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來是你
狄莫芸點頭，說道：「算吧。」
那老頭繞著狄莫芸左轉一圈，右轉一圈，最後湊到跟前低聲道：「你應該是個女子吧，男人的腳可沒那麼小！」
狄莫芸只好點頭承認，問道：「除了這個，別的你就看不出來了嗎？」
老頭雙手一攤道：「你啥都不給我看，我能看出來啥？」
狄莫芸問道：「要看什麼？」
老頭道：「看手相啊！算卦和看病一樣，望聞問切一樣不可少。」
「哦。」狄莫芸伸出了手。
老頭扳住手指，看其掌心紋路，原先還漫不經心地看，結果越看越起疑！臉色變得越來越來凝重，再也不似先前那般輕鬆。
「不對勁啊！」老頭抬頭仔細地看了看狄莫芸的面相，又低頭繼續看看手相，如此反覆不停地打量著狄莫芸。
在一旁的狄英遙有些不耐煩了，問道：「老先生還沒看出來什麼嗎？」
老先生這才鬆開了狄莫芸的手，皺眉思索稍許后臉色劇變，他緊緊盯著狄莫芸，嚴肅而沉默。過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道：「你不是這裡的人！」
狄英遙不以為然道：「當然不是這裡的人，我們是從京城來的，這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你不是這裡的人！」老先生沒有看向狄英遙，依舊盯著狄莫芸，又重複了一遍。
而狄莫芸也是一臉的凝重，她聽懂了，也只有她能聽懂老先生說這句話的含義，『這裡』指的是這顆星球，這片時空，這個天下！
看來這老先生還真有點本事！她頓時對這位老先生刮目相看。
狄英遙欲打發那老頭走，卻被狄莫芸打斷說道：「老先生繼續。」
老先生道：「你面相是人中之傑命，但手相卻是人中龍鳳命，兩命雖好，卻斷不能集於一身。但你雖魂魄未斷，可肉身卻合二為一，又非是借屍還魂之人，這實屬絕世罕見！」
狄英遙皺眉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先生你在說什麼胡話！」說完推開老先生，拉著狄莫芸要走。
老先生伸手攔住，對狄莫芸說道：「在下叫王疾川，敢問姑娘真名？」
王疾川明白這姑娘女扮男裝，想必對外的稱呼也不會是真名！然而他還是問了，這一聲問像是在試探狄莫芸的品性。
狄莫芸笑笑，說道：「我真名叫狄莫芸。」
狄莫芸？京城有名的富貴人家還姓狄的也就那麼一個，狄國公府。
「原來是狄小姐！在下先前有些失敬，還望狄小姐包涵。」王疾川規矩地作了個長揖。
狄莫芸學著男子作揖的樣子拱手回禮，說道：「不必拘禮，老先生的學問果然了得，您的酒錢我給了。」
狄莫芸走到客棧廳里賬房先生身邊問道：「剛才那位老先生欠了你們店家多少酒錢？」
賬房先生一看狄莫芸的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貴，眼睛立刻亮了，恭敬道：「小的粗略算一下，大概二兩銀子。要不客官稍等一會兒，小的把細賬取來給您過過目？」
狄莫芸搖頭說道：「不必麻煩了，這是五兩銀子，多出來的就算那老先生以後的酒錢。若他以後不來了，那就算你們的賞錢。」她從荷包里取出五兩銀子擱在櫃檯上。
賬房先生喜出望外，連連拱手作揖道：「多謝客官慷慨。」
狄英遙等人也走了過來，狄英遙甩出一疊路引對賬房先生說道：「我們要住店。」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店小二趕緊跑過來哈腰點頭並指向樓梯往樓上作「請」勢，說道：「客官樓上請！」
狄英遙最先邁步領頭往樓上走，走了幾步台階就停了下來，沖還在原地不動的狄莫芸喊道：「喂，三胖，那五兩銀子是我給你的，你別忘了欠我五兩銀子！」
狄莫芸愕然，那聲『三胖』是在喊我嗎！不是孟三胖嗎，怎麼連「孟」都不叫了？很快她又釋然了，算了，怎麼叫都沒差。她回應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錢！」
狄英遙這才滿意地上樓了。狄莫芸回過頭來，看向還在那裡沒有走動的王疾川，卻見他仍用探究的眼神看她時，便笑著遙遙行禮，那邊的王疾川亦回禮。
待狄莫芸她們進了三樓的頭房，相沁打開窗戶放風，看到街上，驚訝地說道：「那人還沒走呢？」
狄莫芸也走到窗前，看到樓下的王疾川仍怔在原地，便笑著說道：「隨他意吧。」
王疾川原本是追蹤他本門幫派的仇家到了此地，不想被人偷去了錢袋，故滯留在了這家酒店裡，也因此有了這樣的緣分。
他想到了十六年前的那天夜晚，那顆與眾不同的星星……我要選的徒弟該不會是你吧……可是怎麼會是胖子啊……我說過長得丑的人我是不要的啊……我到底收還是不收呢……王疾川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
晚上，狄英遙走進狄莫芸的房間與狄莫芸商量接下來的行程。按照原計劃，他們在伊寧縣歇了腳後繼續往西北方向走，可是剛剛有飛鴿傳書過來，說位於宿州西南處的賀亞縣裡有關狄英遙的產業出事了，需要緊急處理。狄英遙的臉色不太好，一是他在為書信上說的事煩心，二是他將要對自己的妹妹食言了，他面帶愧色的說道：「小妹，計劃有變。我們暫且不能繼續北上了。」
狄莫芸抬頭觀察狄英遙的臉色有一陣子后才說道：「很久沒看到你這樣子了，看來出的事兒讓你覺得很棘手。」
狄英遙迴避了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小妹，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不方便帶你，所以我打算先把你留在這裡，我會備下足夠的銀兩和幾位奴僕，你好生待在這兒，等我回來。」
狄莫芸怎麼聽著自己像是籠中的金絲雀？她忍住想笑的衝動，她看得出來狄英遙說這話不是玩笑話，而是認真的。她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又要去哪裡？」
狄英遙說道：「這個你不要管，和你沒關係。」
狄莫芸沉默了，看來狄英遙是鐵了心不肯告訴她實情了。她只得道：「無論如何你都得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