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過度緊張的青面獸

第三十一章 過度緊張的青面獸

那四個伴當聽到聲音,回頭一看見是李瑾,趕緊答道:「大官人,我們一個兄弟和這房裡的客人起了誤會,小官人聽到聲音出來查看,給那人賠話,那人卻不依不饒的。」

「我去看看。」四個伴當讓開身,李瑾看到了那個正在和沈睿爭執的漢子。也是巧合,那人竟是今日傍晚在那村店見到的臉上有青色胎記的人。

看到李瑾過來了,沈睿上前見禮,說道:「大哥,這人好生無禮,周正一時迷糊,進錯了房間,我已經給他解釋了這是個誤會……」

沈睿話還沒說完,那漢子突然開口道:「誤會?你的伴當深更半夜摸進我房裡,誰知是不是有所企圖,豈是一句誤會就能揭過去的?不行,等明日起早,你等必須隨我去見官!」他的語氣之中有著難以掩飾的憤怒和緊張。

「我們已經賠禮道歉了,你也沒有少任何東西,只顧一味糾纏,是何道理?」沈睿又和他吵起來。

「沈睿。」李瑾叫住了他,上前賠話,說道:「好漢,此事雖由我的伴當而起,但也是無心之失,舍弟的話也不無道理。好漢的東西一樣也沒少,何必糾纏不放呢?看好漢的樣子,身上怕是有些重要物事,又著急趕路,若我們當真隨你去見了官,只怕一時片刻,此事也解決不了,到時只怕會誤了好漢的事情。」

「這……」聽了李瑾的話有禮又有理,那漢子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一時有些遲疑不定。

「若是好漢心中仍有不平,明日我們兄弟擺酒,向好漢賠罪,如何?」

「擺酒賠罪就不必了,只是還要叫你的伴當小心些。」李瑾用話語將他拿住了,如果仍舊糾纏不放就真的是不通情理了,何況李瑾前一句話說得確實有道理。

「多謝好漢體諒!」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眾人各自回房休息。沈睿還是有些憤憤不平,開口說道:「什麼人?真是無禮,大哥何必對他那麼客氣?」

李瑾笑著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此事本就是我們不對在先,賠禮道歉也是應該的,說兩句好話,又不會少兩塊肉。再說,我們出門在外,此行又有要事在身,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吧。你要記住,我們雖然不怕事,也不要先惹事。」

「我就是氣不過他那不依不饒的態度。」

「或許是他房中有什麼對他來說很重要的物事吧,他才會那麼緊張的。」

後半夜再無其他事情發生,第二天一早,李瑾等人起床用過早飯,繼續趕路。只是那漢子也和李瑾他們一同出發,方向也一樣,一路之上,那漢子不時用隱晦的目光打量李瑾一行人。

魯智深注意到了那審視漢子的目光,心中不爽,加上有個伴當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對他說了,終於是忍耐不住了,忽然叫道:「前面的漢子,給洒家站住!一路之上,你一直看著洒家一行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漢子回過頭來,臉上的怒氣勃發,大聲說道:「你們一行賊男女,昨晚有人進我房間探查,今日有跟了我一路,我還想問你們有什麼企圖呢?」

魯智深怒氣更甚,大喝道:「企圖?這大路人人走得,難不成要洒家讓著你?洒家原本對你的東西沒什麼興趣,現在倒是想要看一看了!」說著舞起禪杖就向那漢子衝去,事發突然,李瑾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說道:「哥哥不要魯莽!」

魯智深此時哪裡聽得進李瑾的話,心中一股邪火,只想將那漢子好好教訓一番。

那漢子此時也是恚怒難當,挺起手中朴刀就上前和魯智深戰作一團。那挑擔的腳夫見兩伙人忽然動起手來,心中驚懼,丟下擔子,跑得沒影了。

卻說魯智深和那漢子戰作一團,兩人此時心中都有一股怒火在燃燒,動起手來毫不留手,都是下了十分力氣,招招不離對方的要害之處。

鬥了三十來合,那漢子手中的尋常朴刀抵不過魯智深手中的禪杖,被打斷了,魯智深一時收不住手,一禪杖就要落在那人腰間,李瑾見兩人下手都沒個輕重,為防止意外發生,早將腰刀抽出,拿在手上,此時趕緊上前,一刀揮在禪杖上不受力的地方,將禪杖盪開。

