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表演一番

第五百五十五章 表演一番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指揮使的舉動當然也瞞不住大福堡的其他人。

大家一看當頭的人都在做着撤離的準備,也紛紛上行下效地打點行裝,都有了開溜的準備。

杏山堡的馬守備這邊很多人都認識,聽說就因為不聽忠貞伯的號令被砍了腦袋。

你說,這算什麼事兒?沒死在和滿虜、蒙古韃靼作戰的戰場上,卻死在了大明自己軍隊的手下,這得有多憋屈!

姑且不說這樣死了後會不會有上司為自己討得公道,但是你自己腦袋掉了呀!人死可是不會復生的。

果然,次日未時剛到,大福堡的人剛吃完午飯,堡牆上的人就遠遠看到一支大軍出現在了南邊的地平線上。

指揮使張江河和一眾軍官聞報后,趕緊跑上堡牆去看個究竟。和杏山驛逃過來的總旗說的一樣,登州軍依然停在了一里遠的位置。

然後,那個趾高氣揚的小校又打馬跑了過來,扯天嗓子喊起了話:「大福堡的兄弟們!俺是登州軍先鋒隊的傳令兵。現在向你們宣讀大明忠貞伯、征東將軍的軍令!你們可以聽好了!」

「他們還真的就這樣來宣讀軍令了?」張江河鬱悶得不行。

這……這哪跟哪兒呢?登州鎮的總兵跑來命令咱們關寧軍的人,怎麼樣也說不過去啊。

雖然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大福堡的軍官們依舊非常鬱結。是的,他們不服氣啊!

他們的土地、家業,一多半都是依託於這大福堡得來的。真要搬走了,你叫他們到哪裏撈錢去?

不過,傳令的登州軍小校可不管他們有些什麼心思,他拿出一則軍令宣讀道:「大福堡的將士們:你們已經完成了守堡的責任。現在,我命令你們,撤出大福堡,交由登州軍先鋒隊駐防!此令,大明忠貞伯征東將軍王瑞!」

果然來了!張江河皺着眉想了一會兒,這才對着小校喊道:「登州軍的兄弟們!我們也是大明官軍,是奉命在這裏守堡的。沒有上司的命令,不敢擅離職守呀!」

「哈哈!」小校笑了起來,繼續大聲喊道:「堡上的兄弟聽好了!忠貞伯是我大明的伯爺,手持尚方寶劍,是你們上司的上司!你們撤離后,如果有什麼疑惑,可以請你們的上司來交涉。如果膽敢抗命不遵,一切後果就得自負!」

「有什麼後果呀?!」張江河邊上一個百總猶自不信。

也是,以前除非是造反,這種強佔別的軍鎮駐防地的事兒大明就從來沒有發生過。

「好,你們想看後果。我這就叫人送到城牆下給你們看!」小校說完,沖着身後的大陣揮了揮背在背上的旗幟。

龍盡虜揮了揮手,登州軍的大陣里很快跑出兩個騎馬的士兵,牽着一匹駝著大布包的白馬向堡牆下跑來。

兩個士兵從白馬上搬下一個大布包,沖着牆上的人喊道:「放一個竹籃下來,把送給你們的東西收上去看看!」

「快快,放一個竹籃下去。」張江河吩咐道。幾個士兵隨即牽着繩子放了一個籃子下去,拉上來取出一個沾著朱紅血跡的大布包。

「什麼東西呀?」一個千總皺起了眉頭。

「打開吧!」張江河心中已經明白了好幾分。

兩個士兵手忙腳亂地打開布包后,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入眼的是十多個血糊糊的腦袋,有些頭髮散在腦袋上看不清臉。

「這都是什麼呀?拔開頭髮看看!這是誰的首級!?」千總喝令道。

一個膽大的士兵找了一根小木棍,拔開了一個腦袋上的頭髮。

「劉千總!這不是杏山驛的劉千總嘛,我上個月過去還和他喝過酒呢。哎,想不到首級擺這兒了!」一個姓黃的千總嘆息道。

「馬守備!」、「張百總!」……隨着一個個的首級擺開,張江河和身邊的軍官們都找到了自己熟悉人的腦袋。

這時,堡牆外的小校又喊了起來:「大福堡的兄弟們,都看到了吧?看完后保管好喲,到時要如數退還的!對了,你們現在就考慮。只能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時間一到,你們還沒有開門迎接,就將被視作違抗軍令!後果自負!」

