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凝魂
一個小時后，他忽然停住腳步，嘴角綻開了一抹笑容，身邊赫然有一塊拳頭大的念晶嵌在石壁中。
他目光一亮，一按胸口的藍色指示燈，掄起礦鋤就砸了過去。
「吭吭吭！」鋤頭揮動猶如風車，每一下都插入石壁數寸，頓時碎石滾落，片刻間就開採出了五塊礦石，可惜念晶只有一塊。
「這擁有力量的感覺真讓人着迷，可惜這力量終究不是自身的。若能改造自身基因，別說不用這『肌肉甲』，徒手抓出礦石也是輕而易舉。」谷陽握了握鋤頭，將幾塊礦石收進礦石袋，繼續向礦道深處走去。
這一走又是半個小時，谷陽再沒發現一塊念晶。
「開採得還真乾淨……」他眉頭一皺，索性轉進了一條沒有安全標誌的礦道。
這條礦道高不過三米，寬不過五米，裏面一片漆黑，站在洞口更是有一股莫名的寒意迎面撲來，彷彿一曲無聲的哭訴，讓人心肝發顫。
「這條礦道里一定有念晶。」谷陽反而精神大振，將安全頭盔的發光源全部打開，大步走了進去。沒走出五分鐘，他就停下了腳步，身邊赫然又有一塊念晶。
谷陽大喜，再次掄開鋤頭……
「吭吭吭……」金石相擊聲在幽深的礦洞中斷斷續續，漸去漸遠。
這條礦道中的念晶果然十分豐富，幾乎每一鋤頭下去都可以挖出一兩塊。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沿着一個方向開出了一個三米深的礦洞，地上僅念晶就有上百塊。而有肌肉鎧甲，他絲毫不覺得累。
忽然，一片紅光在他胸口亮起。低頭一看，藍色的能量燈已經變成了紅色，他不由咋舌：「說明書上明明寫着充一次電可以連續工作六小時，這還不到一個小時啊……」卻忘記了他將「鎧甲」的功率放大后，耗電量也隨之增大了。
谷陽呼出口氣，將地上的念晶收進礦石袋，竟不下十公斤。按照公司的收購價格，這就是上萬銀幣。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多錢，也從未想過一天能賺如此多錢，一時只覺得全身充滿了幸福，連目光都要變成銀色：「有了這些礦石，我就可以嘗試修鍊精神力了。上一世，我就是吃了輕視『神魂』和『肉身』的大虧，這一次絕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谷陽背起礦石袋就往回走，不過只走出幾步，就皺起了眉頭：「別人是請我來幹活的，看見我把礦石拿回宿舍不太好吧……」
「擇日不如撞日，就在這裏吧！」他想了想，索性在洞地上清理出一塊空地，就地坐了下來。
沉思片刻后，他睜開雙眼，目光漸漸明亮，心中暗道：「在我接觸過的意念文明中，當以那幾個超級文明的修鍊方法最為正宗，他們將精神力修鍊分為『凝魂』、『辟海』、『通神』三個境界。
『通神境』強者可以在一念之間橫渡星空，跨越數個光年，比機械文明的空間跳躍快捷無數，可以說是近乎神明的存在。而『辟海境』強者雖然不能橫渡星空，但也可以飛天遁地，瞬息千里，駕御風雨雷電。而這一切的基礎，就是凝聚神魂……
關於精神力的修鍊方法，我整理了不少。其中『通神境』的信息我無法讀取，知之甚少。不過『辟海境』和『凝魂境』的修鍊方法，我卻知道許多……」
想着，他拿起一塊念晶用力一握。
「咔嚓」一聲，念晶在「大力神」的巨力下碎成粉末，落在地上。
谷陽又一連捏碎十幾塊念晶后，脫下了「肌肉甲」，神情漸漸凝重。又沉思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將右手食指一口咬破，粘上晶粉便在地上勾畫起來。
半小時后，一幅圓桌大的血色圖文出現在地上。詭異的是，那些圖文竟泛著鮮紅的光芒，流轉不定。
谷陽臉色蒼白，盯着血色圖文目光灼灼，心中暗道：「那些超級意念文明的小輩『凝魂』時，用的都是套陣法，應該不會有問題。當時多有長輩以自身精神力灌頂，我以這百塊念晶代替，想來就算一次不成，也不會有危險。」
打定了主意，谷陽目光一凝，再次拿起一塊念晶放入法陣。
念晶猶如冰塊掉進了熱水，迅速消融。法陣則血光一亮，升起一股莫名的壓力。
谷陽繼續投入念晶，法陣血光大盛，光芒又由紅變橙，最後變成黃色，直到投入的念晶不再融化。
「能量飽和了，按照他們的標準，這應該是一個三級法陣吧。」谷陽咬了咬牙，一步踏入陣中坐定。啥時間，彷彿一股無形巨浪從四面八方碾壓而來，勢要擠碎他的骨頭，壓碎他的靈魂。
谷陽一個激靈，全身青筋突起，汗如雨下。
「原來這就是神魂，這就是精神力，我懂了……」谷陽不驚反喜，開始按照記憶中的方法凝聚自身神魂。
