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要走了
說話間，車子到了，依然是那個高檔小區。
霍言抱了大部分東西，特地空出一隻手，順勢牽住柯小格。
被牽住瞬間，柯小格停下腳步，縮手，卻掙扎不開，不悅地看着他。
「女兒會看的。」霍言提醒。
「她在屋子裏，看不到。」蹙眉。
「她會在窗子裏看。」
「這麼高，怎麼可能看見？」
「她有一架小型望遠鏡，每天都會用它來找媽媽。」霍言說的格外認真。
柯小格無話可說，勉為其難接受，任由他牽着走。
柔軟的觸感刺激著敏銳的神經，霍言幾乎想把東西扔掉，把她拉進懷裏，好好感受一下，忍住了。
終於到了門口，柯小格開開門，好像進入童話世界。
「爸爸，你終於回來了。」聽到開門聲，小相思嗖的一下衝到了門口，看到那個不能用漂亮形容的女人，呆住腳步，猛盯着她看。
柯小格低頭，看着面前的小不點陌生的眼神，呆愣住，手慢慢抓緊，緊張通過手掌傳給霍言。
霍言的大手把整個包住，讓她安心，對相思道：「寶貝，這是大公主，不認識了嗎？」
相思甩甩頭，回過神，眸中現出點光亮，試探性喊道：「媽...媽。」和前兩天不太一樣，她好有氣質哦。
柯小格眼底瞬間湧出眼淚，扔下手裏的東西，蹲下，顫抖著把寶貝抱進懷裏：「寶貝，是媽媽。」
「媽媽，嗚嗚，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看我們？」小相思終於見到媽媽了，哇哇哭出聲，把柯小格的心都哭碎了。
「對不起，是媽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柯小格無話可說。
小相思從柯小格懷裏退出來，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啜泣道：「那你還會離開我和爸爸嗎？」
柯小格遲疑，看着可憐的小人兒，說不出那個字。
得不到回答，小相思剛止住的淚又啪嗒啪嗒落下來，大聲控訴柯小格的惡行：「哇哇哇，媽媽還是不要寶貝，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寶貝又要沒有媽媽了，哇哇哇。」
「不哭、不哭，媽媽不走了，不走了，好嗎？」柯小格聽不得她的哭聲，她一哭，馬上投降。
「真的？」上回她哭那麼凄慘，都沒有留下她，這回怎麼稍微一哭，她就答應了？
柯小格點頭，一直點頭。
「拉鈎。」得留個憑證，嘻嘻。
「拉鈎。」柯小格腦袋昏沉，和小孩兒拉鈎了。
「我相信你了。」她先相信一回，再要丟下她跑了，哼哼！哭死她。
霍言對相思比出個勝利的手勢，他的寶貝就是厲害，一出馬，頂好幾個他。
「寶貝，陪媽媽玩，我去給小公主和大公主做好吃的。」霍言心滿意足，把東西收拾好，進了廚房。
「媽媽，過來，寶貝有好東西給你看。」小手抓住她一根手指，用力往前蹬。
「寶貝跑慢點。」腿這麼短，還跑的很快，柯小格小心翼翼的，女兒歪一下，她緊張一下。
「摔不疼，地上有毯子。」小相思提醒她。
「還是慢點，你慢點我安心。」
「哦。」她小，不懂媽媽的話，但聽話地放慢腳。
「媽媽，看。」小相思打開某間房的門。
柯小格震驚，這間房子是手工室，改成一間相冊室，牆上大大小小全是她的照片，中間有張大床，顯然是誰的房間「寶貝，這是誰的房間？」
「這是爸爸房間，他每天晚上都要和媽媽一起睡，要不然睡不着的。。」
她走進去，果然全是她，腦袋裏飛進去大堆蜜蜂，在嗡嗡作響，心底有股熱流注入，快步走出來，關上門，有些失魂落魄。
「媽媽，你不喜歡嗎？」
「喜...歡。」
「我就說媽媽肯定會喜歡爸爸，他還不相信，說什麼媽媽再也不會喜歡他，騙人的。」
柯小格裂開嘴，笑笑，她還喜歡他嗎，心裏似乎沒有感覺，而且他也不喜歡她了啊，如此說，權當哄女兒吧。
好些時間，柯小格牽着女兒的手不放，溫柔的注視她，企圖把空缺的三年全部補回來，房間里歡聲笑語，淹沒曾經的靜寂。
霍言被笑聲吸引，忍不住融入她們的歡樂圈，抱着女兒和柯小格對視，三年來他最大渴望便是這幕，闔家團圓、永不相離。
玩一陣子，相思嗅到飯菜的香味，大呼叫：「媽媽，你餓嗎？」
「我」還不餓，柯小格的話被霍言打斷。
「媽媽當然餓，早上趕着來看相思，都沒吃飯呢。」霍言真誠地撒謊，騙小孩兒。
