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細作

寧塵聽朱無視說了當日在襄陽城的情形之後，神情也是相當的精彩。

尤其是在見到這位天下第一巧匠莫小黑之後。

「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寧塵略微感嘆了一聲，接著說道：「本座寧塵。」

坐上這大荒城的城主之後，寧塵也開始漸漸的轉變了自己的自稱，尤其是在江湖人的面前，他覺得本座這個自稱十分的霸氣。

號稱天下第一巧匠的莫小黑，此刻竟然痴痴傻傻，看都不看寧塵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寧塵有些驚訝。

「這就是紅淚那妖女的手段了。」朱無視苦笑了一聲，現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惡寒：「只是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這莫小黑便完全服從屬下的話，也只聽屬下一個人的話...別人的話，都如同耳旁風，根本聽不進去。」

「好傢夥。」寧塵微微一挑眉，看著朱無視說道：「你還真是幸運。」

「可不是。」朱無視自嘲一笑：「屬下當初還不自量力想要擊殺了她，現在想想，幸虧戚兄弟攔住了屬下，要不然...凶多吉少。」

朱無視言語之中帶著慶幸之意。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現在這樣的時候，讓朱無視深深的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也沒有辦法，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知道了紅淚冰山一角的他，已經沒有絲毫的勇氣去挑戰這個妖女。

紅淚的手段層出不窮，而且攝魂訣，現在只是她閑來無事的消遣而已。

「毒領島才是我真正的地盤。」寧塵對著朱無視說道：「我將大本營交給你全權管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屬下做事，主公放心！」朱無視連忙一拱手。

其實就算沒有這位天下第一巧匠，他也有信心將這個機關城造出來，如今有了天下第一巧匠的加盟，朱無視當更加的得心應手。

朱無視並沒有在大荒城久留。

很快便帶著天下第一巧匠趕往了毒領島。

襄陽城外七里山中的桃花谷。

原本在外面等候的戚少商並不認為這座大陣能夠傷的了紅淚這個神秘的女子。

起初還能聽到紅淚指揮的聲音，但是隨著他們的不斷深入，紅淚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沒有了音訊。

第一聲慘叫，在半夜時分突兀的響起。

由於本地人都知道這裡的情況，七里山的人更知道桃花林的兇險，竟然沒有引來一個人圍觀的。

當然原本就在此處的戚少商不算。

第一聲慘叫過後大約一炷香的時間，第二聲慘叫繼而想起。

接著是第三聲、第四聲、第五聲...

每過半柱香，便會有一聲慘叫劃破長空，隨著每一次慘叫聲的響起，戚少商的臉色便會凝重一分。

「啊！」

又是一聲慘叫。

戚少商再自己的心裡暗暗計算著，這已經是第十九聲了。

一共進去了二十二個人。

紅淚、柯雲松加上二十名精銳士卒。

向來沉穩的戚少商，開始在桃花谷之前左右的徘徊起來，像是要有進去一探的究竟的心思。

只是遲遲不肯下定了決心。

「啊！」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這第二十聲慘叫終於讓他下定了決心，縱身就要躍入大陣的他，卻被突然的一個黑影直接給砸了出來。

「呼呼呼！」

紅淚長舒了一口氣，沒有絲毫的淑女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像是在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似的。

同時出來的還有那個柯雲松。

他是被紅淚扔出來的。

「還好趕上了。」紅淚拍拍自己的胸口，地上滾做一團的兩人，輕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要在地上爬到什麼時候？」

戚少商將自己身上的柯雲松一把推開，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

腰疼。

這一下還真別說，完全沒有防備的自己沒有被直接砸昏了過去，就已經表示自己修鍊有成了。

看看地上的柯雲松，早已經完全不省人事。

「你的逆水寒！」

「爭！」

長劍插在了戚少商的面前。

「劍鞘碎了。」紅淚尷尬的笑笑：「早知道就不讓莫小黑那麼早走了，要不然還能給你打造一個上好的劍鞘。」

戚少商將寶劍從地上拿出來，對著紅淚問道：「裡面很危險么？」

「奶奶我都要算著時間逃出來...你說呢？」紅淚摸摸自己臉，對著戚少商說道：「真是一個要命的地方。」

「哎？」

戚少商突然發現了一個奇妙的現象，那就是一直戴在紅淚臉上的面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他第一次見到了紅淚的全貌。