法陣光芒扭轉，一股股澎湃的精神力猶如鐵篩子一般洗刷着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讓他的身體不住抽搐，同時湧出一股股臭汗。
谷陽更是覺得有一把銼刀伸進了自己的眼睛、鼻孔、五臟六腑……不斷地摩擦。甚至伸進了他的記憶，要將他經歷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打磨一遍，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陣法光芒漸漸暗淡。谷陽身子一軟，癱倒在陣中，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此時，他連呼吸的力氣都使不出來，感覺卻異常奇妙，彷彿腦子裏長出了一隻隱形的小觸手，讓他可以直接感知身邊的一切。只是這隻觸手太過弱小，連灰塵也無法挪動。
半晌過後，谷陽睜開雙眼，瞳孔中射出兩道奪目的藍光。他倒吸一口涼氣，使勁眨了眨眼睛，藍光才收斂回去。只見地上鋪滿了粉末，哪裏還有什麼法陣。
一個小時后，一臉疲憊的谷陽出現在安檢門外。時鐘顯示，馬上又要開晚飯了。
安檢門旁有一個礦物驗收機，AI會根據每人採集礦物的數量和質量給出工分，每個月只要達到最低工分，就可以領到基本工資，超過部分則會核算成一定銀幣的績效獎，可以說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此時，礦物驗收機前已經站着幾個彪形壯漢，穿的都是第三代「大力神」肌肉甲，身邊則都放着一輛獨輪小礦車，裏面堆滿了礦石。大個子比爾和「螳螂」也在其中，他們礦車裏也多少有兩塊念晶，不過他們並不具備精神力，靠的只是概率。
谷陽恍然大悟：「原來第三代『大力神』鎧甲是藍曦礦工的標配呀，難怪公司的業績一年不如一年……」
「螳螂」看清來人，奇道：「看，超人回來了！」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比爾一拍谷陽的肩膀笑道：「小子，你太有創意了！」
谷陽一低頭，才發現他們都只穿着肌肉甲，只有自己傻傻地在肌肉甲外套了一條短褲，頓時一陣臉紅。
一日勞累，谷陽已是疲憊不堪，上交礦石后便是一頓大吃，然後回房就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餐時分。此時他只覺得精神振奮，除了肚中飢餓，身上沒有絲毫不適。
「這就是『凝魂境』的感覺？別的還不知道，精神是好多了，頭腦也是分外清醒……昨天算是適應了這裏的環境，今天是周末，正好去拜訪文老師，明天正式開始工作。」谷陽打定了主意，梳洗一番后換上一套運動短裝，叫了輛「飛的」便去了食堂。
一進食堂，他不由愣住，只見所有人都在「肌肉甲」外套了一條短褲，「螳螂」更是穿了一條紅色蕾絲花邊三角短褲，站在桌子上擺出各種超人的POSE，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比爾笑罵道：「螳螂，你那褲衩是哪個娘們穿過的，太他媽風騷了，老子老遠就聞到了一股騷氣。說出來，老子也去要一條來！」眾人大笑，跟着一陣起鬨。
谷陽一陣惡寒，拿了兩個三明治落荒而逃。
「飛的」來得很快，或許是重量輕了，飛的也比上次要快。吃完了早餐，谷陽撥通了文冰老師的電話，一張美麗的面孔出現在顯示屏中，一頭長發慵懶的挽在一邊，肌膚欺霜賽雪，笑容嬌艷欲滴，盡顯熟女風情。
谷陽精神一振，喊了聲「文老師」。
文冰怔了怔，驚喜道：「谷陽，怎麼是你。咦？你居然來肯特星了！」
「是啊。」谷陽笑道：「所以想去拜訪您，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和老師這麼客氣幹什麼，有什麼不方便的。我今天正好休息，也正想看看你呢。」文冰笑得越發燦爛：「這是我的地址，你就到這裏來吧。哎呀，家裏還沒收拾，我先掛了！」說完掛了電話，一條地址出現在顯示屏上，谷陽立即調整了目的地。
半小時后，谷陽降落在市郊一處山坡下。只見山上繁花似錦，飛閣流丹，赫然是古代東方風格，一看就是高檔住宅區。入口處還有一幅精美的售樓廣告，上面一句話很是吸引眼球：「西山御景，拎包入住，零首付尊享帝王生活，年息低至百分之五。」
這片住宅區綿延數座山嶺，最豪華的是帝王區，其次親王區，文冰老師住的雖然只是最低檔次的王子區，但也是獨門獨棟外帶花園泳池，起步價在百萬銀幣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