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詐
「下雪了，小天。」
劉啟天站在一個小石山上，沖劍小天喊道。雙手平伸，感受著雪花的溫度——涼涼的，蠻舒服的。
「嗯！」劍小天抬頭看著有些陰沉的天，因為有這些雪精靈，沉悶的天氣也鮮活起來。
「快要天啟節了，我爸說，我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的。」劉啟天從石山上一躍而下，「我的生日是天啟節的凌晨。」
劍小天道：「我也是。」
兩人像是早就知道一樣，誰也沒有驚訝的表情。
劍小天望著星羅帝國魔獸森林的方向，不知道小媽媽怎麼樣了。
雪中，二人均有所感，同時舞起劍來。隨性隨心，盡情抒發著此刻的情感。
雪，越下越大。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在這一片白色中，兩個身影越來越模糊，兩人手中的劍越來越急，大雪在兩人身周三尺開外就飄走了，無一近身。
舞到暢快之時，兩人同時停下，長嘯一聲，山中迴響不止。二人對望，回想這幾個月的收穫，欣喜萬分。
「兩位小兄弟，快過節了，還不回去嗎？」
不遠處，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傳過來。兩人循聲看去，一個中年人，身穿青色長衫，甚是單薄，在雪中長身而立，面色柔和，看著兩人。
劍小天不覺被中年人的氣質所吸引，中年人就像一塊毫無瑕疵的白玉，無鋒無芒，但所散發的淡淡光暈，卻讓人心生親近的同時又不敢小覷。恭敬的回答道：「我們正要出去呢！」心中覺得這中年人的聲音好熟悉。
劉啟天也是一副對中年人心折的樣子。
中年人又是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們換換衣服出去吧，回家看看？」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對了，你們副院長讓我轉告你們去找他。」
劉啟天道：「副院長？」一個啰嗦又有些猥瑣的老頭子形象立刻出現在腦中，「慘了，小天，這下我們足有兩個月沒露面，雖然咱們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又不缺什麼錢，被他啰嗦一頓也不上什麼好受的呢！」擺出一副苦瓜臉對著劍小天。
中年人道：「他不會煩你們的，只是……只是……有些事情想、想拜託你們一下。」
劉啟天狐疑的看著中年人，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那老頭子不羅嗦？啊——」劉啟天突然間大悟，「你是傳說中的院長吧？」
中年人微笑著，「我是羅維——就是你們副院長的朋友，和他交情不淺。」
「前輩，那天是不是您指點我的？」劍小天突然問道。
中年人悠然道：「何謂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抄自《道德經》）一切緣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中年人留給兩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翩然而去。
兩人看中年人消失，同時道：「咱們也走吧？」又一起道：「嗯。」不由相視一笑。
劉啟天撣了撣身上的衣服，道：「咱們也是該換身衣服了。」
近三個月的潛修，二人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的不成樣子了，頭髮也長了不少。
「咱們去『雪月』洗個澡，好好打扮打扮，回家咯！」說到「雪月」，劉啟天一臉嚮往，滿臉希冀。劍小天黑著臉道：「還去那兒？」劉啟天一把摟住劍小天的肩膀，道：「去洗個澡，怕什麼？蘇珊總不會在我們洗澡的時候衝進去吧？」
山中兩月，兩人身體壯實了不少，臉上又多了幾許風霜和成熟。磨滅了幾分稚氣，看上去似乎還長高了不少。劉啟天為了有一個良好的狀態，特地買了兩套長袍，一套淡藍，一套月白。洗澡出來之後，神清氣爽，長發散在腦後，劉啟天一身淡藍，劍小天一襲月白，端的是丰神如玉、雄姿英發，眉目間光華隱隱。劉啟天先自誇了一句「我真帥」。劍小天給他一個白眼。
兩人先去了占星師塔樓，看看副院長有什麼事情。