魯智深見是李瑾救了這人,也趁機收了手。

「今日兵器不趁手,輸給你這鳥和尚,你等欲要如何,動手吧!」那漢子將手中只剩下桿棒的朴刀丟下,仰天說道。

「好漢誤會了,我等實無冒犯之意。」

魯智深也覺得這人手上功夫不弱,若不是自己的兵器佔了優勢,也不敢說一定能穩贏他,因此開口說道:「洒家只是不忿你一路之上用防賊的眼光看著我們,本無傷害你之意,只是一時收不住手了。看你的手段不像是江湖上無名無姓的,可有膽報上名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楊志便是。」

「果然是他!」聽他自報家門,李瑾心中暗道。

「可是金刀楊老令公之後?」魯智深動問道。

「不肖子孫,辱沒了先人英名。」楊志嘆息著說道。

「洒家原來在西軍之中的時候,也聽說過你的大名。只是,你不是殿前制使官嗎?如何到了這裡?」

「唉,一言難盡。還不知各位高姓大名。」楊志問道。

「關西魯智深。」

「原來是魯提轄當面,小可有眼不識泰山。」楊志也是知道魯智深的,只是以前從未見過。

「李瑾。」

「原來是梁山泊寨主,我從濟州過時也多曾聽聞寨主大名。」

「只怕不是什麼好名聲吧?」

「寨主說笑了。」

眼看四下不是個敘話的好地方,幾人往前走了一程,找了一家茶寮喝茶敘話。

「楊制使在殿前做制使官,如何到了這裡?」喝了一口茶,魯智深問道。

「只因道君皇帝蓋萬歲山,差一般十個制使去太湖邊搬運「花石綱「赴京交納。不想我時乖運蹇,押著那花石綱來到黃河裡,遭風打翻了船,失陷了花石綱,不能回京走任,逃去他處避難。如今官家赦了罪犯。如今湊了一擔兒錢物,待回東京去樞密院使用,打通關節,再理會本身的勾當。不想因為誤會,我一時緊張,與幾位起了衝突。」

他這麼一說,李瑾算是明白他為何如此多疑了。想他乃是名門之後,只是一時走背運,丟了官職,如今好容易有了希望,要進京疏通關節,以求再有任用,身上帶著自己的全副身家,自己的未來也都壓在這一擔財物上,怎麼能不在意?如何能不緊張?

「聽聞提轄與李官人如今在濟州做事,如何到了這裡?」楊志說完了自己的事,對李瑾和魯智深問道。

李瑾就將自己和魯智深下山的原因說了,楊志聽他說完,感嘆道:「如今江湖上都說賽子龍如何武藝高強,又是義氣深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只可恨高俅那廝無恥,陷害忠良!」

「他現在是三衙太尉,制使要是到了東京,免不了要和他打交道,到時只怕……」李瑾說道。

「沒辦法,楊志也不想去見那些只知尸位素餐的貪官,只是祖宗英名,楊志不敢侮辱,只能挑著這一擔財物去滿足那些貪官的貪慾了。」

先祖的榮光壓在這六尺高的漢子身上,讓他快喘不過氣來。眾人都被他感染,一時無言。

自此,楊志與李瑾他們結伴而行,十二月中旬,眾人終於趕到了東京。魯智深還要趕到延安府,李瑾此時也不能入城,楊志在城外和他們話別。

「提轄此去,一路保重,他日江湖再見。」

「制使保重!」

「李兄弟,祝你此行一切順利!」

「我也將這句話送給制使。」

「保重!」楊志轉身進城,新雇的腳夫也挑著擔子跟在他後面。

「大哥,我看你對這位楊制使也器重的很,昨夜還將一包銀子放進他包裹里,看他混得也不甚如意,為何不邀請他一起上山?」沈睿見李瑾看著楊志的背影發獃,眼中似有嘆息,開口問道。魯智深也看著李瑾。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他先祖何等忠勇的英名,他還想著藉此機會恢復官身,此舉也是不願意令祖先清名受到污辱,若是我此時邀他上山,卻是讓他為難了。」李瑾嘆息著說道。

收拾心情,李瑾對魯智深說道:「哥哥,此去一路小心,咱們山寨再聚!」

「洒家也就是跑跑腿,無甚危險處,兄弟才要仔細些。」

「我自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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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我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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