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放棄

?「我宣布，現代集團25日召開的臨時股東大會當場通過了聘任現代前人事部長鄭允韓為集團會長的議案，從今天起，鄭允韓將取代鄭友河老先生正式掌控現代集團。」

不苟言笑的鄭允韓在國民的驚愕中完成了鄭家的傳承。

在套路地向國民九十度鞠躬半分鐘后，他面容鎮定接過了話筒，第一次對外發出了屬於自己的聲音。

「首先對國民再次抱歉，現代集團前段時間讓大家擔心了。」又是一套標準的致歉動作。

「但是現代從不會讓國民感到失望。在遭受如此重創的情況下，我們不辱使命，僅用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內完成了救贖，再次成為大韓民國全體國民的驕傲。」

「我現在很榮幸地告知大家，現代新款車型寇璞自發布之日起，已經打破了韓國乃至整個亞洲市場的多個銷售記錄。其中單款8.7萬的預訂量以及單日1萬1千輛的銷售量雙雙名列亞洲前三，火爆局勢依然不可阻擋地蔓延，我相信寇璞將成為現代首屈一指的經典車型，也將是現代向世界車企前三位置發起衝擊的機遇點。」

「好消息不僅如此，在渠道建設方面現代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尤其是在華韓兩國，現代已經布局了完整的銷售維護網路，不久的將來就會為每一位現代客戶提供最及時最放心的售前售後服務，讓你們不管在哪兒都能感受到現代人立志於服務好每一位顧客的決心。」

「除此之外，現代還在生產合理配置、合作方式創新、宣發多樣化、內部人事改革等方面取得長足的進步，我相信經過一段時間的整合，這些不可忽視的軟實力將為現代崛起助力。」

「OPPA，這些不都是你的功勞嗎？這個叫什麼韓的太不要臉啦！說得這麼模糊，故意讓人誤會這些都是他們領導有方的成果。」嘴裡包著芒果的鄭秀晶指著春風得意的鄭允韓忿忿不平。

齊子默抽出紙巾，好笑地幫她抹去溢流在下巴尖的口水。

「一個生面孔不說點服眾的硬貨，沒人會信服他的，小細節就不要太為難別人了！」

鄭秀晶癟癟嘴，臉色不善得盯著電視。

「在此，感謝全體現代員工，沒有你們的辛勤付出，就沒有現代的今天，歷史將銘記你們，上天也將嘉獎你們的勤勞。」

快要結尾的鄭允韓望著下面蠢蠢欲動的記者們，無奈說出他一點也不想承認的話語。

「另外特此感謝現代的好夥伴GQ運營全體同仁，尤其是齊子默顧問。在風雨交加的謠言抗議聲中，他始終毫不動搖，堅定不移地給現代復興指明了前進方向，是現代走出困境居功至偉的最大功臣，我代表全體現代人在此對他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我們也將接納齊顧問的建議，全面提升全體員工的基礎待遇，讓員工們更好的兼顧家庭與工作。」

一片嘩然的記者團們以生平最快的手速按壓著快門。

「最後鄭重申明，關於百億薪酬的謠言純屬子虛烏有，現代將保留一切追訴的權利，下面請檢察廳發布相關調查結果。」

「我僅代表首爾大檢察廳宣布，經調查，現代集團與GQ運營合作項目完全符合韓國司法程序，未有任何侵吞轉移國家資產之嫌疑……」

「發布會到此結束……」

「等等，鄭會長，請問為何現代前後間隔不久，態度會反差如此之大，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下交易存在……」

「鄭會長，請問……」

山洪暴發，來得也快去得也快。

本期待最終審判的抗議者們難以置信會看到如此戲劇化的反轉，但在首爾大檢察廳與現代官方雙重驗證下由不得他們不信，迷茫地去尋找始終抗議在一線的「現代員工」，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們早已悄無聲息地撤離，前線一片空虛。

沒了堅強的領導者，沒了後方源源不斷的鼓動，牆頭草們也沒了負隅頑抗的勇氣，兵敗如山倒地四散而去，熱鬧非凡了好一段時間的現代廣場終於恢復了應有的秩序。

「木啊~」塵埃落定，鄭秀晶興奮地一躍而起抱著OPPA那俊俏的側臉狠狠地啃了一口，留下了一股子芒果的混香。

「賠錢貨……」鄭秀妍手裡攪著冰淇淋，吃味地嘀咕。

還uli高冷大水晶，現在都快別人的貼心小棉襖了。

「才起床就吃冰淇淋？」齊子默獎勵地摸了摸丫頭的頭髮，蹙眉看著鄭秀妍手中小巧精緻的哈根達斯。

「你管我！」儼然一副吃醋到死的酸酸樣。

「木啊~」鄭秀晶見姐姐抱怨，雨露均沾地啵了一口，在她的嘴上。

鄭秀妍呆愣指著妹妹：「你……」

「歐尼不是嫉妒我親OPPA嗎？我也親你啊！」說著又要傾身上前。

鄭秀妍抗拒大叫：「呀，鄭秀晶！離我遠點，你這個死蕾絲。」

「齊子默，你看看你把素囧帶壞成什麼鬼樣子呢，你要負責，負全責……」

沒有搭理兩姐妹的玩鬧，被要求負責的負心男人拿起震動的手機，到書房接起了電話。

「我是齊子默！」

「子默OP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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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金雪炫想收回那句嫉妒她人幸運的話語，她此時只想避免不幸就足夠了。

