他又不願辜負木照靈的期待。「我……」

熊孩子又調皮了……木照靈眯著眼睛，眉毛還一挑，因為帶著帽子所以對方看不到。

不同以往，木照靈厲聲說道，「你都說過去了，怎麼現在還過不去！」

然後，語氣變得不甘和低沉，「我只想，叔叔可以好好的為了彈琴而彈琴！」

連小鬼都有如此覺悟，再磨磨唧唧，劉銳還不如做個娘們算了！

「走進一個陌生的夜晚，傾聽夜的訴說……」歌聲伴隨著吉他聲，這是一首不需要前奏的歌，夜晚常常是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到來，它讓你痛苦讓你流淚，卻又陪你到最後，天亮，你前途似錦，而曾近熟悉的黑夜，卻再也沒有了。

或許歌聲琴聲不夠完美，但這感情絕對到位。但木照靈什麼樣的仙樂沒聽過，自然不會沉醉於歌聲中，相反，他觀察著四周，發現周圍人越聚越多，卻並不吵鬧，而是靜靜地聽著劉銳唱歌。

很好，木照靈裝作不經意，將一旁的吉他盒打開，放到劉銳面前，然後若無其事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零錢，扔了進去。聽眾們不傻，不會閉上眼，想象著天堂什麼的，他們中有不少人看的可是清清楚楚。

嗯，他的意思很明顯，各位聽眾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這傢伙各種意義上都是人才啊。

一曲終了，人群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然後前排幾個很有聽眾自覺的聽眾從口袋中掏了點零錢扔進盒子里去。然後起鬨道，「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後面的一些人也反應過來，雖然木照靈那昭然示眾的做法很…那個…讓人不爽，但是人家歌真的不錯，沒必要跟小鬼過不去，於是也扔了點零錢。

劉銳剛剛唱歌全程閉眼，雖然身前的盒子讓他有些發愣，但大家的熱情可不能辜負，於是接下來，又開始唱其他歌。

甚至其中幾個新潮的，掏出幾張大錢，點歌聽。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開張大吉？生意興隆？

直至凌晨一點多，人才明顯開始少了起來，木照靈拉了拉劉銳衣角，示意卷錢跑路。

劉銳也不傻，在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便結束了今晚的賣唱。兩人來到一座山頭清點收穫。

「哇！！！叔叔，你有吃不完的包子啦！」木照靈目測有兩千以上。

「呵呵。」賺到這麼多錢，劉銳自然也是很高興，摸了摸木照靈的小腦袋，「這都是小照靈的功勞啊！」

木照靈也沒那麼油滑，仰著自己高傲的小腦袋，「那是！」

於是兩人笑得更歡了。雖然其中一個是假笑，但另一個，真的是，笑得好開心，然後眼淚出來了……

「啊，叔叔，你又哭了！」

「呵呵，我這是太高興了。」

見天色已晚，木照靈拒絕了劉銳送其回家的好意，一個人跑回家去了。

剩下劉銳一個，在路燈下，繼續清點著今晚的收穫。

良久，劉銳輕輕地說了一句。

「感覺，熱鬧也走了……」

又是一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