「歐耶，我也餓了，要吃爸爸做的香香的飯菜。」相思丟下玩具，迅速爬起來，奔向餐廳，一副餓狠的模樣。
「你教的很好。」女兒很聰慧，柯小格微笑，對霍言道。
「我怕你回家罵我，所以要拼盡全力。」霍言笑嘻嘻的，眼底卻含着真摯和期待。
「我餓了。」柯小格望着他，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好匆匆逃走。
勝利在望，霍言握拳，給自己打氣。
「媽媽，吃這個，這個很好吃。」相思學着霍言的樣子，給柯小格夾菜，她碗裏一會兒堆成小山。
「爸爸學做廚藝，是為了媽媽，肯定好吃。」霍言對相思道。
柯小格繼續吃，不理他。
「什麼時候？」相思挺感興趣，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七歲，那時候媽媽和你一樣大，很調皮，經常鑽到那鑽到這兒的，有一次被蛇嚇壞了，一直哭鬧，爸爸為了哄她，就答應給她做好吃的，媽媽很快就乖了。」霍言視線在女兒可柯小格身上打轉。
柯小格似乎在聽別人的故事，沒有觸動心弦。
「媽媽，爸爸第一次做飯好吃嗎？」
「媽媽記不清了，我沒有相思聰明，把小時候的是全忘記了。」柯小格一點都不記得，只能如此回答。
霍言的眸子暗了暗，講了許多兩個人小時候的的事，既然她不記得，他便講給她聽。
小時候的故事被霍言塞進腦袋裏，柯小格試着想像，終於知道他對沈思琪的愛護源自何處，甚至有些理解贊同，可惜認錯了人，傷害真正的她。
歡樂的時光過得很快，轉眼到晚上，相思不讓媽媽走，柯小格留下來，陪她一起睡。
柯小格躺在床邊，給女兒講睡前故事，哄她睡覺，待她睡熟后，躡手躡腳走出房間，接起電話。
「總裁，晚上好。」
「合同談的怎麼樣？」御戰琛的聲音格外低沉，晲著電腦上某張圖片，正是柯小格和霍言逛超市的場景。
「抱歉，我還沒有完成任務。」
「這幾天在忙什麼？」
「在陪女兒。」柯小格如實回答。
對面一陣沉默，柯小格心底發虛：「老闆，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私事耽誤公事，我馬上就和霍言談合同。」
「不用了，你馬上回來。」聲音有些反常，不怒而威。
「為什麼？」柯小格不自覺問出聲，女兒在這兒，有些不想走。
「柯小格，你在質疑我的決定嗎？」御戰琛稍微拔高音量，情緒莫名焦躁。
「我...不敢，我爭取在明後天回去。」沉默片刻，柯小格輕聲應下。
「嗯。」
「晚安。」柯小格掐斷電話，有些失落，緩緩轉過身，被身後的人嚇了一跳，拍著胸口，不悅：「你想嚇死我啊！」
霍言一把把人抱進懷裏，輕聲問道：「你要走？」
「你都聽見了？」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
霍言眸底有星火繚繞，低頭看着她，似要燃著人心。
「要走。」柯小格低聲道。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女兒不走嗎？」霍言有些激動，有些慌張，聲音有些大。
柯小格趕快捂住他的嘴，看着女兒房門，低聲道：「你小聲點！」
「過來。」霍言把她拽去他的房間，打算問個清楚。
「我有自己的事業和朋友，這次回來是為了工作，不可能不走的。」柯小格別開眼，向他解釋，竟不敢看那雙幽黑的眼睛。
「你不要女兒了嗎？」霍言逼問。
「她跟着你很好，我會經常回來看她的。」她眼底不免流出悲傷。
「我呢？」
「我們早就結束了，不是嗎？」柯小格抬起眼睛，望進一片火海。
「不是。」霍言堵住傷人心的唇。
「你...唔...唔...唔。」柯小格用力掙扎，很順利，一下子掙開他的臂彎，往門口走，「我去陪女兒了。」
霍言從背後擁住她，輕聲喃呢：「我比女兒更需要你。」
感情熾烈，與這幾日的淡淡有天壤之別，擺明了在壓抑，柯小格走不動了。
倒在大床上，霍言撫住她的臉：「你為什麼那麼殘忍？」
「我承認對女兒很殘忍，但對你，我不覺得。」柯小格對相思的愧疚不知不覺中轉移到霍言身上，否則不會與他同床共枕了。
「我想用餘生彌補你，你願意給我機會嗎？」霍言幾乎懇求，問道。
柯小格不言語。
得到沉默回應，霍言知道答案，把她擁的很緊，很緊，自言自語道：「我一直期望再擁你入懷那刻，今日實現了，卻也是最後一次。」伴隨兩聲苦笑。
柯小格憋悶，卻不願把他推開，這樣纏頸交握一夜。