「大人,咋辦呢?」黃千總苦喪著臉,一臉迷茫地望着張江河這個大福堡的當家人。

「大人,拿個主意吧!」一眾千總、百總全都可憐巴巴地望着張江河,眼神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哎……」張江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無助地擺擺手道:「傳令下去,打開堡門!讓兄弟們做好撤出大福堡的準備!」

「好嘞!」圍在一旁的千總、百總都鬆了一口氣。

不用和這股兇悍的登州軍血拚了,大傢伙兒的老命算是保住了。

小校手中的香才燒到一半,大福堡的堡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堆軍官模樣的人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

「兄弟,勞煩你去通知貴軍統兵的主將,就說我大福堡的將士願意撤出。還請將軍給咱們一點時間,好讓兄弟們收拾東西離開!」張江河沖小校拱了拱手道。

「走吧,跟我去見咱們登州軍的主官!士兵就留在這裏,軍官們都過來。」小校大大咧咧地招呼道。

張江河無奈,只好帶着十多個千總百總跟着去見龍盡虜。好在龍盡虜也算客氣,見他們跪下見禮,馬上就讓人將他們扶起了。

「參將大人,小的是這大福堡的指揮使張江河。還請大人開恩,准許咱們帶着武器和行李離開。」張江河拱手懇求道。

「張兄弟客氣了!大家都是大明的官軍,都是兄弟部隊,你們有任何東西都盡可以帶走!不過,注意不要破壞堡內設施。」龍盡虜大度地同意了。

「那個、那個……龍主官,你們能不能出個文書?小的回去也好向上司交代。」張江河試着說道。

「哈哈!」龍盡虜一聽就笑了,他有個屁的文書!

不過,看着這大福堡的人還算配合,龍盡虜也不願意為難他們,只得一五一十的說道:「你說文書呀,還真沒有!有的只有忠貞伯的軍令,不過這個東西不能給你們。你們自己寫軍報呈交上去吧!送到孫閣老面前都行!」

「好吧,遵命!」張江河知道這就是一幫殺神,還是早走早安生吧。

「張指揮使,咱們就這樣將大福堡讓給他們了?」一旁的黃千總小心地嘀咕道。

這人呀,有個很奇怪的心理,那就是得寸進尺。這幫傢伙一見龍盡虜好說話,心思就活泛了。

「那咋樣?」黃千總身旁的一個百總好奇地小聲問道。

「怎麼也得讓他們給點補償呀。」黃千總打起了小算盤。

龍盡虜見他們在嘀咕,心中好笑不已。知道他們未必心中就真正服了氣。

看來,還是將軍大人說得對:談下來的,總歸沒有打下來的乾脆!

龍盡虜沖着黃千總招了招手:「兄弟貴姓?你們還有些什麼要求呀?儘管說來!」

黃千總縮頭縮腦地上前幾步,訕笑着道:「那個、那個……龍大人!你看小的們從這裏撤離,好多土地家產都帶不走。你們是不是該給俺們一點……一點那個補償呀?」

「哦,你說那個補償呀?這個,也不是不能考慮!」龍盡虜滿臉帶笑,手往腰間伸去。

龍盡虜的手隨即閃電般地從腰間拔出,黑洞洞的槍口對着黃千總的腦袋就打響了。

只聽得「砰」的一聲脆響,黃千總的額頭瞬間被射穿了一個血洞。他身子一斜,軟軟地倒了下去。

「噗!」龍盡虜豎起槍口,吹去槍口上殘留的青煙,這才笑着望着目瞪口呆的大福堡軍官們道:「看來,大家對於咱們登州軍還是欠缺了解呀!是不是咱不給你們表演一番,你們都在心底不服氣呢?」

「不敢!」、「大人,俺們不敢呀!」張江河等人一看這事兒要糟,嚇得一頭又跪了下去。

「不敢?我看你們什麼都敢!這樣,既然你們大家都在,咱還是給叫人給你們來一場小型的演習吧!」龍盡虜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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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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