戚少商可是知道當日在大荒山與冥帝大戰時候的她，都沒有將這面紗揭開過。

但是紅淚輕輕一笑，彷彿面紗就是一個擺設，有了就遮一遮，沒有也不怕人看到，完全不會在意戚少商的目光，笑道：「怎麼？奶奶臉上有花兒么？」

「你的面紗。」戚少商提醒了一句。

「大陣厲害。」紅淚心有餘悸的說道：「是奶奶小看了這大陣，幸虧進去的是奶奶，而不是他莫小黑，要不然他這次可真就是出不來嘍。」

「要不先回寨子里去吧。」戚少商並沒有過多的詢問，他看的出來，紅淚現在縱然沒有什麼外傷，但是她的神情是相當萎靡的。

「好。」紅淚點點頭，接著說道：「你來背奶奶。」

「額...」紅淚看看地上的柯雲松，再看看戚少商的獨臂與他手中的逆水寒，卻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奶奶幫你拿著劍，你來背奶奶，至於這個叫柯雲松的乖孫子，看他虎背熊腰的，在外面睡一晚應當不礙事吧？」

「習武之人，風餐露宿乃是家常便飯。」戚少商臉色黑黑，然後將逆水寒再次插在了地上，半蹲在了地上，對著紅淚說道：「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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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

「顧惜朝，老娘真的看錯了你！」那個叫做晚晴的紅衣小姑娘，梨花帶雨。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顧惜朝看著這個同樣叫做晚晴的女子。

「好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晚晴拔出自己隨身的短刀，對著顧惜朝說道：「還記得這把刀么？」

「自然記得。」顧惜朝點點頭，因為這把刀本就是顧惜朝送給她的，「我還記得送你這把刀的時候，我曾說過一句話。」

「你說過。」晚晴慘然一笑：「你說江湖是男兒的江湖，女兒在家學女紅，相夫教子足矣，實不易出來行走江湖。你勸我歸隱山林之時，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之局面？」

顧惜朝並不說話。

默認。

「你是將軍府的客卿。」晚晴神色一凝：「但是這寨子里的兄弟依然願意與你交心，你以為是因為什麼？」

顧惜朝依然不說話，他的聰明才智自然知道是為什麼。

「到頭來卻是老娘引狼入室，害了全部人的性命。」晚晴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姓顧的，要不然今日你就殺了老娘，你讓今日放老娘離開...老娘便讓你們將軍府從今以後都不得安寧。」

「我自在將軍府等你！」

顧惜朝撂下了一句話，頭也不回了離開了寨子。

留下了晚晴一人獨自癱坐在這血流成河的山寨之中。

北燕第一匪山--太行山，顧惜朝一人上山，一月之後山寨覆滅。

顧惜朝的名聲在北燕江湖瞬間大造，不過卻是罵名。

太行匪寨雖然是匪寨，但是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漢子，在江湖上的名聲也並不是太臭。

