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偷襲
一入夜,李家莊一片安寧。
被折騰了一天,家丁們實在累壞了,全都睡的跟死豬一樣。這個時候,就算天公打雷也未必能將他們吵醒,可家丁們還是被吵醒了,被刺耳的哨子聲吵醒的。
「給你們十個呼息的時間,不到的滾回家種地。」
李川的吼聲在院子里響起,家丁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一!」
「二!」
「三!」
……
李川大吼報數,家丁們一個激靈,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
「我的褲子呢?」
「我的腰帶呢?」
……
一時人仰馬翻,徹底亂了。
早在李川決定要親自訓練家丁時,就讓李常越單獨騰出了一間房子,將七個安丁全都安排到一起住,不然大半的折騰,家丁們的家人都不安生。
「十!」
最後一聲落下,七個家丁出來了六個,最後一個剛衝出門。
七人歪七扭八的站了一排,有的少了一隻鞋,有的赤著腳,有的乾脆光著膀子,甚至還有一人估計沒找到褲子,只穿了條**跑了出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一群飯桶!」
李川徹底拋棄了讀書人的廝文,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指頭按個戳在幾從額頭上,戳的家丁們腦袋不停往後仰,腳下卻絲毫不敢動彈,眼裡全是納悶和不解。
「沒有一點警覺心,我要你們何用!」
李川的吼聲蘇家莊都能聽到:「白天就告訴你們了,晚上睡覺要保持警惕,看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個什麼熊樣,要是再有賊人半夜摸進莊子來劫財害命,你們是不是要等明天直接給我收屍。趙鐵柱頭抬起來,腦袋夾到褲襠里幹什麼,你是娘們嗎?」
家丁們忙抬頭挺胸,只是眼神躲躲閃閃,不敢和李川對視。
「繞庄五十圈,跑不完不準睡覺!」
李川把鞭子甩的劈啪響,吼聲幾乎能掀翻屋頂。
沒有人敢廢話,一溜煙衝出大門,繞著莊子跑了起來。
動靜實在太大,莊子里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女人們翻個身,倒頭繼續睡。
男人們則揉了揉眼睛,側著耳朵聽了一陣,眼睛又閉上了。
李川沒跟著跑,他像個門神一樣,站在莊子門口,數著家丁們跑的圈數,也不怕有人偷奸耍滑,誰要敢偷奸耍滑,李川一定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趙鐵柱是個勞動模範,第一個跑完了五十圈。
沒有李川騎著馬在後面催,家丁們不用賣命衝刺,能自行調節體力,因此全都跑完了五十圈,甚至跑的最慢的劉三毛跑完后力氣吹口哨。
「再跑十圈!」
李川的眼神像狼一樣,彷彿要擇人而噬。
「……」
劉三毛懵逼,差點沒哭了。
「哈哈哈!」
其他人聞言立刻轟笑起來,可等李川的目光掃過去后,所有人立刻啞火,像是被掐住了咽喉一樣,笑音效卡在了噪子里,再也笑不出來了,紛紛移開目光。
「趙鐵柱監督!」
李川又加了句:「劉三毛跑不完,你們誰也別睡覺。」
家丁們立刻躁動起來,劉三毛是劉三毛,跟我有啥關係啊!
「怎麼,都不想幹了?」
李川笑呵呵地:「誰不想幹家丁,現在就可以回去。」
家丁們立馬老實了,再沒人敢有意見。
頓頓大魚大肉,每月還有銀子,傻子才會回去。
等劉三毛跑完十圈,莊子里的大公雞已經咯噠咯噠的叫了起來。
李常越和李滿都起來了,王桂花也起來開始準備早飯。
「好了,覺也不用睡了。」
李川大手一揮:「繼續訓練,李滿監督!」
「是,少爺!」
李滿喜孜孜地答應,興奮的搓著手,終於能過把當教頭的癮了。
短短三天,家丁們全都的欲仙欲死,就快崩潰了。
原以為半夜被叫起來跑步就夠折騰人的了,沒想到更崩潰的還在後面。
半夜睡的正香,一掛點著的鞭炮被扔進了被窩裡。
家丁們差點就崩潰了。
各種讓人崩潰的偷襲,家丁們幾乎要瘋了。
李川照本宣科,拿著訓練特種兵的教材,只要是他認為有用的,都統統用在了七名家丁身上,拿家丁練手。不過幾百年後的有些東西的實不適合現在的人,發現雞肋后,立馬果斷剔除,到也漸漸學到了一點心得,操練家丁越發順手。
莊子里的其他人也有點崩潰,每天起來都頂著個黑眼圈。
雖然李川已經儘力為其他人著想了,可動靜還是有點大,每天晚上都不安寧。
好在半個月後,其他人總算漸漸習慣了。
不過,李家人習慣了,離的最近的蘇家莊卻沒辦法習慣。
所以,蘇家長子蘇炳光登門了。
「……大晚上折騰什麼,天天晚上吵的人睡不好。」
蘇炳光滿腹怨氣,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發牢騷。
「對不住了,以後我會注意。」
李川只能表示報歉,這事的確錯不在蘇家。
蘇炳光也不好苛責太甚,畢竟妹妹還要從李川走里拿西洋貨物,而且還破天荒的給蘇家賒賬,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發了幾句牢騷,就悻悻的離開了。
把蘇炳光送出莊子,李川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所以,家丁們再次倒霉了。
蘇炳光回到蘇家莊,迎頭碰上了準備出門的妹妹。
「李家幹啥呢?」
蘇小妹也在打哈欠,明顯晚上沒睡好。
蘇炳光揉著眼袋道:「李川在練訓家丁呢!」
蘇小妹又打個哈欠,疑惑道:「李川啥時候會訓練家丁了,而且大晚上鬧騰。」
「這我哪知道。」
蘇炳光興緻缺缺地應了一聲,就回房睡回籠覺去了。
蘇小妹納悶了一會,帶著滿腹疑慮出了門。
這天午後,李川正準備出門轉轉,家裡又來了客人。
來的是個太監,常州府的鎮守太監趙源召他去府城。
李川不敢怠慢,當即帶上兩名家丁去了府城。
一路快馬加鞭到了府城,趙源卻不在,聽說出門應宴去了。
太陽快落山時,趙源才滿面紅光的回來了。
「見過趙公公!」
李川拱了拱手,心裡琢磨這老閹上哪腐敗去了。
趙源微微點頭,笑眯眯地道:「今天叫你過來是好事。」
李川不急不躁,也不吭聲靜待下文。
趙源瞅他一眼,沒在他臉上看到半分喜色,不由嘴角抽了抽,繼續道:「你的情況咱家給陛下上了份摺子,陛下很高興,特旨下詔嘉獎你,還不接旨?」
「呃?」
李川就有點懵,有點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