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彌足深陷的過程

皇甫珏對於這種陳詞濫調的老人的話也是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這人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還扯那麼多的理由，真是聽得就頭疼，還這麼倚老賣老地跟他大談特談著這老人的思維，他看這人根本就不是人老了心小了，而是本就是不敢闖蕩之輩。

他季瑞昌如今才多少歲，明明就是五十多，跟精神奕奕的顧老和厲老的輩分兒低了一輩，跟他同齡的顧寧和趙瑾瑜顯得更加萎靡不振，只想保住他這個軍區司令的飯碗就行了，這樣的人，他真是後悔，為什麼一開始要選擇跟這種碌碌無為的人合作？

他當初只是見著這季瑞昌是顧家的心腹，本身也還算精明強幹，內心裡又對厲顧兩家有些小不滿，他才放心地跟他聯絡了這麼久，為的就是把他發展成自己的人，從而堂而皇之地進入顧家的核心。

可是沒想到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選了這麼個胸無大志又剛愎自用的人當隊友，簡直是他行動這麼多次以來最大的敗筆。

他也沒有那個閑心再跟這種人啰嗦下去了，」季大司令，我還是那句話，您什麼事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安安穩穩地坐在你這個位置上不要輕舉妄動就好，您的不行動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了。」他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他根本都不懂這個人這個關鍵時候打他的電話到底意欲何為，是想在他這兒尋找安慰嗎？還是真的想要出分力支持他們的行動？不過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只能果斷地拒絕。

「嘟嘟嘟，嘟嘟嘟......」

季瑞昌躺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如死灰，他此時的心情，就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絕望」，一邊是萬丈懸崖，一跳下去連屍首都看不見了，一邊是滄海浮沉，跳下去撲騰一下說不定還能活下去，那他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這萬丈懸崖就是他此時馬上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訴給顧家和厲家，他做好成為全國人民攻擊的反派人物對象的打算，這條路，不僅他會被投入大牢一生就在此牢中鬱鬱而終了，就連他的女兒韻兒這一生也會被他這個叛國的爸爸所累，背上罪人之女的罵名，忍受世人的諷刺怒罵，這條路是他不能選的也不敢選的。

可是那滄海浮沉就是那麼容易的嗎？這若是成功了，皇甫珏那邊是皆大歡喜，他們即使被顧厲兩家追殺，他們還有Y國這個避風港，可是他呢？即使他沒有被查出來跟厲墨竹這件事有關，恐怕以顧建國那刨根問底、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個性，他的那些跟Y國黑手黨之間的軍火交易的事情相瞞也瞞不住了，這最後，他還是落得跟這萬丈深淵沒什麼倆樣的結果，那他費這麼大的力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這擺在他面前的兩條道，每一條幾乎都是生死之路，他正正經經的A軍區的司令又是怎麼弄到如此的地步呢？

他的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對過去的記憶，從他信心滿滿地告別季家，發誓要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開始。

最開始進入A軍區，他和這些新兵一樣也只是一名普通士兵，那一年他才二十歲，年輕的他不怕吃苦受累，但是也許真的是天分不太夠，別人練一遍的動作他要做十遍才能做好，別人打一槍就能滿環可他偏偏要練許多次才能練成滿環，可也是這一次又一次的積累，靠著這笨鳥先飛、勤能補拙的勁兒，他才能一眼就被當時已經名滿華夏的戰神顧建國一眼瞧中吧。

他等來了機會，可是這個機會也是他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換來的，當初因為他是季家人，這個身份讓當時的厲老爺子很是介意，也一直不同意顧建國將這個軍區司令的位子傳給他，所以他一時心血來潮就真的跟他背後的季家徹底斷了關係。這一切當然也換來了他今日的A軍區司令的地位，只不過這過程也還算是一帆風順的。

但是當時在軍中的時候，他就明白厲家和顧家的勢力遍布整個華夏的軍區，也很忌憚，也並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要當好自己的差事就好，無愧於心就好。也忽略了當時軍中的很多謠言，例如，很多人說顧老爺子其實就是把他培養成一個傀儡，供他們顧家和厲家再維持幾十年的榮耀，說是他是顧寧的替身，說他是攀上了顧家這棵大樹才有如今的地位的。

當時他還年輕氣盛，對於這些流言，他也並不在意，只是當作這是嫉妒他的人才挑撥他和顧家和顧老爺子的關係的計策罷了，他內心裡還是把顧建國當作老師和父親一樣崇拜和敬仰的，可是這一切卻只限於在厲墨竹進A軍區之前。

他不否認這個厲家的繼承人的天賦確實很高，高得有些離譜，甚至堪比當年的顧寧了，如果他安分，他把自己能夠當作上級和長輩一樣敬重的話，他可以忍受他成為他的下一任。

可是接下來厲墨竹一樁樁的榮耀，一次次的立功，讓他的心態越來越失衡了，讓他真的把那些當初當作謠言的話信以為真了。他好像確實就是一個備胎，一個只要厲家和顧家有人來了他就要走的備胎，難道他們倆家就這麼心急嗎？等不住自己退休就趕著讓厲墨竹接替他的位子嗎？

也是在他心情極度鬱悶的那段時間裡，這個黑手黨的少主找上門來了，想要和他合作，幫助他重新奪回A軍區的主動權，幫助他如何擺脫厲墨竹的榮耀的重新建立自己的權威的，幫助他如何安安穩穩地度過他最後的在任。

他當時的理智告訴他，他是華夏的軍人，保密條例是不能廢的，他根本就不能跟這些外國人國外勢力有任何的勾結，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心裡那點兒氣憤，就在那麼一氣之下就答應了皇甫珏的要求，剛開始也就是正常的交易。

皇甫珏是以賣火藥為主要經濟來源的，他們軍區也有特別的供應商，他為了打贏和厲墨竹的這一戰，他特地取消了A軍區的特別供應商，轉而和皇甫珏合作了，一筆筆的經濟交易，讓他體會到了金錢的快感，他可以不動聲色地就給他的女兒韻兒置辦了這荷韻的樓盤，讓她不再為了自己的未來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