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現世】第十一章

12.【現世】第十一章

?他連電梯都不會坐了。

此時,與站在電梯里的男人大眼瞪小眼,花眠發現後者還真不是在裝瘋賣傻:而且大有一種若不是信任她,憑她把他推「封閉金屬箱子」這一下,他怕是早就把她打死的委屈感在。

花眠:「……做、做什麼不上去?」

玄極:「去哪?」

花眠左思右想,最後瞥到電梯里的監控攝像頭后,最終還是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一腳踏進了電梯里……拿過玄極手中的房卡,在電梯卡槽上刷了刷,「嗶」地一聲,「11」這個數字亮起了紅色的光,電梯關閉,上升。

花眠背對著玄極:「……這叫電梯。」

花眠停頓了下,小心翼翼地從電梯金屬邊緣反光里瞥了眼站在她身後的人:「你在外面也看見了,這棟大樓有多高,二十幾層,走樓梯會累死人的,所以必須坐電梯……」

玄極感覺腳下微松,頭頂反而有一股壓力,仔細想想後點點頭:「升降機。」

這回輪到花眠驚訝地回頭看了眼他,隨即聽見男人道:「無量殿位於浮屠島之巔,從浮屠島碼頭,經過一片無量花花海,便遇懸崖斷璧。有善機巧的能工巧匠師傅打造的機械升降機,平日島外訪客中若有不會武功的,便乘坐升降機攀登至頂峰無量殿……傳言無量殿是整個諸夏大陸最接近天的地方,夜晚坐在無量殿的屋頂,抬起頭,便可看見藍色的浮屠玄鯨從星河中穿梭,緩緩游過。」

無量花花海。

星河。

浮屠玄鯨。

玄極說得挺有畫面感,花眠腦海里出現的是某些大型網游地圖,給打副本不怎麼滴PK更不怎麼滴的手殘休閑黨留下一點充值的理由那種地圖……

花眠:「聽上去很美,像是——」

……像是約會的好去處。

花眠話還未說完,便從電梯金屬倒影里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可惜無量殿房頂不是誰都能上的……有機會,帶你去。」

話語剛落,就發現原本站在他身前好不容易稍稍放鬆下來的人背部又緊繃了起來——

花眠:「……」

花眠聞言低下頭,兩隻手食指又在胸前交成一團。

他是在向她發出約會邀請?

啊啊啊啊啊!

長那麼大,頭一回……

哪怕是個瘋子,好像也挺值得喜極而泣的!

花眠一張臉微微泛紅,還給自己找理由是電梯里有點悶……

好在這個時候電梯到了地方,走出電梯,按照門牌號找到了玄極的房間;

花眠高舉手中的卡,以飛機上空姐嚴實安全操作一樣的慢動作,將刷房卡的動作做給玄極看;

然後推開房門,把房卡插入電槽。

「插卡取電,出門時記得把房卡帶上。」花眠將踏入房間半步的步子收回來,站穩在門口,「房間開到大後天,你這幾天抓緊時間……去找幾個零碎的龍套活兒做吧,不然過幾天,你又要露宿街頭了。」

花眠一鼓作氣把話說完,然後閉上嘴。

她很緊張地盯著玄極,也不知道他聽懂自己在說什麼了妹有——

沉默之中,思想有些跑偏,腦海之中已經規劃好了如果這時候男人突然出手搶劫,她跑到電梯或者工作間求助的最佳逃生路線。

豈知,站在門后的男人卻只是挺直背,滿臉嚴肅拱手:「謝姑娘援手相助,在下已經奔波二日不曾洗漱,可以的話勞煩姑娘下樓時讓店小二給送桶熱水來……」

花眠:「……」

玄極:「?」

花眠:「房間里有熱水,二十四小時自動提供。」

玄極:「?」

花眠嘆了口氣。

正所謂送佛送上西。

如果說從剛開始,花眠還極具自我安全防範意識地拒絕跟玄極上樓,這一路溫水煮青蛙,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正站在玄極的房間里,給他演示怎麼玩熱水、沐浴乳、浴巾、一次性牙刷杯子剃鬚刀——

再詳細就差給他脫褲子、搓背了。

在演示抽水馬桶的正確打開方式時,花眠突然想起大概是四十八小時前男人從天而降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四十八小時后,這個男人一臉認真跟在自己身後,兩人像個變態似的擠在狹窄的衛生間里彎腰,有鼻子有眼睛地研究馬桶。

……這劇情發展,可以說是非常酷炫了。

……

在確認了男人學會使用房間里沐浴、方便等各種基礎設施后,花眠逃似的往她的道具車一路飛奔——路上跑得太急,還差點兒左腳絆住右腳摔一跤,好在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樹榦,只是大衣口袋裡,被抖落出個沉甸甸的東西,掉在泥土上發出「啪嗒」一聲悶響。

