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章、回家
這一頓飯吃得真的是讓人印象深刻：吃得正開心呢，酒也喝開了，肉也煮好了，張夢他們也原諒「我」對自己人下手這件事了，最起碼不那麼介懷了。然後，護士姐姐來了……
這個護士姐姐把我們五個人一通批評，說得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唾沫橫飛，什麼我們是傷員，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能胡來，酒會促進血液循環，對我們身體的恢復不好……巴拉巴拉……
我本以為，面對這種情況，房隊長最起碼也得很拽地抖一句：「我幹什麼，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的，不想幹了是吧？」，可是，此時此刻的房隊長被人訓得跟三孫子似的，完全看不出來他有啥長處。於是，我們三個人只能繼續吃病號餐，剩下的火鍋，呵呵，張夢包了。
飯後，我搬著椅子坐到窗邊，抽著煙看著窗外的風景，心卻飛到了李曉的身邊：現在是晚上七點，按照她的行為習慣，應該是在宿舍看電視劇。我這狀態回去，李曉會不會發飆呢？出來的時候我答應她全須全影的回去，這下好了，左臂的繃帶還得綁兩三個月，這還是因為我恢復得快……不行啊，她會傷心生氣的，得找個理由……
不過轉念一想，這次回去，李曉就得履行諾言，我就可以做一些壞事了。想想李曉玲瓏的身材，我有點上火……
「想你女朋友呢？」張夢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點了點：「嗯。我在想怎麼跟她說，她才不會因為我受傷而生氣，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們有意見，更不會對我以後出任務擔心、不滿。」
張夢「噗嗤」一下笑了：「你真的傻。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大部分女人啊，說到底，求的只是安全感。這次出任務你受了重傷，下次，她會更堅決的阻攔你出任務。」
我滅掉煙：「沒錯，我有些想當然了。說實話，我搞不明白，你圖什麼呢？」
張夢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會說：「自由。」
這個回答很清新脫俗，讓我覺得有故事聽了：「人有八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沒錯。我從小被家裡管著，五歲開始接觸我並不喜歡的鋼琴，一次彈不好，就是一頓雞毛撣子。到了現在，並沒有什麼用。我總不能靠彈鋼琴執行任務吧？為了脫離控制，我廢了好大功夫才混進來的。」
我想了一下那個美好的畫面，笑出了聲：「甲之毒藥，乙之蜜糖。你所鄙夷的，恰恰是別人所夢想的。」
張夢看了我一眼：「比如你？」
我無可置否地點點頭：「比如我。」
張夢並不拒絕我說下去，我繼續說：「以前，我家裡窮，我喜歡的最廉價的琴都買不起。而我喜歡音樂，更對幼兒園時的鋼琴啟蒙印象很深。所以，這隻能是個夢想。後來嗎，家裡條件好了，而我過早地展示了我的記憶力和理解力，所以，家裡人的願望是讓我好好學習，而我有一個學吹橫笛的機會，所以，又沒了。後來我喜歡上了畫畫，但很明顯……」
張夢看著窗外同樣嘆了口氣：「這不是我們能左右得了的。我很羨慕你的實力，雖然有些事做得不好。」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你羨慕我的實力，我羨慕你的才華，這就是求不得。我本無意當一名道士，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就好了嗎？平淡的生活，柴米油鹽醬醋，還房貸、車貸。所以啊，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啊。別人眼中我們的快樂，只是苦中作樂罷了。」
「你的思維很消極啊。」
「不是消極，是看得開。以前的話，我會對這些事情表示憤怒。可現在，我有了我喜歡的人和喜歡我的人，我總得成熟起來，給她撐起一片天吧。」
「……」
「或許，這就是男人吧。你沒戀愛過？」
張夢白了我一眼，但並不反感我這麼問：「怎麼可能沒戀愛過？」
我笑著說：「根據周邊經歷得知，越是漂亮的女生，越沒有人追。因為周圍的人會下意識以為，這樣的女生，名花有主了。」
張夢百無聊賴地嘆了口氣：「確實是這樣，我大學的時候後悔沒多談幾場戀愛了。」
等等！大學的時候？你這看上去跟十七八的樣子，你告訴我你已經畢業了？我這大學沒畢業的男生看著比你老太多了。我心中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燒著，身高老天爺的不公，到最後只能自我安慰一下：或許，這就是男人吧……
「得了，以為是個妹子，結果是個小姐姐。看到咱倆的面相，我只想說一句話。」
張夢笑眯眯的看著我：「什麼話？」
「IwishIneveropenmyeyes。」
「哈哈哈……」
張夢被我逗得哈哈大笑，我默不作聲又點了一根煙：如果是李曉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肯定會同樣要求來一根……吧……
「好了。」我轉移話題：「任務完成了吧，我也該回去了，不能耽誤上課啊。」
張夢白了我一眼：「切！是不能耽誤和你女朋友親熱吧。」
我笑而不語。
「記住了。這次行動……」
「我不希望這些事來打擾我女朋友平靜的生活，這些事，只有我扛就夠了。。所以啊，不要擔心我會泄密。」
「切！大男子主義。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
「我送你？」
「好。送到新市區就好，我坐公交回去。」
「……好……」
張夢瀟洒地揮揮手走人，而我繼續抽著煙，看著窗外。玻璃上，煙頭的火光隨著我的呼吸，明暗不定……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因為興……好吧，因為該吃早飯了。我半夜餓醒了一次，厚著臉皮順了房隊長几個蘋果，結果更餓了……
這一頓，真的吃出了符合我體格的飯量：六份砂鍋面愣是沒吃飽，張夢……算了，反正比不過她。
不多久，我同房隊長和特警哥哥告別，坐著張夢的車回學……不，回家，此心安處是吾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