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弘番外:也許這就是命

陶景弘番外:也許這就是命

陶景弘的番外:這就是命

第一次體會到:這就是命,這句話的真諦,是時隔多年,再次遇見她的時候。

師父臨終前,只說把茅山派掌門之位傳給我,其他什麼都沒有交代,就去了。

我試過招魂,試過請鬼差,但是我師父他好像是魂飛魄散,或者是剛死就投胎了,或者是去天上做神仙了一樣。

招魂,魂不來。問鬼差,鬼差說沒聽過。

我隱隱感覺我師父他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訴她叫什麼,家住哪裏,也是故意不讓我招到他的魂,故意買通鬼差,讓他們說沒見過他。

「師父啊,師父……」我蹲在他墳前給他燒紙,「你一生為茅山派,不娶妻不生子,到頭來不還是躲不過人道輪迴,年紀輕輕就死了。」

「所以啊,你別再瞞着我了。要是哪天你良心發現了,記得託夢告訴我一聲,她叫什麼,家住在哪裏。」

「你放心,我娶了她,一樣心繫茅山派。不僅心繫茅山派,我還要給茅山派開枝散葉,跟她生個十個八個孩子。」

每年去給師傅燒紙,我都會跟師父說這些話,但說了十來年,都沒有得到一句回應。

我想我師父是指望不上了,還是得靠自己。

於是,我就滿世界的跑,希望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與她相遇,與她相知,與她相愛。

後來,我真的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遇到她了。

那是一個海邊,那是一個天藍雲白的好天氣,那是一個……

那是一個什麼的天氣、地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終於遇到了她。

還好我堅持了,還好我沒有放棄,始終堅信自己能再次遇見她。

只是,她身上的那些鬼氣是怎麼回事。

我眼睛一亮,一個計謀上了心頭,心想這簡直是上天賜給我接近她的絕佳機會啊。

我想像著,我告訴她身上有鬼氣,然後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再告訴她自己是茅山派的末代掌門人,很厲害。

接着幫她捉鬼,驅除她身上的鬼氣。

她肯定會很崇拜我,會愛上我。

是誰說的,愛情產生於崇拜。

我堅信,她會愛上我的。

可是,我被現實狠狠打了臉,她不相信我,認為我是個騙子。

後面的一切都進行不下去了,偏偏這時還有人來攪局。

那人問她老公和孩子,我驚訝極了,沒想到她已經結婚了,再一想,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結婚了也很正常。

那人在跟她說話,我不方便再與她談下去,就先走了,等那人走後,我又過來了。

她還是不相信我,還說我有病。

這時,她的老公來了。

她跟她老公說我是個騙子,我心都碎了。

其實我心碎的不是她說我是騙子,我心碎的是她老公比我先遇到她,還一副很愛她的樣子。

在聽到她結婚的消息時,我惡劣的幻想過她老公又矮又丑,還不愛她,然後我就有機會挖牆腳了。

可是看到真人,卻是一個又高又帥,看着還很愛她的人,我又難過又慶幸。

難過的當然是我沒有先遇到她,沒有先和她相愛。

慶幸的是她沒有遇人不淑,過的開心。

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只要她過的好,就好。

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秉著為她好的心態,告訴她老公她身上有鬼氣。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她老公似乎察覺到我對她的意圖,態度很惡劣的讓我滾。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她老公很厲害。

在她老公對我動手的那一刻,氣息暴露,我瞬間知道她老公為什麼對我態度那麼惡劣,也知道她身上的鬼氣是從哪裏來的了。

因為她老公不是人,那鬼氣就是她老公給她的。

天啊,怎麼會這樣?

我心心念念的人,喜歡了那麼多年、尋覓了那麼多年的人,在遇到我之前嫁人就算了,居然還是嫁給了一個鬼。

這事如何能忍?

絕對不能忍!

忍了簡直是侮辱我茅山派掌多年積累來的尊嚴!

不過那鬼挺厲害的,憑藉我凡身肉胎,我還打不過他。

為了把我心愛之人從他手中解救出來,我動用了我師父走之前,留給我的保命傢伙——九天震罡符。

聽說那傢伙很厲害,連閻王都能定得住。

我一直寶貝著,沒敢擅用,等著將來有一日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再用,但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

因為我決定了,等我把她解救出來后,我就帶着她私奔,再也不和鬼打交道了。

不和鬼打交道了,就是再給我十副九天震罡符都沒用。

至於茅山派的掌門之位,誰愛坐誰坐,反正我不稀罕。

我成功帶她私奔,但她卻不願意和我私奔。

就算我說出她老公不是人,不是鬼,是妖,她也不願意跟我私奔,一直要我停車。

我不停車的話,她就跳車,我沒辦法只好停車。

停車后,她下車就要回去,我當然不肯,拉着她,和她拉拉扯扯的時候,兩個人不小心掉下了懸崖。

掉下去的時候,我想,掉下去了也好,摔死也不怕,就當是兩人一起殉情了。

但那只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們沒有摔死,落在了一塊凸起的平地上。

我又想沒摔死也好,在這裏過一夜,或許能發生點什麼。

可是看到她那防備我的樣子,我君子之心犯了,告訴她:我不會對她怎樣的。

是的,就算她現在沒有老公,心裏沒有愛的人,我也不會在她沒有對我動心的時候,對她做什麼的。

本以為和她過完一夜,就可以上去,然後繼續私奔了,卻沒想到我師父出現了。

師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不出現,卻在我最不需要他的時候出現了。

我不想看到他,不想聽他的話,不想相信她的老公是什麼南域冥王。

管她什麼南域冥王、北域冥王呢,我只知道我喜歡她,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我要帶她離開。

