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荊的過去(下)
當我醒來，眼前陌生的環境讓我一驚：「這是哪？我沒死？那個男人竟然沒有殺我？」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想起身，可是動不了。
「該死！」我心裡大罵，緊接著就是一陣頹廢：到底，我沒有能力給我的族人報仇，真是個廢物啊！
我無力地躺下等死，可是仇恨讓我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一到突如其來的念頭讓我大喊一聲：「來！」我被這股念頭弄得莫名其妙。可是冥冥中，有一股特殊的聯繫，彷彿聽到了我的召喚，徑直飛來，而我，感受到了，是我的鐮刀。
一把碩大的鐮刀劈碎擋路的大門，落在了我的手裡。我是第一次仔細打量這把鐮刀：刀柄細長，足足有七尺，柄面凹凸不平，卻透露著一股狂野的感覺。刀刃更不用說，刀刃寬大，刀尖有一點回鉤，刀刃閃爍著光芒，上面的花紋縱橫，細看之下，竟有八朵荊花隱藏其中，與我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隨著我的撫摸，鐮刀輕輕震動，發出細微的「嗡嗡」聲，我卻聽的很明白，這是她在向我撒嬌。
「我要用你殺了那個男人。」我不知道這把鐮刀從哪得到的，但我決定，像昨天殺他的手下那樣，殺了他。鐮刀聽到我的話，震了一下，突然，刀尖對準了屋外，沒一會，一個女人進來了。
「你就是傷到老師的那個人？」她和那個男人一樣，平靜地看著我，那種被視為螻蟻的眼神。
殺了她！
感受到我的想法的鐮刀自動轉了下，這一轉，在別人眼裡十分怪，但對我來說，簡直再好不過，完全配合了我的起手動作，我沒有多餘的想法，雖然身上很疼，到這，不是更好嗎？
那個女人沒想到我會對她出手，反應有點慢，但動作卻十分熟練地躲過去。我一怔，但緊接著就是接連不斷的攻擊
那個女人瞅准機會，一個跳躍跳出了我的攻擊範圍，雙手捏了一個古怪的手訣，念道：「太一妙法，鎮魔驅邪。天雷，誅！」
女人念得很快，我完全沒有時間去打斷她。她念完后，我更是心中一緊，彷彿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
緊接著，天色一變，前一刻還朝霞滿天，下一刻卻變成了烏雲密布。
「這招太強了，不可力敵。」一瞬間身體的本能反應告訴我，這招必須躲，可是從鐮刀上傳來的意志卻告訴我，這根本沒什麼，一時間，我有些進退兩難。
「大丈夫何懼一死？如果現在我逃了，以後怎麼為族人報仇？」想到這，我揮起鐮刀，準備迎擊，可是身體卻做出了與我的意志截然相反的動作：捏起了手訣。
隨著我手訣的完成，鐮刀更是興奮得不停地震動，我感受到了鐮刀對我傳來的歡喜的情緒，心中大定，輕喝：「斬！」
鐮刀表面光芒吞吐不定，八朵不知名的花朵綻放，隨著我的聲音，狠狠劈向天雷。
「轟！」
一聲巨響，二者相撞產生的巨大衝擊力將周圍的有些雅緻的環境破壞得一塌糊塗，強烈的風從撞擊的中心向四周捩去，夾雜著灰塵和散碎的石頭，打在我的身上，生疼。
我睜大了眼睛，想看看鐮刀的情況，從契合度來看，她無疑是最適合我的，如果這一招讓她受損，我很心痛。
鐮刀察覺到了我的想法，自動飛回我的手中，她並未受損，相反，刀刃上不時閃爍著的一絲電花，本就濃郁的光芒彷彿如同實質版，連八朵花紋都綻放地更加絢爛，這明明是得了大好處。
灰塵散去，那女人反倒是臉色蒼白，呼吸也有些紊亂了，剛剛那一記天雷，竟是讓她再無還手之力，也幸好我有鐮刀，不然我的下場不會好的。
我手握鐮刀，刀柄負於身後，慢慢地走向她，我很懷疑，他是不是偽裝成這樣子來迷惑我，等我大意再給我雷霆一擊。
我希望是，這樣我就有理由殺死她，很可惜，她昏過去了。
鐮刀沖著我的右後方一震，我知道，剛剛我和那個女人的戰鬥被看在眼裡，只不過，他是誰，為何監視我？
我扭過頭，只是一眼，原本平靜的心中再次迸發出強烈的殺意：那個男人，帶人滅了我全族的男人，他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得可怕，平靜得讓人生厭。
我調整姿勢，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就目前來說，我壓根不是他的對手，我有仇未報，我不能現在就死！
那個男人慢慢地走到我面前，他每走一步，我的壓力就大一些，等他到了我面前不足兩尺的地方，我彷彿被一座大山死死壓住，竟連對他揮刀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你很不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凌天的徒弟了，我會教你你想學的一切。」男人開口說道。
「你是在羞辱我嗎？」我咬著牙讓我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其實，我的身體，在不由自主地發抖，彷彿被赤身裸體拋在冰水中。
「弱者，是沒有尊嚴的。你現在太弱了，連死在我手裡的資格都沒有。收你為徒，只是一點樂子罷了。我親自教授你，如果你想報仇的話，就認真給我學。我給你三次機會殺我，三次不行之後，我就會殺了你，你自己看著辦。」
凌天說完就走了，可他的話卻如同無數柄鋼刀插在我心上，而我，雙手緊緊攥著，指甲嵌入到肉里都沒發覺。
「好，今日起，我拜你為師。但你記住，我你我二人，不死不休！」我咬咬牙為自己打氣，同時也是對凌天宣戰。
以後，我要努力學習，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個女人，暫且饒她一命。
我對著手中的巨鐮說：「從今天開始，你的名字，叫做剄。」
……
「卧槽！」我睜開雙眼，腦海中仍是剛剛夢中的情節，「荊竟然這麼慘？被屠族了？之後怎麼樣了？看他的架勢，是死了。是復仇失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要好好問一下啊……」
我摸著下巴上稀疏的鬍子，突然想到，荊說過會完成我長絡腮鬍子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