花眠直起身定眼一看,發現是方才男人硬要塞給自己的道具金元寶——此時,忽然想起了當時的情景,自己便傻乎乎地裂開嘴笑了笑……

她今天,和陌生人,說了好多話呀。

到後面也不太結巴了。

心跳也不像以前那樣像是跑了一百米衝刺狂跳之後又要戛然停止的感覺。

「……哈。」

花眠樂顛顛地數著今天自己的「壯舉」,突然猛地一愣,抬起手摸了摸自己上揚的唇角……

四下周圍空無一人。

花眠獨自紅了臉,縮了縮脖子,抬起手整理脖子上的圍巾遮蓋住半張臉。

走到那金元寶旁邊,彎腰將它撿起——很多影視劇里,金元寶都是泡沫做的,再噴點金漆或者包一層金箔紙,像是這樣沉甸甸的一比一做的金元寶還真不多見……

「石頭做的嗎?」

職業病犯病,花眠掂量了下手上的金元寶,又好奇將它舉起來,對準陽光——金元寶表面有不少划痕,還真的挺像是大件黃金飾品被磨花磕碰之後會有的痕迹……

花眠放下金元寶,好奇地用指甲颳了刮表面,也沒有刮下金色油漆之類的——做的真好,回去給蘇晏看看什麼工藝,她鑒別這些個材料最有一套。

手裡捏著那金元寶把玩,花眠放緩了步伐走向劇組所在的拍攝場景,到了地方發現封鎖現場的保安工作人員都還在守著,人數比剛才多了一倍——

……大概是從天而降出現的男人讓他們覺得特別莫名其妙。

掏出工作牌得到放行,花眠走進拍攝地,遠遠就看見服裝組小王伸長脖子在那等著,見了花眠眼前一亮,快步走來,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花眠?你沒事吧?剛才那個人突然出現,你把他帶走以後我到處找你都沒找到……」

「……」

花眠下意識連連後退兩步。

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隻扣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眼前變得模糊……那種熟悉的窘迫感再次出現了,眼前的人說話嘴巴一開一合的,嗡嗡地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可不可以,放開我?

不喜歡被這樣抓著。

大家都在看。

雖然知道你是好意,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請不要和我說話——

花眠沉默到近乎於窒息,傻傻地被服裝組王哥捉著噓寒問暖,唇瓣顫抖著從圍巾后小聲地說著「謝謝」和「我沒事」,直到,蘇晏出現,將她搶救下來!

「我去,花眠,你跑哪去了,我滿世界找你!」

蘇晏把花眠從王哥那裡拎走時,已經很多人看見了王哥拽著她,眾人發出曖昧的笑聲或是起鬨,讓花眠背上的冷汗一股股往外冒……卻不敢大聲反駁或者怎麼的,只能跟王哥鞠躬再次道謝,然後扯著蘇晏慌忙逃離現場。

一路上收緊了握成拳頭的手。

直到手掌心被硬物膈疼。

到了道具車,拉開車門跳上去,這才整個人放鬆下來,花眠攤開手一看,發現被她死死拽在手掌心的,是玄機給她的金元寶……

花眠:「……」

喔對了。

金元寶。

花眠:「蘇晏。」

蘇晏:「我說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亂跑了,我滿世界找你還以為你又被綁架了,你這樣的人居然能把一個陌生男人單獨拉走我也是佩——什麼?」

花眠伸出手,獻寶似的將手掌心的東西送到蘇晏鼻子底下:「你看。」

「???」蘇晏莫名,「看什麼看?」

「你看這個金元寶道具做得好妙啊,看著不是一般道具公司的通貨,要重量有重量,還不掉漆……」花眠用羨慕的語氣說,「不知道是哪個工作室的美術道具師這麼厲害……」

蘇晏聞言,心想還有比你手巧、讓你羨慕成這樣的?好奇之中從花眠手中拿過那金元寶,掂量了下,又聞了聞,然後皺起眉。

在花眠捧著臉一臉羨慕地猜測這逼真的「假金元寶」工藝時,蘇晏最後乾脆放嘴邊咬了下,最後「哎喲」一下扶著牙:「你哪來的金元寶?」

花眠「啊」了聲,將臉蛋從手掌心拿起來,眨眨眼:「……別,別人給的。」

蘇晏盯著花眠,眉頭皺的更緊:「你可別騙人了,快老實交代從哪搞來的這玩意拿來逗我呢?銀行?現在銀行還做金元寶?不都做金磚和金條嗎?金行?這玩意看著也不新——」

花眠:「啊?」

蘇晏:「喂,你別是路上撿的吧?」

花眠:「啊?」

蘇晏將元寶扔回給花眠:「這是真黃金。」

花眠:「……啊?」

花眠低頭看著捧在手心的金元寶,冰涼的金屬觸感,她卻活生生地感覺到了手心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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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犯桃花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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