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大荒軍陣

「鍾城主。」寧塵對著鍾冠雲一禮，笑著說道：「在下奉皇命而來，在城主這裡嘮叨些時日。」

「寧大人客氣了。」鍾城主的臉上堆著笑意，對著寧塵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顯得十分客氣，可謂是給足了寧塵面子：「還是進城說話吧。」

「城主請！」

主客之間的氣氛還是相當融洽的。

寧塵此來本就沒有要惹事的念頭，甚至想著自己能在七個月之內回去。

雖然多說十月懷胎，但是八九個月就生小孩的也是大有人在。

夏瑤從懷孕到現在大約也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寧塵從金陵出來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是歸心似箭。

「小友有心事？」鍾冠雲跟寧塵一陣敘舊與商業互吹之後，已經熟絡了很多，自然也看出了寧塵的心不在焉，故而出言直接問道。

「不瞞城主。」寧塵苦笑了一聲：「家中夫人剛剛懷胎兩月有餘，本應該寸步不離的陪在夫人身邊...奈何皇命難為啊~」

「原來如此。」鍾冠雲也是微微一愣，畢竟這裡距離金陵甚遠，有些消息他是不知道的。

「可是你的任期是三年。」鍾冠雲拿出了自己早就收到的朝廷委任狀，對著寧塵問道：「你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了皇上？」

「不能吧。」寧塵看到這這委任狀更是一陣的窩火，無奈的說道：「我甚至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幾次，那裡有什麼機會去得罪皇上呢？」

「三年啊。」寧塵摸了摸下巴：「除非夫人懷的是哪吒，我還能趕回去見上一面...現如今，怕是回去了孩子都會跑了。」

「你可以跟皇上申請，讓夫人同來大荒城。」鍾冠雲在一旁出主意。

「夫人在宮中，與皇後娘娘同吃同住...就算是皇上也沒有辦法...等等！」寧塵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莫非是因為皇帝見不到皇后，故而便略施小計，讓小爺也不能見夫人？

小心眼啊！

寧塵雖然知道這個原因太兒戲了，但是自己心中編排皇帝，怎麼想不可以？

「既來之則安之。」鍾冠雲頓了頓，接著說道：「大不了等到老夫例行述職的時候，託病一下...讓你代替老夫回去，豈不是一舉兩得。」

鍾冠雲對於寧塵也是頗為看中的，他也在暗中接到了皇帝的口信：「儘力培養。」

雖然只有四個字，但是鍾冠雲已經知道寧塵在皇帝心中的位置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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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啊。」皇后念念不忿的看著皇帝，頗有一絲埋怨的語氣：「您這件事情辦的可不地道，瑤兒現在每天愁眉苦臉的，臣妾這當娘的看著好心疼。」

「地道？」皇帝老神在在的一笑：「什麼叫地道？這小子明明有本事，卻整天窩在錦衣衛鎮撫司衙門裡閑坐著什麼也不幹...即浪費人才，也浪費時間..他也就地道了？」

「如今朕一個小小的手段，把他送到邊關去，跟冠雲多學學用兵之道，將來也好上得戰場，若是立下不世功勛，也能名流千古。」皇帝頗為感嘆的說道：「他現在呢？只是一個錦衣衛，還算是半個江湖人，就算是做到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能有什麼作為？」

「到頭來，說不定還要留下一個奸佞的名聲。」皇帝搖搖頭，且撇撇嘴：「不值當。」

「陛下是認真的？」皇后也是微微的一愣，不得不說皇帝現在說的東西，皇后她雖然也略微考慮過一些，但卻不會像皇帝現在說的這樣細緻，雖然她已經足夠的聰慧。

「為什麼不呢？」皇帝沉吟了一陣，接著說道：「這話也就是跟你說說...看看我大明的下一代，有出息有幾個？」

「寧塵算是一個。」皇后第一個想到就是寧塵，畢竟他在皇後面前的曝光度足夠高。

「李尚書家的兩個兒子？」皇后試探著說道。

「改改他們李家的臭脾氣，勉強算是。」皇帝的臉色一黑。

「還有呢？」皇帝看著皇后問道。

「臣妾想不出來了。」皇后無奈的搖搖頭，她心中其實還有幾個人選，就包括她娘家那邊的人...但是皇帝說李尚書家的雙子才是勉勉強強，她頓時覺得那些中上之才，還是不要拿出來獻醜了。