只是顧惜朝這一番作為，將其覆滅之後，不僅引起了各路江湖好漢的同情，也給他們敲響了警鐘。

顧惜朝在北燕成為了朝廷鷹犬的代名詞，各路江湖人紛紛開啟了對顧惜朝的言語討伐。

將軍府。

顧惜朝面對大將軍而坐，出言道：「在下終究還是心軟了。」

「先生的苦衷，本將知道。」大將軍寬慰了一句：「說實話，本將看的出來，晚晴這個女魔頭對先生是真心的。」

「大將軍慎言。」顧惜朝對著大將軍拱拱手，接著說道：「在下逝去的髮妻，也喚做晚晴。」

「唔...」大將軍也是神色一變，立馬說道：「是本將的錯，本將自罰一杯。給先生賠罪了！」

「太行山匪終究是覆滅了。」顧惜朝對著大將軍說道：「太子在江湖上最有力的一股強援也算是煙消雲散了。」

「江湖上的勢力本就是三皇子的弱勢。」大將軍點點頭，接著說道：「這樣一來，三皇子跟太子的勢力才算是勉強平衡了些。」

「是啊。」顧惜朝苦笑了一聲：「江湖上的人只知道在下一人一月覆滅了太行，卻又有幾人知道，這背後花費了多久的策劃時間，又有多少兄弟死在了看不到的地方，身子到死都不能表明他們的身份？」

「江湖的格局，太小了。」大將軍眼中閃過了一絲喜意，對著顧惜朝說道：「先生可有興趣從軍？」

「大將軍莫非忘記了在下本就是邊軍出身？」顧惜朝反問了一句。

「晚晴的本事不小。」顧惜朝對著大將軍說道：「將軍府還是要加大一些守衛才行啊。」

「先生不要怪本將多嘴。」大將軍眉頭輕輕的一皺，小心的問道：「先生不殺晚晴，其中莫非還有什麼深意？」

「太行山匪是太子的勢力。」顧惜朝出言說道。

「是。」大將軍點點頭。

「這個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顧惜朝摸了摸下巴，接著說道：「但是咱們的太子殿下卻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自己跟太行山匪的關係。」

「這倒是。」大將軍接過了話茬，接著說道：「何止是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根本就是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跟太行山匪有關係。」

「他為什麼不承認？」顧惜朝嘴角邊露出了許些笑意。

「太行山大小山寨不計其數。」大將軍頓了頓，接著說道：「他不敢承認，他是堂堂太子，若是跟山匪有牽連，便是私節有虧，對他太子的位子非常不利。」

「還有一點。」顧惜朝聽後點頭道：「當今聖上的身子越來越差了，我朝皇子接不參與軍政，那就是斷了兵權...這太行的山匪，無異於太子東宮養下的私兵，你說若是他承認了，聖上會怎麼想？」

「他如今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太行山覆滅，甚至當初三皇子請命剿匪的時候，他都不能提太行山匪說一句好話！」顧惜朝輕嘆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我是想要知道太子跟太行山匪究竟有什麼關係，所以才不惜下次絕戶之計...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真的沉得住氣，到了現在依然沒有露出狐狸尾巴。」

「剩下一個晚晴，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顧惜朝接著說道：「畢竟對付太行山的本意就是為了引太子出手...眼下看來，雖然是己方佔了先手，但是也把我暴露了出來，以後在想要出其不意，恐怕就沒有這次這樣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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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城。

尋常家的孩子學會走路也要一年多的時間。

但是這小寧夏果然是天生不凡，出生到現在也就是短短九個月的時間，已經可以扶著牆獨自行走了。

「我家兒子真乃神童！」

寧塵一邊小心翼翼的護衛，一邊對著身邊的夏瑤誇讚道。

「咯咯咯。」小傢伙雖然尚且不會說話，但是卻已經能夠聽的懂寧塵之言的意思。

知道是在誇自己，扶著牆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畢竟是個小先天。」夏瑤也是一臉的羨慕的說了一句。

「小公子好天賦！」

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城主府的厲若海，見到小寧夏十分驚嘆的說道。

「厲門主來了。」寧塵站起了身子，對著厲若海說道：「怎麼樣，在大荒城還習慣么？」

厲若海哈哈一笑，毫不見外的說道：「大丈夫四海為家，在哪兒都習慣。」

「厲門主此來可是有什麼事情么？」寧塵輕輕的一伸手，示意厲若海來一旁說話。

二人走了一段距離停下，然後厲若海開口道：「發現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從大荒軍中抽調出來的讓在下訓練的將士之中有別國的細作。」厲若海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