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夢境

「兄弟，累了吧，你歇歇……我來開一會。」張狼轉頭對司機說道。

「我沒事，這才哪到哪？我以前連開過兩天兩夜。」司機搖搖頭，拒絕了張狼的好意。

「兄弟，聽你話音，也是部隊轉業的？以前是汽車兵？」張狼和司機閑聊起來。

「是的……班長，我以前在藏區服役，汽車兵複員。」司機一臉崇拜的看著張狼，剛才張狼開槍，全都看見了，也是他去通知的李鎮長。

「藏區挺辛苦！尤其是你們汽車兵，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物資全靠你們汽車兵來回跑。」張狼笑著說道。

「班長去過大草原？」

「去過，三年前去高原上拉練，在那裡待了半年。當時我們的補給就全靠你們汽車兵。」

「班長是那個部隊的？三年前……說不定我還給班長送過物資呢。」

「呵呵！我是358團的，你呢？我記得當時給我們送補給的是762汽車團的戰友。」

「對……對！我就是762團的，我叫孫傳喜，我們連長叫丁志超。」

「你是丁連長的兵？真太巧了！我和你們丁連長拼過酒，我們倆一人整了能有十斤酒，最後也沒分出勝負……都倒了。」張狼驚喜的說道，「你們丁連長還好嗎？一晃三年多沒見過面了。」

「挺好的，我複員的時候，丁連長升了，提營長了。」

世界很大，也很小，兩個人一聊居然以前還見過面。

兩個人聊起了部隊上的事，當兵的酸甜苦辣，一時也忘記了開車的苦悶和疲勞。

半路上，張狼強硬的幫孫傳喜開了一會，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到了醫院，蘇樹旺坐在大廳一眼看到張狼，趕忙起身迎上來，「班長！」

「老蘇，你怎麼在這？」看到蘇樹旺張狼有些意外。

「我聽局長說，你帶老班長的娘來看病，下了班我就在這等著了。」

「乾娘，這是老蘇，蘇樹旺，也是班長帶出來的兵。」張狼把蘇樹旺介紹給乾娘。

「班長？」蘇樹旺聽張狼叫乾娘疑惑的看著張狼問道。

「我認班長的娘當乾娘了。」張狼解釋了一句，又繼續介紹唐菲菲，「這是班長嫂子。」

「嫂子好，那我也認老班長娘當乾娘。」說著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喊了聲，「乾娘！」

「哎！好孩子，快起來，地上涼，你們都是好孩子，石頭有你們這些戰友，是他的福分。」乾娘抹著眼淚，伸手去扶蘇樹旺。

蘇樹旺爬起來，扶著乾娘，「乾娘，老班長走了，以後我們都是您的兒子。」

「好……好！好孩子！」乾娘一手拉著張狼一手拉著蘇樹旺，眼裡流著淚，高興的說道。

「乾娘你等著，我幫您去挂號。」說完蘇樹旺跑去找醫生。

因為王部長提前打過招呼，醫院已經給安排好了，一間幹部病房，病房裡放了兩張床，一張沙發，還有一台電視機，環境很好。

等住上院后，醫院值班的領導又找來縣裡最好的大夫，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中醫，過來給乾娘看病。

經過一番檢查，乾娘沒有大毛病，主要是長期營養不良，加上班長去世，傷心過度，傷了心神。

多補充補充營養，吃點中藥調理調理，另外就是多開導開導病人，自然就會好起來。

這是中醫的說法，起身乾娘就是因為傷心過度引起的心臟衰退和腸胃紊亂，加上神經衰弱，四肢無力。

聽說沒有要命的大病，張狼這才放心下來，要不然以後死了都沒臉去見班長。

張狼抓著大夫滿口的感謝，恭敬的把人送走。

「娘，您聽到了吧？您沒有大病，以後啊開開心心的，就什麼病都沒有了。」唐菲菲拉著婆婆的手開心的說道。

「是啊，乾娘，以後啊別想那些不開心的事，苦日子過去了，以後您就踏踏實實的享福。」張狼也笑著勸了一句。

「嗯，娘也想開了，你石頭哥走了，那是他的命，我以後有你們幾個好孩子，也知足了，老天爺待我不薄！我要好好活著，只要你們不嫌棄，將來我給你們看孩子。」乾娘流著淚笑著說道。

「這就對了，我們怎麼會嫌棄您呢，想看孩子，你得把身體養好了，要不到時候抱不動可麻煩了。」張狼笑著幫乾娘擦乾眼淚。

「乾娘……嫂子……班長，你們都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打飯去。」蘇樹旺招呼一聲跑了。

「這孩子！」看著蘇樹旺急匆匆的背影，乾娘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吃完飯，張狼強硬的把想要留下來的蘇樹旺攆走。

因為乾娘的病屬於慢性病，不需要打針，也不用徹夜看護，等伺候乾娘睡著了。

張狼和唐菲菲坐在病床前互相看了看，「嫂……嫂子，你在那張床上睡吧，我睡沙發。」張狼摸摸頭有些尷尬的對唐菲菲說道。

「還是你睡床吧，你累了一天了。」唐菲菲的聲音很溫柔，聽了讓人有一種綿柔的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江南女子。

「不用，我睡沙發就行。以前在部隊，冰天雪地都能睡著。」

兩個人謙讓了一會，最後唐菲菲掘不過張狼，選擇了病床。

自從收到石頭的死亡通知，唐菲菲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這些天來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已經崩到了極限。

現在終於放鬆下來，頭一粘枕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側身躺在沙發上，看著熟睡的唐菲菲，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完美的曲線，絕世的容顏，張狼心裡一陣悸動。

「靠！想什麼呢，那是班長嫂子。」張狼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強制著把眼睛挪開。

不敢再繼續看唐菲菲，張狼把身體放平，改成仰卧，看著病房的屋頂，又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上。

「沒想到，我血狼居然也會得這種病，怎麼辦呢？這個時代可沒有心理醫生。……」

張狼的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個畫面，酗酒、賭博、打老婆。

「這不是我張狼想要的生活，我是一頭狼，我怎麼會被小小的戰場綜合症左右！那些走上邪路，酗酒打老婆的都是懦夫，我絕對不會被打到。」

想著想著，腦海深處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那道悉身影嘴裡不斷的對他說著什麼，聽不清，張狼努力的想要靠近，聽清身影在說什麼。

聽清了，是道經，老子的清靜經。

「老君曰：上士無爭，下士好爭；上德不德，下德執德；執著之者，不明道德。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但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之者，常清靜矣！」

「師傅！」

張狼一下子清醒過來，原來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