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特殊嗜好
馬上過年了，指揮使官邸也熱鬧起來。
新年新氣象，家丁和仆佣們將諾大的莊子里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準備貼上對聯，可是等李常越請少爺賜下墨寶時，李川就頭大了，就他的那幾筆字如何能拿出來見人。
「你來寫！」
李川擺起了少爺架子，將這個光榮任務交給了李常越。
「這……」
李常越忙道：「老奴哪敢越俎代庖。」
「這叫什麼越俎代庖！」
李川道：「好久不練，我都有些生疏了，還是你來寫！」
李常越還想再說，李川不給他再推辭的機會，趕緊閃人了。
等到了前院，又有家丁來報，萬友青幾個商人求見。
「帶進來！」
李川只得拐了個彎，去前院會客。
沒等多久，七個代理商跟著家丁進來了，是專程來給他拜年的，而且帶了禮物，可等李川見到禮物時，那臉立馬就軒籽，比鍋底還要黑。
「這就是你們的禮物？」
李川掃了眼站在堂下，慌惶不安的四個女童，殺人的心都有了。
四個女童都在七八歲左右，而且是兩對難得的雙胞胎，粉雕玉琢的，不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大戶人家的也不可能賣閨女，想也知道這幾人多半用了手段。
可是，送兩對雙胞胎女童給自己是什麼意思？
李川想了半天，目光掃過七人那藏著深意的眼神時，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差點沒給氣個半死，臉色鐵青地指著七人道：「你們以為本官是什麼人，啊？」
七人臉臉相覷，心裡可就犯了疑惑，難道猜測有誤？
不應該啊，既然沒這嗜好，那買個女童幹嘛？
這看這位爺的表情，簡直是快要爆發的邊緣，不像是裝的。
七人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哪裡做錯了？
可不等他們想明白，就被李川命令家丁給趕了出來，七人狼狽地出了指揮使官邸，簡直是欲哭無淚，眼巴巴的跑來拍馬屁，誰想竟然拍到了馬蹄子上。
這一蹄子踹的，可真是夠狠啊！
末了，趙鐵柱跟了出來，對七人道：「我家少爺說了，你們真要想給他送禮，以後只送銀子就行，其他的我家少爺一概不收，這次一人先送一萬兩吧！」
說罷不理七人，昂首挺胸的回府去了。
「萬友，這……」
七人臉臉相覷，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萬友青臉色難看道：「那天我們都看到了，若非有那種嗜好，誰會買個女童回去。可看這情形，估計我們都想岔了，都說大人對百姓仁善，那日多半是憐他女童。」
「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啊！」
七人相顧無語，今天這事不但惡了李川，而且也太丟人。
從指揮使官邸被趕出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風。
如果只是丟人也還罷了，關鍵是這種事太噁心，若真有此嗜好自然無礙，可若是沒這種嗜好被人誤會，換了誰都會有殺人的心，被趕出來都算好的。
什麼叫作雞飛蛋打，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七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只得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前院廳堂。
李川看著四個驚惶無助的女童，著實頭疼地要命。
沒讓萬友青等人將兩對雙胞胎帶走，是他對那些人的人品實在很難信任，估計轉手就得把這四個女娃給賣掉，況且七人在自己這裡碰了鼻子，這幾個女娃下場實在堪憂。
可留下幾個女娃，怎麼安排實在是個麻煩。
想了一陣，李川只得揮手吩咐：「把她們交給夫人好生安頓。」
趙鐵柱答應一聲，連忙安排人將四個女娃帶走。
李川罵了幾聲娘，帶著家丁出府去了海軍大營。
小冰河時期，北方早已是冰天雪地，南方的冬天同樣冷的很，尤其今年格外很，大海雖然凍不住，但海軍大營卻結了冰，這樣的嚴冬在松江簡直就是百年不遇。
匠人們沒法施工，就在軍營里做些加工木料的活計。
往年這時候，軍戶們根本懶得出門。
今年則不同，因為有銀子拿，這些衛所軍戶里有手藝的匠人都不願意在家貓著，主動要求要上工，勸也勸不住，而且沒有一個人偷懶，主觀能動性爆棚。
李川給大明的匠人們點了無數個贊，為了避免匠人凍傷，他還特意讓萬友青那幫商人購置了一批棉衣，又在加工木料的場子里放了幾個爐子，燒了碳火，架上大鍋，熱呼呼的羊肉湯不限量供應，匠人們冷了就去烤火，還能喝一碗熱乎乎的羊肉薑湯。
「小的拜見大人！」
李川才進了大營，幾個正在抬木料的匠人就連忙行禮。
「起來吧，干你的活去。」
李川腳下沒有停，擺了擺手大步往裡走。
幾個匠人連忙爬起來，目送李川帶著一幹家丁消失在視線里，才感慨地道：「大人真是個好官，要是大明的官都像大人一樣，咱們軍戶的日子就好過了。」
「你做夢吧！」
另一個匠戶撇撇嘴道：「當官的都沒幾個好東西，像大人這樣的好官，我這輩子也就見過大人一個，看看崔龍和石健那些個王八蛋，還有顏剛那老狗，都是些畜生弄出來的，誰管過我們這些軍戶的死活了。也就李大人對我們這些軍戶好。」
幾個匠人都連連點頭，扯了幾句，連忙幹勁十足的抬木料去了。
李川還沒到加工木料的場地，得到消息的工頭王老黑已經飛奔迎了上來，還隔著十多米就撲倒在地上，激動地給他磕頭行禮，真真是五體投地。
「起來，帶我去看看。」
李川趕緊擺手，說了多少次了這些匠人都不聽。
到不是他不喜歡別人給他叩頭，關鍵是大冬天的跪地上不好受，而且跪來跪去的也太影響幹活效率，所以才幾次吩咐這些匠人們不用給他行禮，干好手裡的活就行。
「是，大人！」
王老黑連忙爬起來，恭恭敬敬的在前頭帶路。
到了加工木料的棚子里，數千號匠人正在忙的熱火朝天。
其實真正的木匠沒多少，也就上百人，大多數都是干苦力的，給那些木匠打下手，抬抬木料拉拉鋸子什麼的，至於刨光和拼接等真正的細活，都是木匠在親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