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峰迴路轉
?一行九人在程立的帶領下，自佈道場出發，重新進入那洞天之中，卻走向另外一條偏僻至極的道路，踏過一個個陣法，身邊的場景不斷變幻。
時而漫步空中，時而輕踩竹林，時而深潛幽冥。
最後順著一條洶湧澎湃至極的瀑布，逆行而上，倒也不會太過吃力，穿過瀑布激起的水霧，眾人來到一處一望無垠，平靜至極的湖面上。
布鞋輕踩，泛起點點漣漪，九人走成一列，緩緩走在湖水之上，漫步到湖泊中心，霎時突然失重感襲來，等到反應過來，九人早已踩在地面上了。
環視四周，這便是鏡界。
一群人身處在一座山中，周圍種滿松柏和竹子，靈氣凝聚而成霧，氤氳至極，靈花仙草無數，仙鶴自由翱翔，麋鹿亂跑，半點不懼人。
有一宮殿，古樸自然，牆壁青藤攀附，有一牌匾，上寫水鏡宮三字，有一石碑，上書：似夢如幻皆成泡影，有一小獸，似兔非兔，似犬非犬，身披鱗甲，憨態可掬，睡卧門口，鼻中還有小小氣泡不斷鼓起。
「好生精妙的陣法，水鏡先生果然厲害，此陣與洞天相合，又以聚星湖做引，讓我們來到此間似幻非幻之地，果然高明。」郭圖撫摸著自己的山羊鬍，不由點頭稱讚道，足見此人陣法造詣匪淺。
周清一直運用洞幽之術，也已察覺自己來到一處玄虛密境之所在，這聚星湖泊便是剛剛路過那尊一望無垠的平靜湖面，它平靜至極，宛如鏡子一般。
而進入洞天之後那顛三倒四的陣法則是在聚星湖泊正上方造出了另一面鏡子，鏡子與湖面相對，便製造出無數的鏡中世界，此刻九人也不知自己身處在這無數鏡中世界的哪一方了。
程立帶著八人進入這古樸宮殿之中，順著青石台階，拾級而上，來到一處大殿之上，一靠近，便聽到裡邊傳來一聲聲道音。
走進宮殿，道音停止，便見到莫越二三十個年輕仙人端坐在蒲團上，一身素衣，面露微笑的望著幾人。
而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個灰發老者坐在上面，而下方首座一蒲團上，幾日不見的谷月軒含笑對著周清微微點頭。
上方高台上，水鏡先生面無表情的望著眾人。
見到九人進來，水鏡先生不再講道了，二十多個弟子一個個望向幾人，其中之前見過的荀攸，郭嘉，戲志才也盡數在列。
程立上前：「程立拜見師尊，今日試煉結果已出，諸位師弟皆已帶到。」說罷便行禮退身靜候一旁。
八人一同上前，對著水鏡先生行禮：「弟子拜見水鏡先生。」
水鏡先生面色溫和，手掌微抬，幾人便拜不下去，站直起來。他一一打量面前幾人，袖子底下右手輕掐，一個個巡視過去，面色一如既往的溫和。
他見到步練師，感知到她身上的氣息，更是面露微笑，最後，他將視線放在周清身上，想要看看這個之前便高估的弟子，正想要開口說話，嘴巴微張，卻突如其來的愣了一下，眉頭微蹙，似是疑惑。
這一反尋常的神態自然瞞不過底下眾人，旁邊的許子將望了望眼周清，眼睛微凝。
「咦。」水鏡先生似是推算，卻又不肯相信，轉頭望了望眼許子將，兩人視線相對，神念早已交流了許多東西，最後水鏡先生只能苦笑一下，搖搖頭，看得眾人云里霧裡的。
「今我門下弟子二十三人，此番恰逢洪荒動亂，萬古之變革，故開此試煉，收取弟子七人，以補足三十之數。」
聽到這話，底下八人已經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了。
「在我試煉洞天之內，步練師取得莫大造化，福緣深厚，當為我徒，你等七人，一人拜不得我為師。」此話一說，剩下七人臉色大變，而步練師卻是一臉愧疚，目光擔憂的望著周清。
「天道如此，合該我得弟子三十人，潁地郭圖，為青玉得道，福澤深遠，可為我徒；日光山計蒙，可翻雲覆雨，神通非凡，可為我徒；西牛大州牛魔王，跟腳非凡，可為我徒。」
隨著水鏡先生的名額一個個公布出來，其餘人臉色都開始變了，一旁那二十三個弟子都一臉疑惑的望著這個場景，這是之前從未發生的事情。
「天瑤為星辰化身，造化非凡，可為我徒，荀采乃黃龍一族，功德深厚，可為我徒。」五個名額都已經宣布完畢了，只剩下周清和莫山，水鏡似是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最後一徒，便予莫山吧。」
程立聽到這話，不由開口道：「師尊三思呀，周清師弟在試煉之中取得成績為最佳呀……」還未說完，便被水鏡先生施展道法阻止接下來話語。
步練師連忙跪倒在地上：「還望先生收回成命，在試煉中我並沒有獲得多少蒼龍赤虎丹，這拜師資格應當是周清道友的。」
牛魔王也想要開口打抱不平，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遇到這種波折，周清雖說臉色變幻了一陣，但也沒亂了陣腳，最後鎮定下來，一臉泰然，不過內心之中難免對水鏡先生生起一絲怨念。
谷月軒也想要開口說句公道話，這時水鏡先生嘆了口氣，開口了：「天意如此，周清，我門下弟子只能是這三十人，周清，我做不得你師父，不過，此次你的試煉成績最佳，雖不能拜我為師，但凡我講道，你都能來聽。」
水鏡先生停了一下，望了眼底下弟子：「在此鏡界之中，諸位弟子不可輕怠周清，雖不為同門，但其身份尊貴，應當與尊者等同。」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尊者意思便是像許子將這般人物，或者黃庭堅他們來到潁川作客，便被地下弟子尊稱為尊者。
這周清何德何能，不過玄明天的修為，怎能被尊稱為尊者，不過水鏡已經發話了，諸位只能遵守：「諾。」
一時間眾人都不明白水鏡先生的用意，不過所有的弟子都開始關注起周清了。
周清也搞不清楚水鏡先生的用意，開口應承下來。
其餘幾人也不敢再有異議，之後在程立的主持下，其餘七人都進行了拜師之禮。三跪九拜之後，眾弟子稱善，水鏡先生的身影這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