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漫天要價
「起來吧！」
李川翻身下了馬，卻沒往前走。
「謝大人！」
鄭氏順勢站起身，一臉的躊躇。
李川覺得很尷尬，就問：「你找我有事？」
鄭氏看了看左右的家丁，見他壓根沒有要支開家丁的意思，就說：「家裡一直挺挂念小妹的，也不知小妹在金山衛可好，請大人給小妹捎個信，父親最近身體不太好。」
李川點點頭，重身上了馬背，帶著家丁們揚長去了。
鄭氏在路邊站了半晌，才嘆了口氣，帶著丫鬟走了。
這是後悔了嗎？
李川懶得去想這個女人打的什麼小心思，如何處理跟蘇家的關係，這事得看小妹，站在他的角度，蘇家在他眼裡就是個路人甲，談不上恨，也不會無緣無故施捨。
盛夏六月，正是江南好風光。
長江兩岸綠樹成蔭，風光四時不同。
蕩舟江上，別有一番愉悅心情。
唯所差著，這年頭的船委實差了點，不但設備設施簡陋，而且還巔的厲害，所以這年頭行船就是一件苦差事，若是有一艘豪華游輪，那可就享受了。
船行兩日，金山衛到了。
金山衛沒什麼事情，一眾衛所官員在忙著數銀子，軍壯們在沒天沒夜的操練，軍戶們在忙著照看莊稼，一切都井井有條，如果沒有天災人禍，這就是一副太平盛世。
唯一有點意外的是，福建鄭家來人了，來的還是老熟人鄭興。
鄭興是在前個月前來的，一直在金山衛等他沒有離開。
「鄭家來幹什麼？」
李川問道，心裡多少有些猜測。
李常越道：「老奴不知，那鄭興的只說求見老爺，不肯說所為何事。」
李川點了點頭，沒有交待就回了內院。
蘇小妹正在看賬本，聽到消息后迎了出來，巧笑嫣然道：「夫君回來了。」
分別月余，李川也有點想這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了，不顧小丫頭屏兒就在旁邊，一把將蘇小妹攬進懷裡，狠狠親了一口，才哈哈笑道：「想死為夫了。」
蘇小妹羞的耳根子都紅了，對他這種親熱的方式大感吃不消。
屏兒瞪著大眼珠子，看的目不轉睛。
進了屋裡，蘇小妹才問道：「夫君路過去江陰了嗎？」
李川知道她的心思，說道：「去了，聽說你哥得得罪了江陰徐家，不知道怎麼回事欠下了一屁股外債，在外面購置的那些田產都賣了，家裡就剩下了幾十畝地。」
蘇小妹俏臉就白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在擔心家人。
「別擔心，情況還不是太壞。」
李川安慰她道：「徐家既然沒有趕盡殺絕，那就是不想把事情做絕，雖然丟掉了大部分田產，但五十畝地也夠過活了，為夫到覺得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句古話說，失敗是成功之母，不經歷風雨，又怎能看到彩虹。為夫也是遭逢大變，才明白了許多事情，你爹和你哥也該好好的清醒一下了，或許經歷了這些事，你爹和你哥也會和為夫一樣奮發圖強。」
蘇小妹強笑道：「夫君說的是，妾身也是這麼想的。」
李川看出了她言不由衷，就道：「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若想江陰，為夫就找個機會陪你回去一趟。你若想幫父兄一把，那為夫就捎個信，徐家也從萬友青他們手裡拿貨，為夫帶個話，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為夫的。」
蘇小妹搖搖頭，心裡實在有點矛盾，不知道該怎麼說。
次日一早，李川接見了等候半月之久的鄭興。
「鄭家想幹什麼？」
李川並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盯著鄭興，直接問來意。
鄭興拱了拱手，說道：「我家大人多次稱讚大人乃少年英雄，想跟大人做一筆生意。」
「什麼生意？」
李川興緻缺缺地問道：「鄭家有什麼能讓我感興趣的東西？」
鄭興問道：「敢問大人可是想編練水師？」
李川冷冷地道：「少賣關子，有話就說。」
鄭興呵呵笑道：「就在下所知，大人似有意編練一支水師，不過戰船難得，朝廷船廠已盡數荒廢，唯有我鄭家的船廠可產戰船。」
「說完了？」
李川一臉的不耐煩，狗日的，還敢裝十三。
能造戰船就牛逼了？
老子的確需要戰船，但從沒想過花銀子買，還想拿這個跟我討價還價，什麼玩意。
鄭興有點懵，怎麼回事，套路呢？
難道大人分析有誤，這廝根本就沒打算要編練水師？
可是，這不可能啊!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這姓李的要編練水師，不然擴建水師大營幹什麼。
鄭興懵逼了一會兒，才道：「難道大人不想買戰船？」
「誰說我要買戰船？」
李川一臉不屑，他是打算買船，但卻不會買鄭家的船。
木頭帆船有什麼好，出海得看季節不說，而且還不堅固不安全，還要定期大修，航速更是慢如蝸牛，而且裝不下多少人和貨物，他一萬個看不上。
「這……」
鄭興這下徹底懵了，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不過，這廝不愧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生意人，很快撇過這個話題，陪笑道：「聽說大人可以搞到西洋火炮，不知可有意售賣，銀錢方面不是問題。」
「行啊，沒有問題！」
李川道：「一門火炮一萬兩，你想要多少門？」
「一萬銀？」
鄭興失聲道：「這也太黑了吧？」
李川冷笑道：「嫌貴那就別買，送客！」
「這……」
鄭興臉色變了下，見李川不是在開玩笑，當時就急了，想起來的時候，大人可是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也要搞到一批西洋火炮，這要是被趕出去，回去怎麼給大人交待？
「在下認了！」
鄭興顧不上心疼銀子了，連忙喊道：「在下要十門火炮。」
「真特么窮鬼！」
李川不屑撇嘴：「十門有個屁用。」
鄭興嘴角抽搐，我到是想要個三四十門，這可價錢簡直就黑到了沒邊，普通的火炮一門才幾百兩銀子，就是最大的紅夷大炮也不過兩千兩銀子。
區區一門火炮賣到上萬兩，這特么跟搶銀子有什麼區別。
鄭興心裡罵著，臉上卻還得賠著笑臉，要麼憋屈就有多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