怪丟人的。

「所以啊。」皇帝一攤手，接著說道：「你看到現在的大明雖然是蒸蒸日上，但是我們這些老傢伙一死，若是下一代接不上來...大明頃刻便會倒塌。」

「哪有這樣嚴重。」皇后快慰道。

「現在需要一個站出來的人。」皇帝接著說道：「寧塵就是這個可以站出來，站出來之後也能站穩的人！」

「你告訴清河...」皇帝說道這裡頓了頓，接著說道：「若是寧塵在邊關表現的好，朕就特例允許寧塵在她將要分娩的時候回來一次。」

「陛下好算計。」皇后抿嘴一笑。

她也看出來寧塵就是那種需要別人逼著他去做事情的那種人，若是徹底放權給他，拿他毫無意外的就會選擇「放羊」。

這一點，姜立看的最清楚。

這小子能在寒山劍閣劍閣受著白眼，得過且過的活了七八年，由此可見一斑~

不過這些事情，寧塵自己就不知道了。

————

寧塵在大荒城上任的第一天，就自爆不足：「本官是皇上派來的監軍，所謂監軍顧名思義...就是吃乾飯的。」

「從古到今，出名的監軍大抵上都是不通軍事的...」寧塵知道跟大頭兵說什麼理想，說什麼抱負，那都是扯淡...他們需要的是真正能知道他們心生，能跟他們大成一片的將領。

「很顯然。」寧塵聳聳肩：「本官對於軍事一竅不通。」

沒有幾個監軍會在上任之前對著眾將士說這樣的話的，寧塵就是例外。

「你們可以笑，可是大聲的笑出來。」寧塵毫不在意的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足，也有自己的長處...而本官的長處就是這一身傲視群雄的武功！」

寧塵這一句話說的很是自信，甚至並不雄壯的身軀，一時間散發出來的威懾之力，讓這群大頭兵忍不住的恍惚。

「好氣勢。」總鍾冠雲眼前一亮，遂而起身對著下面的士兵們呵道：「結陣，不要讓寧大人把咱們大荒軍看看扁了。」

軍陣，向來是一個強軍的標誌。

集眾人之力而一擊，強大的軍陣，就算是尋常的宗師也不願意輕易與硬懟。

鍾冠雲的話傳入了場下這兩萬精銳的耳中。

只見他們只是各自微調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整個陣勢便已經發生了翻天的變化。

若是原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方陣，其作用就是看起來整齊而已；那麼現在呈現在寧塵面前的圓陣，就是最完美不過的防禦陣勢。

首位呼應，先後呼應，左右呼應，二人為一對，三人成一組，四人結一陣，通過一個又一個的小陣勢，將所有人都串聯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小陣組大陣，大陣反過來套小陣，運轉的十分流暢。

「這鐘冠雲，果然有一套！」寧塵心中暗暗的驚訝，這樣的陣勢可不是隨便一個將軍就能夠擺出來的！

就算是依葫蘆畫瓢擺出來，也要懂得其中的變化，能夠讓其運轉才行。

自己雖然只是放出了一小半兒的氣勢，但那也是貨真價實的宗師級別的威壓。

卻沒有想到竟然被這軍陣完美的抵押。

「寧大人。」鍾冠雲微微一笑，出言說道：「本將這軍陣，可還入得大人法眼？」

「城主過謙了。」寧塵對著鍾冠雲，輕輕的一禮，接著說道：「此軍陣，在下之前聞所未聞，今日才算是開了眼界。」

「看來日後，要跟城主學的還不少呢。」寧塵臉上露出了許些笑意。

「只要你肯學，本將不怕你學不會」鍾冠雲也是絲毫沒有掃蔽自珍的意思。

「寧大人不妨試試此陣的防禦。」鍾冠雲對著寧塵說道：「久聞寧大人，少年英雄，一身功力幾乎當世頂尖...今日只你開了眼界可不行，也讓要他們知道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們可有信心接住寧大人的全力一擊？」鍾冠雲轉而對著下方的士兵們說道。