被師父狠狠揍一頓之後,我佯裝答應將她送回去,成功把她拉上來后,就朝着私奔的方向開。

但,最後卻沒有成功。

是我主動放棄了!

我說過只要她想離開她老公,就算我被我師父打死,我也要帶她離開,可惜人家不想啊。

人家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不在乎他是人是鬼。

我還糾纏什麼?

所以,放棄了,放手了。

師父誇我做的好,說這就是命,讓我認命。

我嘴上沒說,心裏難受的不得了,也氣的不得了,回去就把我師父的墳給刨了。

這一切都是我師父造成的,要是他早點將她的名字和住址告訴我,先遇到她的人就是我了。

明明,她的姻緣就是我啊。

第二次體會到:這就是命,這句話真諦的時候,是她失去他的時候。

他的離開,是一種註定。

本來,他就不該出現。

如果沒有斗篷男的不甘心,沒有斗篷男的不斷找麻煩,他只需找一個地方,默默等小莫長大,送小莫當上閻王就可以了。

我呢,會取代他的位置,和她結為夫婦,恩愛到白頭。

可惜啊,這一切都被斗篷男破壞了。

不過後來,我遇到了我愛的人,想要守護的人,我也不是那麼怪斗篷男的搗亂了。

但我也不感激他。

再後來,為了給我愛的人一份無憂的生活,我很自私的在他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了。

我以為我奔波大江南北,見過許多生死,早已看透了生死,看透了悲歡離合,可是當看到她為他的離開傷心哭泣時,我才知道我還沒有看透。

更何況,他的離開,還跟我有着莫大的關係。

我說過會保護她,會選她當我的君主,還在師父的逼迫下答應輔助他——雖然是在師父的逼迫下答應的,但是身為修行之人,言出必行,就相當於是我自己答應的——可我卻沒有做到。

一件都沒有做到。

那幾天,聽着我老婆自責的說都怪自己沒早點回來,其實我心裏更自責。

我老婆她是無辜的,她完全是被蒙在鼓裏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什麼都知道,卻沒有去做。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她單獨道歉,但一直不敢找這個機會,直到那天我老婆央求我去看看她,我才鼓起勇氣去。

去的時候,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房子裏,孤零零的,我特難受,難受的想哭。

走過去,還沒說什麼,她就讓我走。

其實我去,主要有兩個目的,一個是道歉,一個是勸她放下,想告訴她這就是命。

可是我看到她哭了,哭的那麼傷心,那麼難過,那麼讓我心碎,我就不忍心了。

我自己知道這就是命的其中滋味,怎麼忍心讓她體會?

雖然她已經體會到了,但她並不知道那就是命,她只是悲傷罷了。

如果知道了,只會更加悲傷。那種滋味,我體會過,所以不想讓她體會,就沒說。

從她家衝出來的時候,我哭了。

我哭着去找我師父,跟我師父說:「我陶景弘自問一生坦蕩磊落,做事問心無愧,可是看到她為項幽痛哭的那一刻,我的心狠狠的疼著。」

「我明白,我的內心深處並未放下她。這個放不下,不是那种放不下,是另一種說不上來的放下。是啊,我如何放得下,這樣的局面,多多少少是我造成的。」

如果我不是那麼自私,待在他身邊輔助,也許斗篷男就不會那麼猖狂,他的結局或許會有轉機。

「師父,我總算是體會到這就是命的意思了。」

「你沒有將她的名字、住址告訴我,這就是命。後來我終於看到了她,可她身邊已經有了別人,這就是命。」

「我和桃子,這也是命。她和項幽,也是命。一切都是因為命……但是,但是啊……」

「師父,你把她的名字和住址告訴我,也可以是命啊。為什麼,你不告訴我?為什麼?」

我抓着我師父的肩膀問他為什麼。

如果師父早點把她的名字和住址告訴我,也許……

「你是後悔娶了桃子嗎?」我師父一句話問醒了我。

我跪在地上搖頭,「不,不後悔。我只是心疼,心疼她。」

「她曾是我這一生最想守護的人,也是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

「師父你待我如父,教我本事,把茅山派交給我,我還刨了你的墳墓。但我對你,都沒有這樣的對不起。對莫可卻,師父,我對不起她啊……」

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感覺這輩子我都會對不起她了。

不管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對她的愧疚,除非時光倒流,除非他能活過來。

還好,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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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個兒子是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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