「雪炫，怎麼樣？」

醫院的長廊上，一頭白髮的朴草娥遞給環抱著自己的金雪炫一杯溫暖的奶茶。

「謝謝。」金雪炫勉強微笑接過奶茶，溫暖著自己冰冷的手心。

「醫生怎麼說？」

金雪炫無氣力地搖頭，「還在複診，暫時不知道！」

朴草娥聞言焦急地往病房探了一眼，只看見醫生們肅然的忙碌身影。

她咬了咬嘴唇，忐忑問道：「如果，如果確診，真的要你電話說的那個數？」

金雪炫靜默垂頭，片刻啞嗓輕聲答道：「保守數目，還不包括骨髓移植。」

那一串天文數字對於仍然在第一個合同期的她們乃是想都不敢想的存在，朴草娥心焦的同時只能雙手合十，祈禱神靈能及時出現阻擋命運揮下殘忍的鐮刀。

然而虛幻並不能影響現實絲毫，一個小時后，刺眼的確診通知書讓金家人沒有任何僥倖的想法。

金雪炫為病床上疲勞的母親輕輕蓋上毛毯，溫笑對家人道：「阿爸，歐尼，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經紀人OPPA，公司是不是太過分了，竟然在這時候趁火打劫……」

面容憔悴的金雪炫關好房門便聽見朴草娥無以復加的低咆聲。

「公司答應了嗎？」

朴草娥遲遲不開口，那種寒心話她連轉述都說不出口。

「沒關係，說吧，我有心理準備。」金雪炫不忘安慰著這個誠摯的歐尼。

「他們願意提前結算你今年的收入。借錢的事，他們也答應了，不過條件是立即與公司續約。」

「分別是多少！」

「酬勞八百萬不到，公司願意借五千萬。」前者杯水車薪，後者還是相差甚遠。

況且在這種情況下續約，不用想也知道條例苛刻度不會比新人條約好到哪兒去！再說自己在組合人氣算最高的，如果自己貿然簽下合約，那其他姐妹也必定步我後塵。

「謝謝歐尼，我想其他辦法好了！」

朴草娥憂心道：「別這樣，可以試試！她們應該會理解的。」

金雪炫感動地擁著矮小的大姐姐，「如果只差這五千萬，我一定會試試的！」

朴草娥一聲長嘆，上天愛捉弄，奈何為凡人。生活不是韓劇，沒那麼多高富帥到處亂闖進灰姑娘的落難人生。

不過貌似好像有一個類似的。

朴草娥壓抑住激動勁，眉飛色舞地建議：「你跟那個齊理事搭上線了嗎？成為親故了嗎？給他開開口？」

金雪炫失神的眼睛明顯有了一絲亮光，半響又灰暗下來：「不了，他現在肯定很焦慮。」

聯想到某些傳聞，朴草娥也清楚她的顧慮，撞肩發問：「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一時解決不了難題，還不如講點八卦來分散一下愁悶。

金雪炫擠出一點笑容：「死皮賴臉的程度。」

朴草娥靠著牆上，樂得直仰頭：「其實我挺羨慕你那股衝勁的，不計後果的那種。我很認同你的做法，當藝人始終是一份工作跟生活是沒法比的，如果有一天我遇上一份與藝人相互衝突的感情，我肯定選擇後者。」

「你會給我作伴兒嗎？」她握住金雪炫的手，狠狠給她傳遞著能量。

這次金雪炫卻失去了勇氣，暗淡低述：「我也許再沒資格奢求那份幸運了，如果別無選擇。」

主治醫生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愁緒。

金雪炫急切起身，用著極快的語速表達著自己的想法：「醫生nim，麻煩你們儘快給我阿媽準備骨髓移植手術，錢沒問題，骨髓就用我的。」

主治醫生是位很慈祥的老頭，他笑著安撫道：「姑娘，你先別著急！聽我說，現在最主要不是錢而是骨髓匹配，由於遺傳問題你和你母親肯定是半相合，且不說匹配成功率多高，就算移植成功率也低於百分之四十，而且就算成功了你母親肯定會產生排斥反應，所以我們並不建議這種做法。」

金雪炫如晴天霹靂，手足無措。

「那骨髓去哪兒匹配？容易找到嗎？」

「如果你母親沒有同卵兄弟姐妹，那麼無血緣關係匹配幾率則是十萬分之一或者百萬分之一。不過也彆氣餒，現在全球人口眾多，骨髓庫樣本眾多，匹配成功性概率還是有的。」

「您的意思還是錢的問題？」

慈祥醫生嘆道：「差不多可以這麼認為，不過也需要點資源。我們醫院雖然在韓國數一數二，但在全球範圍還是力量有限，尋找的過程會比較漫長，在那兒之前你母親只能靠化療抑制病情惡化。」

情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金雪炫滿臉無助的蒼白。

「雪炫，好消息！齊理事沉冤昭雪了，快打電話向他求助，指不定一高興就答應幫忙，這種事對他難度不大。」

朴草娥將手機塞進她的手裡，金雪炫好像抓到了一點力量。

但她久久沒有動彈，腦中百轉千回，眼眶不堪壓力，淚水傾眶而出。

「你哭什麼啊？齊理事不一定會拒絕你的，雖然他人看起來滿冷血，但，但總有希望的！」

金雪炫垂著淚，無言搖頭。

醫院人生百態，沒有人會好奇生離死別的日常狀態，獨處的金雪炫良久回了神，用衣服下擺擦去滿屏的濕痕。

繾綣按下那串帶有希望的數字，聞聽那親切又冷淡的語音，淚水又有迸發的跡象。

「子默OPPA……」不知為何，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找到媽媽的小女娃，聲音里止不住的脆弱。

「嗯？」明顯的遲鈍讓他聲音人性化了好多。

「最近有空嗎？」她忽然笑著問道。

「什麼事？」

「報恩的事！」

「我想你找錯對象了，我們之間並沒有恩情可言。」

「馬上就會有了！」

有一种放棄，叫做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