「喝！」

「喝！」

「喝！」

一眾士兵三聲大喝，將他們的士氣提升到了最頂端。

「呵~」寧塵也是微微一驚，然後看著鍾冠雲說道：「此陣的威力，莫非就在於他們的士氣？」

「果然好眼光。」鍾冠雲點點頭，接著說道：「士氣越旺盛，他們的力量就會越強大...圓陣，便有堅不可摧的防禦；箭陣，便有所向披靡的銳利。這便是我大荒軍的立軍之本！」

寧塵略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著鍾冠雲說道：「那就讓在下來試試此陣的威力如何！」

下面畢竟是兩萬人。

寧塵握了握自己的拳頭，上前一步，看著下面的人問道：「你們準備好了么！」

「吼吼吼！」

三聲怒吼代表他們時刻準備著。

寧塵單看此陣的外表，只能是猜測此陣的防禦力恐怕很強，但是究竟強到什麼程度，能不能接得住宗師級別高手藉助天地之力的一擊，這些寧塵並不清楚。

寧塵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拳頭，天空之中的霎時間便是瀰漫著烏雲。

這次是真正的烏雲壓城。

一時間竟然狂風呼嘯，雲層之中夾雜著許些閃電，攝人心魂。

這就是有足夠的時間讓寧塵發動這一拳的全部力量。

一拳「摧城」...或者說是「一拳」系列的統一弊端，就是蓄力時間頗長。

因為這一招的威力，會隨著出招者的蓄力時間，而爭強其威力。

當然，這並不是無上限的增長，會有一個臨界點，而這個臨界點就是這一招威力最強大的時候。

寧塵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一拳「摧城」的最大威力。

卻沒有想到竟然在自家的兩萬大荒軍的面前第一次用了出來，也是那他們當自己的試驗品了！

沉浸於力量之中的寧塵，並沒有看到臉色突然變的凝重起來的鐘冠雲，那個臨界點馬上就要到了！

寧塵甚至已經騰身在半空之中。

四面八方沒有絲毫的著力點，就這樣在半空之中漂浮著。

校場上的士兵們，也是面露呆色。

雖然寧塵這一拳遲遲沒有打出來，但是現在寧塵在他們的心中，宛如天神下凡。

鍾冠雲對於戰陣的威力最清楚不過，他大概知道這個戰陣可以抵得住尋常宗師藉助天地之力的全力攻擊三到五次。

就算寧塵英雄了得，在他的預想之中，此陣可抵禦一次他的全力一擊。

但是看到現在這一幕，鍾冠雲不得不承認，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寧塵。

這一拳，就連自己都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就憑這群大頭兵的陣法...其中一半兒的人，恐怕不死也要一個重傷。

這已經很了不起的結果了。

畢竟這些士兵尚且不入先天，如何能夠與隱隱已經宗師巔峰的寧塵比擬？

鍾冠雲親自下場了。

剛剛被寧塵「神威」所震懾的眾大荒兵，見到自家將軍親自來到陣中，這有些下降的氣勢，才再一次的升起來。

比之前更勝。

這便是一個主將的作用，定心丸的作用。

寧塵之前沒有注意鍾冠雲，但是現在現在不難看到已經接管了陣眼的鐘冠雲。

寧塵是聰明的，自然不難知道自己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已經不是剛才的那個「不完整」的軍陣能夠抗衡的了。

鍾冠雲的加入，讓此陣徹底的活了過來，此陣法彷彿突然之間多出了一股靈魂，威力何止增強了一倍！

就是此時，寧塵蓄力的一擊，已經完成。

在得到鍾冠雲的點頭示意之後，寧塵這一拳，席捲漫天的烏雲，整個校場黑壓壓的一片，這是屬於靈魂層次的震撼。

拳已經出了。

寧塵收手緩緩從半空飄落，落在點將台之上。

軍陣在鍾冠雲的調動之下也是放出陣陣煞氣，死死的凝結在一起。

來對抗烏雲化作的黑拳。

「轟！」

一觸即發。

強烈的撞擊聲，一陣一陣的向外蕩漾，二者撞擊之下產生的衝力，更是將周圍的旗杆折斷，就連點將台都不住的搖晃。

煙塵將戰陣全部掩蓋...看到此處，寧塵緩緩的松下了一口氣，畢竟有傳說中的「煙塵無傷」定律，跟立下的「福來閣」同屬因果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