副院長看見他倆的表情讓兩人嚇了一跳——簡直就像一條龍看到了金子、寶石。滿臉堆笑邀請二人坐下，還親自倒了兩杯茶。弄得二人一頭霧水。
「副院長，找我們有什麼事嗎？」劍小天見副院長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忍不住問道。
副院長笑的如此燦爛，劍小天都看出他好像有什麼陰謀了，只聽他道：「下學年學校有一場比賽，知道嗎？」
「不知道。」劍小天老老實實道。
「副院長，你不會……」劉啟天猜到了，問道，口中剛喝進去一口茶，吐了出來。眼珠一轉，心裡有了一個計較。
副院長忙道：「先別激動，我給小天解釋一下。」
「這場比賽，是大陸共計三百八十二所魔武院校和七所皇家院校共通組織的三年一度的友誼比賽，名為『大陸青年修者精英賽』，此項比賽始於天啟歷二百二十五年，可謂歷史悠久，源遠流長，也是大陸除天啟節外另一盛大的節目！屆時將有這三百八十九所院校和大陸其他名家子弟組隊前來參加。通過比賽和與其他青年人的交流，你們可以增長見識、拓寬眼界、認識自己不足、取長補短……」
「為學校增得榮譽——這才是重點吧？」劉啟天道，「給我們偉大的薩米爾學院出出彩？」
副院長乾笑一聲，馬上正色道：「身為薩米爾的一員，都應該有強烈的學院榮譽感！」
「這我倒為難了……」劉啟天若有所思道，「我是貝魯特的人，也許更應該有國家榮譽感，我們貝魯特皇家學院也許會收下我這個優秀的人才，是吧，副院長?」劉啟天「無邪」的看著副院長。
副院長滿頭大汗，望向劍小天，看他什麼反應。誰知劍小天還在想他所說的「盛事」，一言不發。
劉啟天嬉笑一聲，又道：「小天是星羅帝國的人。即便我們是薩米爾的人，我們不想參加又如何？」
副院長眉毛擰在了一起，道：「你們想想，如果得了冠軍該多麼榮耀啊！萬眾矚目……你們不心動？」
劉啟天道：「我都沒興趣，更別說小天了。其實我也沒什麼國家榮譽感……」語中似有所指。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副院長急了。
劉啟天打個響指，歡快道：「這個簡單嘛！副院長一定也可以猜到，我爸從小就給我說，沒賺頭的事情別做……」向副院長擠擠眼。
副院長咬牙切齒道：「好！要多少？」
劉啟天的笑容無比純真，「這要看副院長的誠意了。」
「一萬。」副院長報出一個數字。
劉啟天笑容立刻消失，拉起劍小天道：「小天咱們回家了。」兩人向門口走去。
「五萬！」副院長又喊。
二人繼續走。
「十萬！」
劉啟天還不停，門就在幾尺外。
「五十萬！」副院長有些歇斯底里的喊出這個數字。
只見劉啟天飛快地轉身，臉上又掛起了笑容，道：「成交！」向副院長走幾步道：「本來我想二三十萬就好了，沒想到副院長果然有誠意。」和劍小天又回到座位上。
副院長臉上肌肉抽搐了好幾下，恨聲道：「這是冠軍價，沒有冠軍的話，扣十萬；出了前三，再扣三十五萬。」
劉啟天自通道：「這個放心，連前三都進不了我這個『薩米爾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也白當了。」
副院長「哼」一聲，道：「比賽是團體參加的，開學后我會給你讓你和另外三人見面。三月以前到，記住了。」
劉啟天做個「感謝」的動作，與劍小天一起離開了。
副院長身邊，中年人再一次憑空出現，副院長恨恨道：「兩個，不，劉啟天那臭小子，伊小天怎麼就和他在一塊兒了？」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他兩人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你倒跟個小孩子一樣，這麼多年還是這樣。五十萬而已，他們若是贏了，你不得掙幾千萬？我早知道你的算盤。」
副院長嘿嘿一笑，稍稍寬心。
劉啟天和劍小天站在學院大門前，大雪不止。
劍小天看看學院寬闊氣派的大門，又看著劍小天，半晌才道：「啟天，咱么也該……」
話沒說完，劉啟天摟著他的肩膀道：「我想了想呢，我那家也沒什麼意思，所以我就跟你走了！先去你家看看。」見劍小天不說話，又道：「不歡迎嗎？」
劍小天愣了一會兒，心裡暖暖的，道：「怎麼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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