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打炮
拓林鎮熱鬧非凡，鎮子中心的空地上被人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嚴實。
新來的指揮使大人給軍戶們發放錢糧，拓林鎮的軍戶們，不管老的幼的，只要是還能動的都來了，領到錢糧，軍戶們臉上終於有了生氣，但更多的卻是納悶和不解。
呂從布每發放一戶錢糧，都會說几上一句：「指揮使大人仁善，見不得軍戶餓肚子，安排本官送來錢糧，回去記得指揮使大人的好，可不能忘恩負義。」
軍戶們胡亂應著，還有些不敢相信。
難道世上真有這種好官，會關心他們這些泥腿子軍戶？
可看看拿到手裡的銅錢，再看看扛在肩頭上的一袋子稻穀，這並不是做夢。
真的有人關心他們，真的給他們發了稻穀和錢。
軍戶們笑了，悲喜交加。
而在呂從亮給軍戶們發錢發糧的時候，李川出去轉了一趟，找了個機會把一直放在淘寶倉庫里的迫擊炮和炮彈取了出來，然後帶上家丁出海了。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
九月末，江南的風光依舊旖旎。
海面上碧波粼粼，海天一色勾勒出獨特的風光，很容易勾起探索的慾望。
黃天翔帶著水手們控船，扯著風帆在海面上一路南行。
這次出海，李川只是想找個地方試一下迫擊炮的威力，不會走太遠，所以只帶了三十名家丁，目標地是隔海相望只有十幾公里的金山。
金山是一座海島，和金衛山隔海相望，金山衛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金山不大，但也不小，站在金山衛的城樓上就能看到。
當然，只能看到一個大概輪廓。
古代的帆船速度很慢，順風順水的話，航速能趕上晨練小跑就不錯了，若是綜合下來平均速度也就比正常走路快上一點點，一小時行個七八公里到頭。
行船無聊，李川就在船上擺弄迫擊炮。
萊文的服務挺周到的，還專門給他弄了本使用說明書。
李川早注看了好幾遍，對一些操作的要領和細節也早爛熟於胸，指揮著家丁們把炮搬到甲板上，扯了好幾根繩子拴在支撐炮架的橫軸上，將炮架固定死。
「少爺，這炮可真輕！」
趙鐵柱臉上滿是懷疑：「聽說朝廷鑄的紅夷大炮有幾千斤重，十個漢子都抬不動。這炮如此之小，而且還這麼輕，小的一個人都能扛起來，真的能打炮嗎？」
「廢話！」
李川沒好氣地翻著白眼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趙鐵柱將信將疑，實在不怎麼相信這種小炮能把鐵彈打多遠。
至於說他一個人能扛起迫擊炮，到並非是吹牛。
萊文製作的迫擊炮用的全是現代合金，就算加上炮架，也不到一百公斤，對於趙鐵柱這種力大如牛的人來說，扛起這門迫擊炮不要太輕鬆。
「去，給我拿個炮彈。」
李川一邊調試迫擊炮，一邊吩咐。
「是！」
早有家丁答應了一聲，興緻勃勃地取來一枚炮彈。
看到這枚炮彈，家丁們都瞪大著眼珠子。
不說大炮打的都是鐵彈嗎，怎麼這炮彈不是圓的，反而是尖頭，造型也太奇特了。
李川調好炮管角度，又對著光學瞄準鏡瞄了半天，才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從家丁手中接過大臂粗的榴彈，一邊從炮口裡裝進去，一邊教導家丁們：「看，這樣裝炮彈，千萬不能弄反了方向，尖頭要朝上，削平的一邊先裝進去，裝炮彈之前一定記的鎖上撞針。」
迫擊炮有兩種發射方式，炮彈從炮口裝填后，依靠自身質量下滑而強迫擊發，使炮彈發射出去；另一種將撞針鎖上，將炮彈裝好后，手動操作釋放撞針撞擊炮彈的底部點火。
第一次操作，安全起見，李川選擇了第二種發射方式。
「看好了！」
李川抓在了卡扣上，道：「只要一拉這裡，炮彈就會發射出去。」
「少爺，不用點火嗎？」
趙鐵柱忍不住問道，所有家丁都是一臉的懵逼。
大家雖然沒有見過發射火炮，但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
不用點火就能將炮彈打出去，這樣的火炮別說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當然！」
李川肯定的點點頭，喝道：「看好了。」
家丁們心頭跳了下，連忙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炮口。
李川眼神睥睨，心裡也有些激動起來，猛地拉下了機括。
轟！
並沒有想象中的轟鳴聲，現代科技和工藝製作的炮彈雖然聲音不算小，但比起這個年代的火炮發射，聲音可就小的多了，炮聲彷彿汽車爆了輪台，有點低沉。
家丁們只隱隱看到炮口似乎有東西射了出去，並沒有看清。
至於後座力，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
支撐炮架的輪子上安裝了鎖扣，發射炮彈時只要鎖好鎖扣，就能將炮架固定住。若是在陸地上，直接就可以將炮架固定死在地面上，船上雖然沒法固定死，但李川早就讓家丁用繩子把炮架拴死了，因此只是甲板上震了一下，就卸去了後座力。
家丁們愣了幾秒，才連忙四下張望，尋找炮彈。
李川則拿著個望遠鏡，目光追尋著炮彈。
炮彈的射速很快，不過幾秒后，就一頭扎進了海中。
那裡有一塊木板，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跑過來的。
轟！
水花四射，炮彈爆了開來。
「差不少！」
李川暗叫可惜，雖然有光學瞄準鏡，但畢竟生平第一次干這種活，還是不可避免的打偏了許多，炮彈入水的地方和木板至少差了二十米。
重新調了一下參數，繼續裝炮彈。
這門迫擊炮雖然沒什麼技術含量，但發射初速和射程都是可以調整的，萊文說的八公里射程只是有效殺傷射程，其實最遠射程還要更高。
當然，如果一味的追求射程，炮彈的命中也會受到影響。
八公里只是精確打擊的最大射程，若是將炮彈打到十幾公里以外，那個時候的誤差可就不是十米二十米，而是以百米為單位，打偏一公里也不奇怪。
又是一炮打出去，反而還不如上一炮。
離木板至少在三十米以上。
李川皺眉，不死心的繼續調整。
家丁們一臉震驚，臉上滿滿全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